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曾经问过温梨一个问题。

    “到底什么才是爱？”

    温梨爱过很多个男人。

    也跟不同的男人拍过很多次拖。

    可林伽总觉得，那好像不是爱。

    一个人真的需要那么多个人的爱才能填补心里的漏洞吗？

    温梨当时正坐着椅子上看书。

    考上大学后，她比林伽多了很多空余的时间，没课的时候就去兼职做模特，想放空自己的时候就会跑来林伽家。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留长发，而林伽仍是一头好打理的短发。

    温梨看一眼林伽的短发，停下嚼口香糖的动作，开始吹泡泡。

    那是颗粉色的泡泡。

    她吹完那颗泡泡又眯起眼来，朝林伽勾勾手指。

    林伽过来。

    温梨直接将手里正在看的书抛到了她怀里。

    于是那段被荧光笔勾出来的字句就那样跳进林伽眼睛里去。

    ——我渴望有人暴烈地爱我至死不渝。

    明白爱与死一样强大，并永远地站在我身边。

    我渴望有人毁灭我，并将我毁灭。

    林伽慢慢地读，眉心也慢慢地动。

    而温梨又将耳机塞到她耳朵里去。

    几乎是一瞬间，林伽的耳朵被急促的女音和带着节奏的音乐声团团包围住。

    那是首俄语歌。

    林伽问，“歌词是什么意思？”

    温梨笑，又吹一个粉色的泡泡。

    “如果你不爱我，就去死吧。”

    耳机里的音乐仍在打着节拍。

    林伽微怔的瞬间，温梨已经将耳机拿回去，在那一秒突然问她，“你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有喜欢的男生了？”

    林伽摇头。

    如果说爱一个人真是这样热烈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她还真没遇见这么一个人。

    顿了下，她又问温梨，“那你和那么多的男人拍拖过，有没有遇到让你要死要活的？”

    温梨愣了一下，突然用那种看小妹妹的眼神看一眼林伽，而后将口香糖吐进垃圾桶，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

    用火柴点燃。

    林伽等着。

    而温梨慢条斯理吸一口，又将烟喷到她脸上，眉毛挑起来，“有啊，但让我在床上醉生梦死的男人只有一个。”

    烟雾太浓，林伽没看清她脸上的神情，但能感觉到她说到那个男人时，表情有一瞬的落寞。

    林伽安静那么几秒，斟酌着开口，“没确定关系吗？”

    温梨又抽一口烟，不忘提醒她，“成年了才可以抽烟和做爱，你还没成年，别学我。”

    林伽说哦。

    那个淡淡的哦字莫名戳中温梨的笑点，她细瘦的手指夹着燃烧的烟，清瘦的肩膀笑到一颤一颤的。

    甚至连眼泪都要笑出来。

    笑完了她才回林伽，“不过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也还没成年。”

    林伽说你变态啊。

    温梨哈哈笑，“你想什么呢，他和那些想脱我裤子的男人不一样，虽然年纪比我小，但人特正经，也特帅，身高有一米九多呢。”

    林伽抓住重点，“特帅。”

    温梨又抽一口烟，“不止人长得帅，骑马赛车打篮球游泳都特帅，身材也特好，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让我心动的男人。”

    林伽评价，“杀猪盘？”

    温梨要揍她，“什么杀猪盘，那是你未来姐夫！帅气高大迷人有钱。”

    林伽躲开，不忘补刀，“越听越像杀猪盘，你小心别被骗了。”

    温梨说，“真不是杀猪盘，他是我经纪人的朋友，在法国读书，前阵子特地飞回来参加我经纪人的生日派对，他是个有头脑的富二代，还投资过我在的这家公司呢。”

    她说这些话时，林伽已经翻开中考冲刺题，一边转笔，一边说，“听不懂，这不是我这个要冲刺中考的宝宝应该听的东西。”

    温梨咬牙喊，“林伽！”

    喊完又凑上前去，偏要说给她听，“真特别帅，我这回是认真的。”

    林伽说，“你上次拍拖时也是这么说的。”

    温梨说，“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很绅士。”

    林伽思考：“他绅士可能是因为不喜欢你。”

    温梨又喊，“林伽！”

    林伽只好问，“那你跟他进展到哪一步了？”

    温梨回，“还没加上微信。”

    林伽笑到肚子疼。

    被温梨追着打。

    那时候谁也没能想到，后来的林伽会在自己十八岁时爱上温梨十八岁就爱上的人。

    爱恨悲欢，原是执迷不悔。

    想要吻你，是我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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