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个月的理论课很快结束，不管他们有没有准备好。这里不会像在飞院的时候给你大把时间消化。所有考核通过的人将直接进入模拟机的训练。很简单，按照陆少实的观察。他们在这里已经不被当做是学生，而是和他们一起共同工作的同事了。

    无数个夜晚，夜晚点着孤灯，他对着画满的系统插图描摹，记忆。白天黑夜，陆少实和大头两人端过两把椅子坐在窗前，一遍一遍模拟操作程序。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的第一场实践课很快如约而至。

    模拟机园区。

    陆少实和丁大同站在一个巨大的铁盒子面前。两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铁盒子停止震动，舷梯放倒，从中走下来一个花白背头的老头。那正是西格老师。他从黝黑的洞口走出来，那里面看似还冒着烟。很快少实明白了那烟从哪里来。西格背后走出两个神色疲惫的师兄，他俩满脸冒汗，头顶生烟。

    西格走出来，很酷地向他们甩了下头

    “进来”

    大头和少实对望一眼，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第一堂重型甲实践课。

    “这种飞机和你们以前飞的小飞机有什么不一样呢？”暗室里，老头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头向前伸着眯着眼睛问道。

    “它更大”少实回答道。

    西格点点头

    “它更的重量更大，随之而来的惯性更大。这种超高速的操纵特性是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

    随即他退后开始设置模拟机的场景，少实回头，惊讶地看见面前的石壁展现出了真实的云雾和天空色彩。

    没有过多的暖场。在经历了一些简单的爬升转弯，下降等训练后。他们按照流程走了正常程序。西格给他们讲了一些标准姿态和空速对应的爬升下降率，然后就走到后面打开他的餐盒，让他们自己做演示科目。少实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西格，他靠在衣帽间的平台上，正饶有兴趣地拼摆他的黄瓜，不禁冷汗直冒，这真的是试飞院的自由度吗？果真是什么都不管你，所有的都靠自学。没有人会手把手教你。两人提前几乎废寝忘食地付出了百分之三百的努力预习，此刻才勉强把程序做下来，如果没有，他不敢想象两人会如何地大眼瞪小眼。

    两人将正常的操作演示了一遍后。西格就走到前面，给他们调试不正常科目的改出。按道理，这也是他们在前几天需要预习过的。

    不正常姿态，一个倒翻过来的左倾。陆少实向右压杆，没有响应。将杆向右打到底，飞机在剧烈的抖震中艰难改平。抗浪抗浪，飞机从左侧倾变为右侧倾，少实将杆向左回扳到死都没有阻止飞机的右滚转。眼看就要向左倒翻过去，他心急，当下蹬了一脚左舵。“铛”眼前一片红。少实和大头心如死灰地坐在座椅上。

    过载太大，模拟机判定飞机结构失效而冻结。

    西格走上看了下，嘴里还嚼着带上来的黄瓜。

    “哦”

    然后他啥也没说，设置好就让他们再来了一次。

    “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断”陆少实坐在座椅上，低下头懊恼地说

    “你现在刚开始，犯错是正常的”西格教官耸耸肩，调试着模拟机的情景

    “好的决断来源于经验，而经验，，”

    “往往来源于大量坏的决断”

    模拟机重新调到高空。西格退后

    “不要抵舵，再试一次”

    陆少实重复动作，这次飞机没有冻结，但仍像喝醉酒一样，抗浪抗浪，左右摇摆好几次后，最终回正。

    “在高空中不要这样剧烈操纵”西格走上来“要柔和一点。这种低姿态的不正常滚转，通常需要将坡度先改回来，让飞机获得空气动力学性能后，再抬头。而不是两个同时。不要被巨大的下降率吓到，你的高度足够高。就有足够的时间。”

    “我明白了，刚才这个低头真的很害怕”

    “哦”西格耸耸肩

    “飞行训练就是要训练飞行员的本能，来改过人的本能”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上午的课程如期结束。少实抬头，他很感激，遇见这样一个好的老头

    下午的课开始，西格坐在铁盒子里，腿上端着板对自己的两位学生。指了指头顶板的一个部件。

    “这个部件，是干什么的呢？”教员敲了敲面前的板，对两位学生说。

    大头和少实面面相觑。

    西格没有说什么，继续讲解。

    “这是增稳算筹机。第一，它帮助控制你的方向舵，包括自动帮助你协调转弯。第二，也是和早上出现的事情相关的，它限制方向舵行程”

    “啥事限制行程？”

    老师看了他一眼

    “在高速时方向舵有一个最大操纵量，超过这个量方向舵应力过大可能发生结构性损伤”

    他看了两人，没有问题，继续说

    “第二，就是计算你们的飞行包线，包括你们的最大最小速度，机动速度，为你们提供必要的警告”

    少实和大头听着，面面相觑，这重型机，真不是一般人玩的。

    “和所有其他算筹一样，他有一个备份。第一步主控，当任何通道失效时，第二部自动接管这个通道。记住，是这个通道，而不是整个算筹。如果中央算筹没有启动，他们直接连接副翼算筹。如果中央算筹启动了，他们就与中央算筹连接。”

    少实举手，老师示意他讲

    “如果两部都失效了怎么办？它的行程控制呢”

    老师点点头，“如果两部都失效了，行程限制会在第二部失效时的记忆位置。早上做科目的时候你的那一脚直接蹬出了它的计算能力。因此它失效了”

    少实羞愧的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

    “那我如果想故意超控这个算筹机的话，是不是可以反杆反舵，让它自动死机而定中，从而确保我只有单通道的输入？”西格挠挠下巴，说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下午可以拿模拟机验证一下。他们没当回事。中午吃完饭后，照例在休息室里的沙发区坐了一会

    一走到五十七号机台，发现老头在过道尽头里等他们

    “上”他手快速向上一指，一闪身，走上楼梯

    少实和大头也没多想，赶紧从出来的楼梯间又回去赶紧爬上去追老师。

    大头看了眼少实，感叹

    “在你睡觉的时候，你的老师在等你。给你设置好东西。”

    陆少实也感觉心里难受。

    等他们在模拟机里，机器开动，陆少实发现右下角的一片视景不是很清晰，就给老头说了。

    西格“噢额”一声，他几乎是冲过来，趴在那个角落帮忙接线。少实有些不忍心，连忙说“没事教授，我找到了，我可以的”“没关系，我只需要看到这个借口，给我来一束光”

    少实于是就看着自己的老师，一边操纵，一边用余光看。他先是跪着，后来又趴在那，头埋进去帮他整。

    他们经过了几轮验证。确认确实可以用这种方式超控算筹机。西格夸奖了陆少实的思路，然后几个人又做了一些不正常科目。

    结束前，他们做了几个起落练习。

    他们对准五边，基本一直中心线，但有时候会不由自主跳到另一边。西格走上来，“你俩有点像是在等它发生，不要等。当飞机对正后，立即使用方向舵，把你自己放在中线上”

    最后几个起落，他点点头，\"有点那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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