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是黑的，静静地街上只有冷风吹动的雪粒，告诉苏列还有它的存在，不要悲伤不要哭泣，事情总会好的，生活还要继续。

    悲伤吗？真没有，只有失落和反思，早知如此按照梦中进行就好了，凭空多出来很多枝节，这一次再没有王叔在后面遮挡风雪，这一切都需要自己来承担。

    好在虽然身体还是这个身体，打闷棍教训人的技术还是有的。

    初始的义气变成了脚底冰凉的寒气，曾几何时母亲照顾孩子无微不至，冬天烤上湿漉漉的棉鞋，鞋垫，让孩子出门时暖洋洋的。如今自己一个人得面面俱到了，好在有经验自己也曾是父母，照顾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脚底已经麻木是苏列到了门口，打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赶紧跑到厅里脱下棉鞋，掏出臭烘烘的鞋垫放在暖气上，棉鞋倒扣在鞋垫一排。

    姑姥爷家里的粮食冬储菜都没带走，院子里那个大地下通道里有他的一份冬储菜和学校发的水果福利，只有苹果和苹果梨。厨房门口的柜子里有粮食，下层是腊肉和干菜，姑姥爷是南方人，喜欢家里存一点腊肉，二楼卧室外的小阳台有冰冻的肉类鱼。

    苏列找了一下，两双棉拖鞋干干净净的摞在进门花盆的边上。赶紧穿上衣双，去厨房查看粮食调料。小楼里通了煤气，水电，欠费了会有人员过来收费。好在供暖是公家的，要不苏列都不知道去哪里交钱。

    粮食有很多，腊肉干菜也有不少。卧室外小阳台还没查看，粮柜边上挂着钥匙，这是地道里每家储菜的房间门钥匙。

    苏列拿起钥匙，套上正在冒白气的棉鞋，套上挂在门口衣挂上姑姥爷的黑色棉大衣。拿着同样挂在衣挂上的布口袋出门直奔菜窖。

    大大的防空洞门关着，拉开大门上的小门，里面昏暗的灯泡亮着。钥匙上有挂牌，七号，小小的木门，三米宽六米多长的无顶隔间。

    苏列掏出手电查看都有什么，大白菜还有七十五颗，半筐苹果半筐苹果梨，一边木箱里胡萝卜整齐码放，青萝卜还有六根，两袋子土豆。一大捆葱。没有了，就这些。

    苏列装上十几个土豆，五六根胡萝卜，一根青萝卜，两颗大白菜，三个苹果两个苹果梨。背在背上出来锁门返回家里，房子需要收拾一下，好在提前弄了一包火碱。

    苏列给自己做了一碗猪食，玉米面粥，加上白菜心，切成丝的两片腊肉。一点点盐。味道很好，样子看着真的是猪食。

    取出火碱，从楼上开始打扫卫生，卧室和书房很简单，苏列寻找伯莱塔时已经整理过，姑姥爷留下两床洗干净的被褥，家具齐全，苏列就是打扫一下，把自己的铺盖铺上。只有地面好好擦了几次。

    完成了两个房间的清洁，此时已经中午，从阳台上找到的小块五花肉肉已经化开，切成片和冻豆腐白菜剁了一大锅，米饭煮了一锅，锅巴掰碎染上微甜的白菜冻豆腐汤，连吃两碗，米饭干下去三分之一，炖菜干了一半。

    摸摸肚子非常满足，休息十分钟开干，今天必须趁着有精力完成卫生打扫。客厅卫生间厨房，先后顺序进行。有点怀旧热水器，今年夏天就会有了。不急不急。

    日落西山，苏列吃了晚饭继续干肝，只剩下厨房了，晚饭都吃了还不赶紧收拾？明天有明天的活，需要进行墙上风扇的维修。

    十一点，苏列直直腰。完成了，最后一件完成。凭借记忆在楼梯间里翻出两双新的翻毛皮鞋，自己可以穿，还有一双大点以后可以穿。不能用的旧衣服和旧鞋已经打包，明天还能卖几个钱。留下三双新的翻毛皮鞋，两双七八成新自己能穿的棉布鞋。一双换后跟打油就是新的三节头单皮鞋，两双刷干净就可以穿的单布鞋，两双在卧室里放着，估计留给自己的新球鞋，一双略大可穿，一双比较大得等等。

    别说捡破烂，有的穿不用花钱还要什么？六成新黑色棉大衣留下，自己穿过来的军大衣留下，姑姥爷留下的衣服不多。只给他留了一块灰色布料，一套略大的中山装。这已经不错了，感谢老人家的馈赠。

    所有物品归纳好，旧鞋已经浸泡洗刷干净，放在暖气边上明天就干了。皮鞋也洗了，比较小心的用废旧报纸撑起来放在暖气远一点的地方，有时间明天就送去换个鞋跟，没时间过两天去。

