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科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局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局面，心里除了懊悔之外，又多了几分对肖战的怨恨。他觉得肖战太无情了，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事实上，在丁静面试的时候，贾科长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他故意延长和丁静的谈话时间，就是想利用杨光的迟到，来个顺水推舟，给杨光一个差评。

    可是，杨光并没有等到主考官们的问题，反而看到了因为他而引起的考官之间的争吵，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各位考官，也许你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讨论，那我先出去等一会儿怎么样?\"杨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莉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瞥了杨光一眼，她与肖战分明是在为他助力，他非但不显紧张，更无半点感激之意，反倒是对几位考官的争论抱以戏谑。云莉心知肚明，在这关键时刻，杨光绝不会表露出对他们的感激。

    正如云莉所料，短短几分钟内，杨光已洞悉考官们对自己的态度：除肖战的友善外，其余三位皆陌生。贾科长与汪远辰的刁难，他能隐约猜到缘由——计生主任的职位仅有一个，加之丁静进门时的态度，显然二人是她的后台。但云莉为何也站在他这边，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自己英俊到足以令所有女性倾倒？

    若是让陈丹知道了他此刻心中所想，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当作足球踢来踢去。杨光的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激烈讨论的考官们顿时安静了下来。毕竟，考场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负责计时的人员。如果不小心说错话，导致面试中的对话被传出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于是，面试终于回到了正常轨道。首先就是杨光的自我介绍环节，这部分并不会被算作正式的问题。

    未及杨光启齿，五道各异的目光已汇聚于他身上，贾科长的压迫、汪远辰的警告、肖战的期许、云莉的温柔，以及计时员的漠然。若换作常人，在如此氛围下定是紧张不已，如今日面试的前两位，一位数分钟说不出完整话语，另一位丁静起初亦是结巴，经众人鼓励方渐入佳境。因此，众人皆期待这位笔试第一的表现。

    杨光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曾经面对媒体侃侃而谈的他，区区几道目光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于是他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用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开始了自己的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结束后，杨光便缓缓坐下，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时，坐在中间位置的汪远辰微微抬起头，将目光从手中的资料移开，看向杨光，然后不紧不慢地抛出一个问题：“乡镇计生委的核心任务在于严格执行计生政策，假设你有一位亲戚，首胎为女，现欲生二胎，你该如何应对？”

    考官们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杨光。

    这道题确实很棘手，但却是乡镇计生办经常会遇到的难题，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那计生办主任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了。云莉心中暗暗地想，怎么丁静面试的时候没见你们问这个问题呢？

    肖战听后脸色微微一变，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他心里明白汪远辰是故意为难杨光，但同时也很好奇杨光是如何应对的。

    汪远辰和贾科长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汪远辰早就有所准备，专门挑选了这样一个难题来考验杨光，而且还选择在杨光刚刚做完自我介绍的时候提问，目的就是要让他措手不及。如果第一个问题回答得不好，那么杨光接下来的表现可能就无法发挥出正常水平了。

    杨光看着汪远辰，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真的很妙。因为在实际生活中，虽然现在的计划生育政策越来越严格，但是真的很妙。因为在实际生活中，虽然现在的计划生

    这间接导致了二十年后男性比女性多出三千万的现状，无数男子为娶妻倾尽所有。不知那时，那些渴望多子的家庭，是否会羡慕那些拥有女儿的家庭。

    “尊敬的考官们，汪考官所提问题确为乡村常见，但解答需分两步。首先，若我这位亲人尚未怀孕，我将首先表达对孩子的喜爱，并向他们传达男女平等的理念，解释重男轻女实则是男性承受更多生活重担，而女性则相对轻松。此外，告知他们男孩带来的喜悦主要集中在出生和婚礼之日，女孩则反之，除这两日外，皆是欢笑连连。最后，询问他们若再生一子，能否承担未来高昂的婚嫁费用，毕竟现今的彩礼已非同小可，再过二三十年，恐怕足以掏空几代人的积蓄。”

    杨光的回答先引得众人一阵笑声，旋即陷入沉思。

    “其次，若已怀孕，生命权至上，孩子必须生下，社会抚养费自然也应按规定缴纳。”

    正当众人以为杨光已答毕，他又补充道：“当然，作为政府，我们也应反思计生政策是否真正惠及民众，比如当前性别比例失衡问题，若允许每对夫妇生育两胎，是否能更有效地解决这一难题。”

    身为经验丰富的观察者，杨光心里很清楚，计划生育政策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如今已步入了一个新时代的尾声。未来的二十年里，不少家庭将自愿选择不再承担育儿的重担，即便是在当前这个时代，“单身贵族”与“丁克家庭”这些词也已频繁地跃入大众的视野，成为餐桌上的常谈。

    四位主考官彼此交换了眼神，暗含深意。不可否认，尽管杨光之前的见解犀利且切中要害，连一向严谨的汪远辰都不得不在心底认同其为上策，但国家大计又岂是寻常百姓可以随意置喙的？

    或许是出于一番好意却乱了方寸，又或许是因为她本就少了那份深沉的心机，云莉当即脱口而出：“杨光，你是不是糊涂了？计划生育，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长远大计，怎可由你随性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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