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斌在火车上感到有点无聊，就拿出那张介绍信认真看了起来，他感觉浙江绍兴的这个印染厂有点熟悉。忽然，他想起来了，自己七八年前就是从这个厂离开的。

    到了厂门口后，他拨打了杨新生给的电话号码，那边很快接通了，传来一个声音：“你好啊，是秦工吗？”。

    “是啊，我是秦永斌，杨总让我来你们厂学习的，”。

    “好、好、好，你就在厂门口等着，我现在就出去接你，”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五六分钟后，一个50来岁的中年男子过来了，他看见秦永斌后，笑着说道：“辛苦了，秦工，杨新生是我以前的大哥，我们关系非常好的，”。

    他们一块朝厂里走了进去，秦永斌看着厂里面的环境，感觉非常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感觉。这里是自己毕业后工作过的第一个地方，在这里度过了六七个春夏秋冬。

    看着秦永斌左顾右盼的表情，这个人笑着问道：“秦工，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啊？”。

    “是啊，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过六七年，再一次回来时，感觉有点亲切，不过也有点陌生，”。

    “哈哈哈，看来人都是有感情的啊，我是河南新乡人，从景鸿印染厂离开后，就来这里打工了，没想到你是离开这里回景鸿印染厂的，”。

    他们一边在厂里走着一边说话，这个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家是新乡原阳县的，杨新生估计告诉过你了，我的名字叫宋勇，宋江的“宋”，勇士的“勇”，”。

    秦永斌感觉这个男人说话幽默风趣，非常亲切，就赶紧说道：“宋经理，后面一段时间还需要你照顾啊，”。

    “嘿嘿，都是老乡，就不用客气了，我只是负责销售的，技术方面一点都不懂，杨新生说你要过来学习，我也给老板报告过了，但“处方”这东西一般都是保密的，我也不敢保证你一定能够学到手啊，”宋勇笑着说道。

    后面，宋勇就带着他去拜访厂里的总工程师，这人同时兼任技术科长。秦永斌离开时，这个总工程师没来厂里，也就不认识。

    秦永斌感觉总工程师的办公室也太豪华了，比杨新生的办公室豪华太多了，面积大不说，里面装修的也很高档。

    后面的几天时间，他在这个厂碰见了不少的熟人，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原来那个技术员陈秀芳，现在已经是技术科副科长了，虽然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依然长得非常漂亮，楚楚动人。

    陈秀芳见到秦永斌后，也是非常惊喜，笑着说道：“哎吆，我们的秦大帅哥回来了啊，几年不见还是这么风度翩翩啊，”。

    秦永斌开玩笑说道：“嘿嘿，当年要不是你这个大美女抢走我的“工程师”，说不定咱现在还是同事呢，”。

    不过，陈秀芳这个女人好像挺大方的，对秦永斌非常热情，还告诉他：“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一儿一女，感觉比神仙还要潇洒呢，咯咯，”。

    秦永斌在染色车间转了好几次，发现有一些工人非常熟悉，本来想过去打招呼，但他们好像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于是也就不敢再打扰了。

    其实，他非常渴望见到一个人，就是自己喜欢过的那个女孩白小燕。

    可是在染色车间转了好几次，仔细寻找了，但并没有看到这个女孩的身影，他心里忍不住有种失落的感觉。

    后面一段时间里，秦永斌每天都仔细观察技术科的工作过程，这里已经使用“电脑分色”了，至于工程师下的“处方”自己根本看不到，其实他心里也能理解，人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随便“拿走”呢。

    虽然他在这里啥也没学到，但做了一件事情，让这里技术部门的人“刮目相看”。

    他们印花车间开一批高档的外销布料，11套色，其中10个颜色都试样成功，但最后一个“黄颜色”一直调不出要求的效果。

    总工程师也亲自试了一下，效果也不是太理想，这个订单是宋勇的，因为等着发货，他也非常着急。

    宋勇忽然想起秦永斌也是总工程师，就让他试一下，秦永斌有点为难地说道：“宋经理，你这不是让我班门弄斧吗，弄好了没事，弄不好会贻笑大方的，”。

    “哎呀，没事，我给老板说，试一下又不会少鼻子少眼睛的，”宋勇着急地说道。

    最后厂长亲自请秦永斌试一下，成与不成，无所谓，相当两个厂的技术高手交流一下嘛。

    其实，这个颜色秦永斌非常熟悉，在景鸿印染厂调过，当时效果不好，最后在新生印染厂实验了好多次，最终才实验成功的，所以印象很深。

    最后，秦永斌经不住宋勇和他们厂长的劝说，就帮忙调这个“黄颜色”，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调成了，并且效果非常好。

    对他来说这不过就是小试身手，但在这个厂却有了“轰动效应”，被一些人传的神乎其神，说秦永斌是全国有名的染整工程师，前来指导工作的。

    宋勇更是兴奋，直接给杨新生打电话：“杨哥，你是让秦工学习的，还是让他来砸场子的？这边总工程师解决不了的问题，秦工一小时就解决了啊！”。

    “哈哈哈，老哥就是让他去你们那里踢馆的，看你们以后还敢嚣张吗？”杨新生听了宋勇的话后，兴奋得哈哈大笑。

    一眨眼，20多天时间过去了，秦永斌总是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一直渴望着能见到自己“初恋”的女孩，但就是没有一点关于白小燕的消息。

    他实在忍不住了，甚至想去白小燕家里一趟，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七八年时间了，白小燕估计已经早嫁人了，再去人家家里，那就是自讨没趣。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就问了陈秀芳：“你听说过染色车间那个女孩吗？七八年前咱们还是车间技术员的那时候，”。

    “咯咯，我真没想到啊，秦永斌、秦总工程师啊，你原来是这么多情的一个男人，”陈秀芳咯咯地娇笑着说道。

    接着她就告诉秦永斌：“这个世界挺神奇的，白小燕现在是我的弟媳妇了，目前去上海那边定居了，”。

    秦永斌听了陈秀芳的话，忍不住一阵心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痛、落寞、祝福、感慨。反正是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种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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