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西亚王国是无风带中的一个岛国。

    以盛产鲜红艳丽的露露西亚玫瑰闻名，也是这个国家最主要的经济来源，高奢花朵和香精原料的收益让王国足以承担天上金和世界政府加盟费，甚至让海军常年派遣军队在港口和贸易航线上巡逻。

    而在今天，露露西亚王国的防线被轻易击破。

    皇宫之内，国王侍从小跑向前，颤抖着将纸条递给国王。

    国王看后脸色大变：“你是说我的海岸线被人鱼攻破了！？”

    “那群低级鱼类疯了吗！”

    “海军也都是废物，连人鱼都拦不住！”

    还未等国王说完，皇宫大门便被从外破开，“走”进来一群人身鱼尾的美人鱼。

    说是人鱼，又跟国王见过的人鱼有很大区别。

    他们有男有女，下半身都有一条极长鱼尾。

    那鱼尾粗长有力，让这些人鱼立起来比人类高了几乎一倍，在陆地上也可如蛇类一般蜿蜒前行。

    其次，他们的鳞片长得非常……可怕。

    按照常理来说，人鱼的鳞片应该是光滑闪亮的，经常有人高价回收人鱼鳞片，加工成首饰卖给王公贵族。

    但是这些人鱼的鳞片呈齿状，鳞次栉比排列在鱼尾、胸腹、脖颈之上，还布满了海螺和藤壶，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海底挖出来的巨型化石。

    有守卫向人鱼开枪，子弹崩到他们鳞片上，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

    国王顿时有种消化不良的感觉，本能的想要逃走，躲避——

    “好香啊……”一个女人鱼走了出来，发色如海藻呈深绿色，湿滑成缕贴在那张精致无比的脸上，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国王，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当众腿软：“你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先从哪里下口比较好呢？”

    从她的表情上来看，这句话应该不是调情，而是真的想吃人。

    国王尖叫到破音：“——守卫！守卫！”

    守卫们赶过来，被人鱼轻而易举的打倒在地。

    女人鱼觉得面前的食物过于聒噪，抽出背后的三叉戟抵在国王喉咙上：“安静。”

    国王立刻乖乖闭嘴，他刚刚可是看到有条人鱼仅仅是甩了下尾巴，就将宫殿粗大的立柱敲得粉碎。

    这是海王类吧！

    “人类，”女人鱼发话了：“吾名贝拉，现在给与你们自救的机会——联系你们的头儿，派人从启明城撤军。”

    她看国王的眼神就像看一盘热气腾腾的牛排，并且真心实意希望他们不撤军：“否则，我就不得不下令，让我的子民放开肚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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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赌对了。

    现在的政府和海军实际上外强中干，同样因马林梵多一战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会真的跟白胡子海贼团和远古异兽硬碰硬。

    所以僵持几天后，海军便默默撤走了大部分战舰，只留下巡逻舰在远处的公海监视巡航。

    塞壬人鱼也从露露西亚王国返回启明城，他们不喜与人类接触，甚至连跟那谬尔这样的鱼人接触都相当抵触。

    “没想到塞壬人鱼现在还存在，”那谬尔作为鲨鱼鱼人，在海洋之中也算是顶级掠食者的存在，提起塞壬人鱼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传说中，他们是海神最忠诚的战士，也是整片海洋的噩梦，”八番队队长苦笑着看着伙伴们：“塞壬人鱼什么都吃，普通的鱼人、人鱼和人类都在他们的食谱上。”

    在场众人脸都绿了。

    艾斯皱眉，这种互为食物链的种族真的可以信任吗？

    “放心吧，他们对自己的神明做了承诺——听从山神的指令从而得到庇护，”恢复成人型的乌兰娜解释道：“不然塞壬早就和蓬托斯一样，化成海洋之中的泡沫了。”

    三天之后，由马尔科和几位队长组织，在启明城东边的山崖上为白胡子举行了一个简单而又隆重的葬礼。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白胡子的墓碑两侧，立了两个小小的衣冠冢，对外宣称是艾斯和白素的坟墓。

    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到山崖之上，有的是白团成员，有的是附近居民，将手中鲜花放在三座墓碑前方。。

    曾经受到白胡子帮助但并没有加入白团的海贼和商船也不远万里赶了过来，顶着海军军舰的瞪视，放出象征纪念的烟花礼炮。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上连成了一道多彩绚丽的银河。

    马尔科站在山崖上默默看着空中几乎没有停息的烟花。

    乌兰娜看着他瘦削的背影，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找着话题：“……艾斯这几天怎么样？”

    “看起来挺正常的，”马尔科叹了口气：“白天呆在藏书室翻看你们那些古书，晚上则偷偷来老爹这边，这小子从医务室偷了好多药物，精确控制自己的睡眠时间，保持身体最佳状态。”

    “但是我越看他这个样子，就越害怕，”马尔科忍不住问道：“你前几天说的，找到小白的方式是什么？”

    乌兰娜欲言又止。

    他不可置信道：“你不会是骗——”

    “我没有！”乌兰娜辩解道：“小白肯定还会复活，但是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从山神陨落到小白出现用了三千年，那下次再出现……”

    “这和死有什么区别！？”马尔科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情隐瞒：“你难道要瞒艾斯一辈子，让他带着虚无缥缈的希望直到死亡吗？！”

    乌兰娜无奈苦笑：“希望实现的概率再小，也比行尸走肉活上一辈子要好吧。”

    第二天，乌兰娜便拿着一株草去找艾斯。

    “这种草名为康芙利亚草，在任何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很常见，”乌兰娜将绿色植物塞进艾斯的手中：“但是它的花朵很是稀有，是一种类似与铃兰的白色小花。”

    艾斯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种花可以指向小白的位置，但是我找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那些花已经全部凋谢了。”

    他用琥珀封在骷髅头装饰中的花瓣也在同一时间凋零褪色。

    “但是有传闻，仅仅是传闻，启明山脉最深处，山神的栖息之所，有最纯正的康芙利亚花开放，”乌兰娜一字一句说道：“那些花永远朝向山神绽放，永远不凋谢。”

    “但是想要到达那里，就需要经过启明山脉内的所有氏族领地”乌兰娜将所有情况全盘托出：“启明山脉如今比外界还要危险。”

    “有些种族在漫长的封闭期中，已经与我们相背而行了，就像是不受约束的塞壬，他们不会与我们合作，甚至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这种希望未免过于缥缈，又带着极大的危险，即便这样，艾斯仍将他牢牢抓在手中。

    启明城这边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他便只身一人深入层峦起伏的山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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