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小涵和陈总关系亲密的。

    今天是庆祝小涵钢琴音乐会演出成功的日子。

    音乐会的承办方是Gold传媒公司，赞助方是亨达。

    他们在明湖大学艺术系大礼堂举办了大三学生曾艺涵钢琴音乐会的演出活动，活动现场异常火爆，Glod传媒邀请了钢琴专业所有师生，为小涵毕业就业造势。

    欧阳也参加了活动，我在他们最后的合影环节看到有他。陶楠把照片分享到群里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我不知道欧阳去的意义何在。

    以陈总的能力和关系，音乐会的主角应该是欧艺，而不该是小涵。

    我想，陈总为何推出小涵，却不扶持自己的女儿欧艺呢？

    之前，听欧艺说过，说她的爸爸不支持她弹钢琴，她爸爸说，学艺术的女生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求娶的，以后有声望的家庭是不会娶她进门的。所以，在得知我也在欧克兼职弹琴后，他爸就反对欧阳和我交往了。

    在陈总眼里，陶楠才更适合做他的儿媳妇。可惜，他只是欧阳不认可的继父，反对无效。

    这次音乐会，欧艺只担任了小涵的演出嘉宾。欧艺并不在意，她出生在陈总那样的家庭，根本不用操心吃穿和毕业后的工作问题，弹钢琴是她的爱好，她可以尽情享受钢琴艺术的魅力。

    小涵就不一样了，穷人家的孩子（我听说她来自西南某个县城），为了心中的艺术，或者是为了考上大学，选择了钢琴这条道路，她必须自谋生路。

    艺术生，在成才和成功的道路上并不容易，尤其是学艺术的女生，会遇到很多诱惑。

    我在大学食堂卖饭时，听到过一些议论，说每到周末，前来艺术学院接人的豪车有很多……

    所以，我也有点生张铁锤的气，干嘛要毁了一个女大学生？

    你的公司承办这样的业务，拉到一些赞助，是为了公司有营业收入，可你也得看看赞助商的人品啊？

    陈总有钱，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实，你想挣陈总的钱，也要让小涵规避一下风险吧？

    就说小涵是成年人了，她该有自己的认知和选择，她选择错了由她自己买单。可你让欧艺怎么办？一个是她的同学兼好友，一个是她的爸爸，你让她前去捉奸吗？

    你考虑过欧阳的感受吗？

    我越想越气，于是重复地问了张铁锤一句：“如果你是欧阳，你还会责怪我这么做吗？”

    张铁锤沉默了一下，大概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缓和了一下表情，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312房间？”

    “你说来带我看戏的，你怎么提前走了？”我反问道。我虽然现在不再撒泼了，可我并不会老老实实回答谁的问题的。

    “我在大厅检查了一下会场布置，就找不到你了，那时，我接到陶……我接到信息，就赶紧上楼了。”

    是的，我和张铁锤进了罗马厅，我听到偏房里有琴声，一时手痒，忍不住去了偏房。

    “是陶楠通知你去看戏的吧？”我问。

    “是的，你也是陶楠通知你的吗？不太可能。”

    “不可能！她不会通知我的，我是在琴房，无意看到了她发给欧艺，让欧艺速到312捉奸的信息，才上去的。”

    “所以，你就提前上楼去，通知了陈总和小涵？”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312房间门口，假装打电话通知的陈总和小涵的，他们不说，没人知道。

    “我在310房间，你的大嗓门，我都听到了。”张铁锤一脸嘲讽。

    “什么？！”

    “你敲我的门，说我让你喊我下楼，我要是出去了，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装傻充愣呗，当时，想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帮陈总？你以为他对你好吗？对你那闺蜜好吗？”张铁锤一肚子埋怨。

    我破坏了他们要看的一场好戏，张铁锤都如此埋怨我，那陶楠和艾莉更恨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表面上的和谐和恭敬。

    “我不是在帮陈总，我是在帮欧艺。”我幽幽地说道。

    试想，如果欧艺发现小涵和她的爸爸在房间里，她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崩溃？她的三观和信仰会不会改变？

    “你是在帮欧阳吧？”张铁锤横了我一眼。

    “欧阳不需要我帮助。”我回答完这一句，就朝罗马大厅走去。

    如果有，欧阳也是为了欧艺着想。他可以不认可陈总这个继父，但不能不认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况且，陈总的为人，欧阳和张铁锤应该很清楚了，陈总和圆圆、和陶楠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也应该门清的。

    陈总也不避讳欧阳，这对欧阳也是一种挑战，毕竟，欧阳的妈妈还在。

    欧阳和陈总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早已是波涛汹涌了。上一次，亨达的保安酒驾开车撞欧阳，这一次，又是亨达的保安酒驾撞张铁锤，不管陈总是否真不知，他都值得被人怀疑。

    至于张铁锤为什么想看陈总的好戏，我想，是因为倩倩受伤，与亨达公司的保安有关的缘故。

    那些中间人也是很有手腕的，幕后玩家让他雇凶杀人，他就找幕后玩家身边的人当凶手。一旦事情败露，中间人什么都不说，幕后玩家也会暗地里提供一些帮助，因为凶手是幕后玩家身边的人，他怕被怀疑，从而暴露——当然，这都是我看的小说里面描写的。

    我没有资格这样去怀疑陈总。我知道陈总很有钱，也眼见他开豪车，吃大餐……我想，一个有限公司，旗下有酒店和餐饮，没准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业务，我不能据此就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明。

    欧阳和陈总彼此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我还是不要发挥我丰富的想象力吧。

    张铁锤已快步走进了罗马厅。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转到偏房里，先去看看欧艺。真如此，我又怕欧艺起疑心，我和她的关系并没好到一见面就要腻在一起的程度。

    我看到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坐电梯进了罗马厅。

    我也看见小涵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还真能在厕所里面待。我刚才在楼上提醒他们了，张毛甯是去接她了，张毛甯不到，她不好先到。

    我走进罗马厅，看见陶楠拉着小涵的手在亲热地说着什么，艾莉和陈总在聊天。

    没有琴声传来。

    我挑开偏房的布帘，看见欧艺坐在琴凳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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