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珍见小两口抢着做事，抿着嘴直乐：“小冯，让小陆去，你来坐着，我们说会话。”

    赵建国接收到了命令，忙站起身：“要做什么，我也来。”

    他都动了，胡铁不好意思干看着，立刻响应：“我也来，老陆，你发命令。”

    陆一帆哪知道做什么，眼巴巴望着冯小小。

    “小冯，你下命令，我们来执行。”胡铁山知道他靠不住，问冯小小。

    “对，准备工作我们来，待会儿技术性工作再请你来指导。”赵建国也道。

    “小冯，有三个强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你只管吩咐。”黄玉珍笑着捅捅冯小小。

    冯小小笑了：“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了，就是和面剁馅擦藕，剥葱剥蒜。”

    “行了，交给我们了。”

    赵建国答应一声，提起他买来的鲜藕和猪肉提起跟着陆一帆往厨房走。

    冯小小叫住陆一帆，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递给他：“把围裙围上，别把衣服弄脏。”

    陆一帆答应一声，接过围裙。

    两人的手指碰在一起，像是被火烫到，飞快地分开。

    冯小小又要给另外两位同志拿围裙，两人坚决拒绝。

    “不用，围上不习惯，我......”赵建国解释道。

    “围上。”黄玉珍眼一瞪，打断他的话。

    “我觉得，既然家里有，还是围上比较好，多围围就习惯了。”赵建国立刻转了话头。

    黄玉珍露出了这才差不多的表情，放他一马。

    胡铁山却不肯，率先钻进厨房里：“我打下手，用不上。”

    三个大男人进了厨房，就听着他们在里面商量。

    陆一帆负责和面，赵建国负责剁肉馅，胡铁山擦藕打杂，分配得挺好。

    黄玉珍笑着道：“瞧瞧，平时不做事，做起事儿来还有条有理。”

    “是啊，我听着都是赵指导员在安排任务。”

    “他就喜欢指手画脚。”黄玉珍话说得嫌弃，脸上却满是骄傲的表情。

    冯小小暗自偷笑。

    从两人相处来看，赵指导员显然就是大家口中的妻管严。

    “小冯，你身上这条裙子真漂亮，哪里做的？”黄玉珍剥了颗糖，放进嘴里，上下打量着冯小小。

    女人间聊天，不是丈夫孩子就是衣服。

    丈夫在里面，不方便聊，孩子暂时没有，也没的聊，现在就剩下衣服可聊了。

    这也是拉近彼此关系的最快途径。

    冯小小低头理理衣服，笑得温柔：“我自己做的。”

    “嚯，你自己做的？你手这么巧？”黄玉珍摸了摸冯小小衣襟上的盘扣，“这也是你自己包的？”

    冯小小的盘扣做了点样式，像一个只只小蝴蝶点缀在衣襟上。

    “是啊。”

    冯小小挺满意这身衣服，可以穿去菜市场，招待客人也拿得出手，可以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黄玉珍不住赞叹：“没想到你有这手艺，要是自己做衣服开店，生意准保好。”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想开家成衣店，自产自销。”

    冯小小觉得光开裁缝店只能收点加工费，局限性大了点，最好是定做和自己制作成品售卖同时进行，这样收入会高一点，也更灵活。

    “那你一定要通知我，我第一个来买。”黄玉珍马上道。

    “没问题，我给你最便宜的价，不赚你的钱。”

    两人聊起了现在的衣服样式，怎么打扮最好看，越说越投机。

    黄玉珍又出了主意：“你开店，买布料来找我，我们厂仓库里面料多得很，我带你去挑，给你拿出厂价。”

    “那太好了！”冯小小惊喜地一拍手。

    棉纺一厂的布料质量好，花色丰富，市里的各个商场都有卖，听说还销往了沿海城市，很紧俏。

    黄玉珍要是肯带她去商场拿布料，不仅选择面大得多，成本也能降不少呢。

    冯小小马上去写字桌上拿了电话本和笔拿过来，笑着道：“嫂子，留个电话，到时候要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

    黄玉珍爽快地接过去，在纸上刷刷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们办公室的，你白天上班时间打给我，我基本都在，不在就留个话，我回来打给你，对了，我还可以带我们厂的女工过来给你扎场子。”

    棉纺厂有一万多女工，要是能有一成的女工愿意来她店里买衣服，那都不得了。

    这么一来，货源，客源都有了眉目，她的成衣店前途一片光明啊。

    冯小小捧着电话本，笑得开心：“谢谢嫂子。”

    “都叫我嫂子了，就别跟我见外。”

    黄玉珍不愧是做工会工作的，特别会说话，两个人在一起。话题很自然不会冷场，没一会就两人已经成了知己，相见恨晚。

    “小冯，面和好了，藕擦好了，葱蒜菜叶都洗干净了。等你的技术指导了。”

    胡铁山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来。

    冯小小站起身答应：“来了来了。”

    黄玉珍跟着站起来：“对了，我要看看你怎么弄的。”

    两人进了厨房，冯小小就去洗手：“你们坐着休息，我来弄吧。”

    陆一帆站过来，伸手拦住她：“你说吧，我来做就行。”

    冯小小瞥眼他的大手，又看看他和的那一大盆面：“你和面太累，我来吧。”

    陆一帆垂下眼，缩回手，顺势拿了纱布，把面盖上，嘴角却勾了起来。

    “不累，你别弄脏手，我来。”

    赵建国被黄玉珍捅了下，马上道：“对对，你们别弄脏手，我们来。”又讨好地向黄玉珍承诺，“媳妇，我学调蘸料。回去做给你吃。”

    黄玉珍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冯小小便站在陆一帆身边，轻声告诉他怎么调味，时不时再给赵建国下命令。

    陆一帆照着步骤来，非常认真，一点不马虎。

    胡铁山看着这商商量量量的两对夫妻，不自在了。

    “你这是在我面前秀恩爱吧？吃个东西，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你不喜欢？”黄玉珍横他一眼。

    陆一帆和胡铁山以前没事，经常跟着赵建国回家蹭吃蹭喝，和黄玉珍熟得很，彼此间说话没有多少顾忌。

    “上次吃饺子，就他和老赵吃得最多。”

    陆一帆一边用力搅着肉馅，一边揭发他，又把盆子端给冯小小看：“要不要再加点水？”

    冯小小点点头：“要，我来加。”

    她用勺接了一小勺水，倒进陆一帆的盆子里：“再搅搅，越搅越嫩。”

    “好。”陆一帆收回盆子，又认真搅和起来。

    胡铁山嘴扁了扁，不肯在厨房呆了：“我去外面坐，厨房太热了。”

    黄玉珍看着他，突然想到个问题，“老胡，你对象呢？怎么没叫来？”

    胡铁山装没听到，出了厨房。

    “老胡，躲什么，说说呗。”黄玉珍不依不饶地叫他。

    “有啥好说的，叫不动。”赵建国不在意地道。

    “怎么了？他对象不好相处？不是要结婚了吗？”

    黄玉珍追着问，冯小小也竖起耳朵，想听听胡铁山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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