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护士嘴唇抽搐着，面无血色。

    包间里除了酒和冰块碰撞搅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忽然，门再次被推开。

    许护士看到警察那瞬间，踉跄倒地，“不……”

    历文成偏头，跟为首的警察颔首示意。

    “小历总，小历总，我说！”

    他垂眸睥睨，语调无波无澜，“许小姐有什么想交代的，跟警方说。”

    “不行……”

    她哭闹拘捕，吵得人头疼。

    历文成揉压太阳穴，待包房安静后，沉声，“如果有需要，辛苦齐公子配合。”

    齐昀一直默不作声，闻言挑眉，“在会议厅，小历总是为了敲打历行之，这会儿，难不成是敲打我？”

    “齐公子多虑了，当晚的时间线，你最清楚。”

    “只是需要证明时间线，山水堂任意一人都可以。”

    历文成眯眼，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齐昀耸肩，“罢了，小历总有自己的打算，太晚了，我先告辞。”

    商梓目送他出门，扭头，“你怀疑齐昀和历行之？”

    男人松了松领带，太阳穴掐出两枚指痕，“嗯，只是怀疑。”

    陈晨皱眉，“你不是说，那流氓是冲着小休去的吗？齐昀不会对小休下手吧。”

    “他那晚借给我的那辆车，没有行车记录仪，这件事，齐昀知道，那几个流氓知道。我刚刚那么说，是留了个漏洞，如果许护士之后凭这一点反咬，齐昀不清白。”

    “如果没有呢？”

    “估摸另有其人了。”历文成眼底煞气翻涌，“先是记者堵大门，黑车紧跟着追上，时间算得刚刚好，要么，历行之和齐昀合作，要么，历行之和E先生见过面了。”

    ……

    凌晨两点，阿权提醒历文成出发去机场。

    陈晨抻了抻发麻的胳膊，“你提前走，不跟小休打声招呼吗？”

    “不了。”历文成起身系外套扣，“再见面，她一哭，今天走不成了。”

    商梓捂脸，啧声连连，“也就分开几天时间，至于这么依依不舍吗，齁得我倒牙！”

    他不咸不淡瞥一眼，“那几个流氓，你留心看着，如果许护士不吐实话，24小时必须得放人了。”

    “知道。”

    夜深，气温太低。

    车窗上结了一层白雾。

    阿权侧身，“历总，行之公子半小时前出发了。”

    男人淡淡嗯，面部轮廓匿在大片阴影里，“东明那边有消息了吗？”

    “他联系了南边的一个地头蛇，叫峰海。不过峰海讲究，对这种突然遮遮掩掩上门的一律不见。”

    “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明白。”

    “家里还有什么事儿。”他蹙眉，心口闷闷的。

    阿权低头思量片刻，“没了。”

    实在是万分周全。

    集团里有老爷子和齐婧华看着。

    追车的流氓，许护士，全都安置了。

    历行之离了市区，宋媛也带着一起走。

    除了E先生没着落，青佑福园里的几个小人物之外，方休那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历文成仰脖，解开两粒纽扣透气。

    片刻后，笑自己，“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牵绊住了。”

    阿权张了张嘴，没说话。

    拐上机场高速时，他瞄了眼后视镜。

    男人阖目休息，看样子睡着了。

    车子停下，稍晃荡。

    历文成倏地睁眼，四周一片漆黑。

    “阿权？”

    右侧车门拉开，冷风灌入。

    一团米黄扑向他。

    熟悉的馨香。

    历文成将人拎起，眉梢的寒意比气温还彻骨，“又偷跑！”

    方休挣扎着抱他，“没有，我和爸爸说过了，带了四个人呢。”

    “谁跟你通风报信？”

    他嗓音带着没睡醒的倦意，慵懒又性感。

    方休喜欢他严肃正经下的禁欲感，迷得头发昏。

    “我收买阿权。”她一双眼弯成月牙儿，“但是你不许怪他，不然他下回不帮我了。”

    怪不得她一上车，阿权和司机就跑没影儿了。

    离别在即，历文成也不舍得真恼她，摁在怀里，吻她的发顶，“才见过面，这么缠我？”

    方休伏在他颈侧，咬了下他的下巴，“谁让你非要送我回家，让我白白折腾几个小时，有这几个小时能做好多事儿呢。”

    历文成逗她，“你要做什么。”

    “看看你。”

    “光看？”

    他操控她的手，伸进外套里，隔着衬衫，抚过紧绷饱满的肌肉块。

    她太冰，激起颤动。

    方休感觉到他吮住自己的耳垂，热气喷洒在耳根，一身的筋骨发软。

    历文成这会儿因为惊喜，兴致高涨，但又因为时间有限，讲究效率。

    三下两下挑逗得她鼻尖冒了汗。

    车里没开灯，视觉受限，听觉和触觉敏感。

    方休陷在深吻里，透不过气。

    软绵绵的喘息声，勾得历文成脊骨酥麻，忍不住颤栗。

    “小休。”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唇角，音色压抑到喑哑，“时间不够。”

    方休抱紧他的脖子，迎上去，堵他的嘴。

    她很少热情主动，几次亲密，都是历文成先起的头。

    除了喝醉酒那次。

    历文成气息粗重，腮骨一颤一颤，“真不行了，再耽误，别人会怀疑。”

    方休撅着嘴，臀往前蹭。

    男人仰头闷哼，喉头重重的一滚。

    距离拉近，两人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

    历文成闷笑，吻她泛红的眼角，“嘴巴能拴一匹马，多大了。”

    “你怎么这么忙啊，不当小历总了，好不好？”

    他爱她孩子气的一面，温声哄，“好，去方家当赘婿。”

    方休趴在他肩膀上沉默，一歪头，咬在脖子上。

    力道不小。

    “出血了吗。”

    她仔细看了看，摇头，“没有，但是留印儿了。”

    “别的女人看得见吗。”

    她笑，不说话。

    “耍小聪明。”历文成搧她屁股，隔着外套，声儿闷响，“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我不在，男模，齐昀，你都给我注意一点。”

    “齐昀也就罢了，你连男模都要管啊！”

    他抚着她的后背，声音穿透胸腔，“全市上下，你可以试试，哪个男模敢见你。”

    方休猛然弹起，“你暗中搞鬼！”

    男人眯缝眼，几分得意，“知道方小姐什么德行，举手之劳。”

    她本想玩闹缓解气氛，可还是忍不住。

    捧着他脸，鼻尖厮磨，细碎的哭腔，“五年都熬过来了，几天有什么难的。”

    她手无意识揉弄喉结。

    历文成吻掉她摇摇欲坠的眼泪，隐忍到极限。

    身上每一处都在灼烧，冲击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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