    给自己烧了一蒸锅开水，兑了一盆温水洗干净身体。明天忙完就去澡堂洗个干净。躺在大床上，苏列很快就进入梦乡。这一天累坏了。

    闹钟准时响起，不是自己带过来的，而是姑姥爷家里有的，对点也很简单。到邻居家问一下。回来对墙上挂钟对一下。前后不差两分钟就行。

    苏列精神很好，年轻的身体能睡也能早起，昨晚剩的饭菜混一堆热一下。对付一口背着口袋出门，回收站里换了一块两毛三，拎着皮鞋去换底，两个底加上手工五块二。相当于五块二买了一双新鞋，商店里买了鞋油和刷子，买了一块很肥的猪肉。回去熬猪油，别听他人瞎说，吃猪油不会得那些疾病，都是资本加上砖 家 叫 兽 忽悠老百姓的。

    早上就是好，猪肉很多，可以挑着买，买了干豆腐和大豆腐回去，白菜炖豆腐，百吃不厌，猪油渣萝卜包子相当美味。

    拎着布包回来，看到父亲在门前徘徊。

    “爸，啥时候来的，赶紧进来。外面冷。”苏列快走两步，打开门帮着父亲把门前的两个大包袱拿进客厅，脱了鞋给父亲拿了双棉拖鞋请进客厅，用暖瓶的热水，早上烧的。给父亲泡了一杯姑姥爷留下的茶叶。

    “爸，这时候咋过来了？”苏列把茶杯放在父亲面前。

    “你个臭小子，说跑就跑，一早上你妈说要找你唠唠，没想到你跑了。”父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爸，你说我不走，等着我妈在我面前哭。然后用亲情感情多不容易让我服软，拿走我的屋子。爸。我讨厌姥爷家除了姥姥，老姨一家以外的所有人。他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瞧不起我们。我们家不欠他们的。”苏列表示没什么可谈的。

    “我支持你，你妈就那样，后悔也不会说出口。你走了正失落那。”

    “你俩和好了？”苏列询问。

    “还能怎样？她的错，她不承认也是她的错。也就那样过去就好了。”父亲不在意。

    “爸，我觉得姥爷家人看不起咱家就是欺负你没有钱没有势。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件事，说不定能改变咱家。不过得需要您努力。”

    “欧？说说？”父亲来了兴致。

    “爸，你有没有南边海边的战友？”

    “有，很多”

    “我今天去修鞋，两个花衬衫在边上唠嗑。听他们的意思，南边那边几块钱十几块钱的东西，到咱这边就买几十块上百块，这里面的利润可是相当大的。咱不摆地摊，租个门面卖，应该相当挣钱。那边战友发货，您在这边卖，有钱了就汇过去。万元户分分钟的事。”

    “咦？别说，我打电话问问，真要成了咱家就好了。那群势利眼理都不用理他们。你老姨过来了，拿了两大箱熏鸡杂，鸡蛋，我给你带过来一箱，都是她们厂里的福利。”父亲起来打开一个包袱，最上面就是那个蜡皮纸壳箱，看样子能有二十斤的样子。

    “还有你的四季衣服鞋子，你妈装的。我来之前让我告诉你，如果你舅他们来闹就报公安。她有同学在刑警队当队长。”父亲打开两个包袱指给苏列看。

    “嗯，您就让我妈好好学习，我这边没事，饿不死冻不着。爸你在这吃午饭吧，我给你做菜。”

    “行，尝尝我儿子的手艺。你小子不在家做饭，偷摸在老白家练的吧。”老父亲很欣慰。

    苏列也没有做什么，猪肉白菜片，白菜炖豆腐，放了点肥肉。早上泡的萝卜干也拌了一盘。

    饭菜简单，两人吃的挺香，父亲指出苏列菜上的不足，不过已经可以对付家常菜了。

    吃饱了，苏列把茶叶全部给了父亲。送父亲出门。

    “爸你自行车没骑？”苏列没有看到父亲的自行车。

    “给你哥了，你那个修修配上配件给你姐了。我上班也用不到。”父亲随意说着。

    “爸，姑老爷留下两台，你骑走一台，这时候你没个车子可不行。将来买摩托或者小汽车，就看您能做多大了。”苏列打趣。

    “还有这好事？行，看看有什么样的。”

    两台车父亲骑走了一台最旧的，说是找人修一下跟新的没啥区别。苏列也拿了柴油进屋准备清洗风扇。

    清洗一新的风扇很好，苏列试试很完美。把父亲带来的衣物摆进衣柜，鸡杂拿出来一盘，剩下放在阳台下面冻着，要不放屋里几天就坏了。熬油，猪油渣装进小盆里，猪油倒进一个瓷罐，盖上盖子，可以吃很长时间。

    泡发的茄子干用锅底荤油和一点猪油渣炖上。看看碗里的面没有发，只能以后再说，煮了一锅大米碴子饭，坐在餐桌上慢慢吃。

    两天已经收拾差不多了，自己尽量吃饱不嚯嚯钱，挺到暑假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有钱有吃，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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