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虽意外，还是保持了体面。

    “齐公子也来了。”他抬手示意，“不多见啊。”

    方休合上杂志，扔在一旁，和齐昀打招呼。

    历文成轻撩眼皮，目光沉了沉。

    方休视若无睹。

    齐昀将风衣外套递给佣人，挨个儿问好。

    二代子弟按家世分圈子，齐家在这个场合下，排老末了。

    他在最侧的单人沙发落座。

    陈晨打趣，“齐公子今日打扮甚是休闲啊，怎么着，准备秋游？”

    齐昀折起衣袖，接了毛巾擦手，“算是吧，下午约了小休。”

    历文成腮骨颤动。

    陈晨有心转移话题，无奈历行之不肯放过。

    “齐公子和小休认识很久了？”

    齐昀看一眼方休，扭头跟历行之解释，“没多久，回国后认识的，有缘。”

    他那一眼含了多少深情，是个男人都看得出。

    历行之噙着笑，轻飘飘的语气，“有缘啊——”

    几分探究，几分阴森。

    历文成也眯起眼，注视着齐昀。

    气氛诡谲。

    方休不想待着。

    碍于历行之在场，她还算有礼数。

    “历二叔，您先坐，我上去换衣服。”她始终垂眼，不看任何人，“失陪了。”

    避开他们，方休胸口堵的那口气才顺了一些。

    虽然只看了历文成一眼，可余光里躲不掉。

    她在卧室待得久了些，打算开饭再下楼。

    保姆来敲门，“二小姐，餐厅那边准备妥当了。”

    方休趴在沙发上没扭头，扬声喊，“爸爸去了吗？”

    “还没有。”

    她一动不动，“那我过会儿再去。”

    门外又静下来。

    方休百无聊赖，刷朋友圈消遣。

    她的交际圈简单，除了工作上的，再无其他。

    国内国外的同学只零星几个。

    从上翻到下，划到之前加的那位男模。

    晒了几张肌肉照。

    她一张张点开，划走。

    咂巴嘴。

    “好看？”一道幽冷的男声。

    方休怔住，回头。

    历文成负手伫立在身后两步的距离。

    “谁让你进来的。”她拧眉，“出去！”

    “和齐昀约了什么。”

    “跟你有关系？管周书羽一个人不够吗？我不用你管。”

    历文成一把扯起她，目光凶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方休回来换了件乳白毛衣裙，轻薄，宽松。

    历文成力气大，拽得她圆领口偏向一旁，露出细细一条锁骨。

    “不用我管？”他眼底情绪骇人，“方休，你最好记得这句话。”

    她挣扎，圆润的肩膀暴露。

    俏丽，白釉般。

    刺得历文成眯眼。

    他掐住她的腰，强迫她贴近，“你以为历行之为何来？他目标是你，是方董的女婿！他和他父亲手段了得，没准方董会妥协。齐昀斗得过他吗？等你快成为历家二太太的时候，再来说，要不要我管你。”

    方休不反抗了，站姿乖巧，语气却蛮横，“我爸爸妥协，我不妥协。大不了我去国外再待五年，历行之不放弃，就待十年，二十年！以Unknow藏人的技术，谁也找不到我。”

    两人专挑狠话讲。

    剖心剜肉。

    历文成手骨节嘎吱响，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

    方休嘴唇哆嗦。

    不知是她在抖，还是胳膊上攥着她的手在抖。

    蓦地刺痛。

    历文成低头咬在她肩膀，那里皮肉嫩。

    只一下，疼得她颤栗。

    “方休，你有本事。”他嘴唇紧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细腻皮肤上。

    低哑，磁性，带蛊惑性的嗓音。

    方休头皮发麻，使全力推搡。

    他松了口，摁她脑袋。

    卧室的休闲区不大。

    充斥着湿黏的亲吻声。

    她细小的闷哼音传出，历文成脊骨如过电流。

    到处都鼓胀。

    热得燎人。

    保姆又来敲门，“二小姐，方董叫您了。”

    方休说不了话。

    历文成禁锢着她。

    她近乎窒息。

    口中是他，裙下也是他。

    毛衣裙被拽在腰间。

    他手指是刚清洗过的温润，带着凉意的指尖在腿上划过。

    激起层鸡皮疙瘩。

    她踮脚，无济于事。

    敲门声不断。

    历文成皱眉，挪到她耳边，“说话。”

    方休平复呼吸，扭头朝门口，“知道了！”

    二人站在沙发和茶几中间。

    空间狭窄。

    她四肢百骸瘫软，全靠历文成托在腰背的掌力。

    脸颊边是男人的短发。

    又扎又痒。

    “放开我。”她冷声冷气。

    历文成直起身。

    在她视线里，他板正有型的衬衫和西裤被蹭得堆起褶皱。

    是凌乱的，却不是狼狈。

    散发着股张狂的野性。

    “手。”

    历文成垂眼，望着她。

    裙摆松散落下。

    勾出晶透的一指水。

    他扯来纸巾擦拭。

    方休看得脸热，转头进卫生间。

    再出去时历文成已经走了，她去换了套新的家居服。

    长衣长裤，窄圆领。

    可以遮住肩膀上的痕迹。

    方国威将今日的客人安排在前院最大的客餐厅。

    方休过去要经过一个小花园。

    客餐厅有面大落地窗，正对着花园风景。

    历文成坐的位置，能看到晃悠走路的那道身影。

    桌上其他人在聊天。

    他摩挲右手手指，凝视着窗外。

    不知在想什么。

    室外阳光明亮，气温却不高。

    方休下楼时没穿外套。

    秋风吹过，刚好吹落身上的燥热。

    两三步就有些冷了。

    她双腿还有些乏力，走不快。

    绕过小喷泉，左边廊下钻出来一个男人。

    她瞥一眼，笑出声，“在这儿蹲我呢？”

    齐昀立在她身侧，脱了外套，披在她背上，“穿太少了。”

    方休本能想拒绝，齐昀握住她肩膀，连带她的手一起。

    “齐昀。”她蹙眉提醒。

    齐昀勾唇角，俯身在她耳边，“历家二公子先登门，方伯伯随后请我来的，我猜——他老人家的苦心，就是让我当这道挡箭牌吧。”

    方休拂开他的手，哑然失笑，“我爸爸老糊涂，你脑袋也不灵光了吗？哪有人抢着当备胎的。”

    她继续向餐厅走。

    齐昀有意挨着她，“原来这是备胎吗？”

    “不然呢？他没事儿的时候不见邀请你来吃饭，一有事就找你来，妥妥儿渣男，你还傻呵呵的呢。”

    方休吐槽起方国威毫不留情面。

    齐昀来回想了一通，气笑，“合着我是方董备胎？”

    佣人迎到门口，一左一右拉开门。

    二人的笑声涌入餐厅。

    齐昀极其自然取下方休背上的衣服，交给保姆。

    回头，迎上一双漆黑阴鸷的眸子。

    四目相撞。

    浓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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