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文清静坐于席,听着宋浩凡与阿莉雅娓娓道来,回顾这一年间发生的种种事端。二人所述之事,荒诞离奇,险象环生,听得阚文清不禁低头哑然失笑。他心中暗叹:这世道本就荒诞,想要在其中安稳度日,竟比登天还难。自己不过是想安安静静地经商发财,却为何每一步都步履维艰,仿佛深陷泥沼?当初还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是梁民德等人,殊不知真正的对手,早已超越了人类范畴,竟连人都不是。
阚文清自嘲一笑,内心翻腾着莫名的苦涩与无奈。他冷冷地想:“呵呵,是我太过愚蠢了,愚蠢到竟被人当做棋子,毫无察觉。”回首过往,他恍然发现,世间万事万物,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棋局,自己与所有人皆为棋子,互相争斗,彼此牵扯。如今,阚文清已无意再去恨谁,心中已然看透诸般因果与人心的沉浮。然,虽说不愿再恨,唯有一人,他必须亲手解决,那便是卢大保——那个让他命丧黄泉的罪魁祸首。此仇不报,他难以释怀。
阿莉雅见状,皱眉问道:“你刚才提到那个人要重生,究竟是什么意思?”
阚文清低声道:“我醒来的地方,就是你们所说的源生池。在那片水池中,还有一具陌生的男性尸身。我猜,那就是附在匡孝辙身上的本体。”
闻言,宋浩凡与阿莉雅对视一眼,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明了。
阚文清沉默片刻,缓缓起身,眼神中透出一丝冷冽的决然。他对二人严肃道:“走吧,咱们去把筱筱带回来。”言罢,他迈步朝前,宋浩凡与阿莉雅紧随其后,三人一路奔赴至源生池的洞口。阚文清立于洞外,目光深邃,凝视着那黑暗深邃的洞内,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自己便是从这幽深之处死而复生,宛若再世重生一般。虽说这源生池让他重新踏足人世,但身已非凡人。宋浩凡曾言,他已化为不死族,而今他确实感到不同寻常的力量贯穿全身。可是,当他摸向自己的胸口,心脏再无跳动的律动感,这让他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然,现下并非多想这些的时候。阚文清收敛思绪,朝着洞内高声喝道:“喂!匡孝辙——不,或者该说附在匡孝辙身上的那个狗东西!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快把我妹妹放了!”
洞内传来一声阴冷的狂笑,回荡在洞壁之间。片刻后,只见一高大男子扛着昏迷不醒的花筱筱缓缓走出,语气中带着不悦:“说话如此无礼,未免太过难听。我可有名字呢。”
阚文清冷冷扫视着他,眼前这披着匡孝辙皮囊的怪物让他倍感厌恶,他毫不留情地回道:“我一点儿也不想叫你的名字。不管你是想称霸天下,还是妄图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与我无关的事情,我绝不愿理会半分。可你若是敢动我的家人一根汗毛,我定要亲手将你碎尸万段,绝不饶你!”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阚文清!”鬼云白狂笑道,声音犹如阴风过境,令人不寒而栗。“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凡人,我乃能够掌控灵魂生死的巫术师!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将你的魂魄彻底湮灭!难道你就不惧怕吗?”鬼云白的眼神中带着嘲弄与轻蔑,显然对阚文清的威胁不屑一顾,甚至觉得他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阚文清却不为所动,反而平静地笑了笑,目光深邃如潭水,淡然回应:“你不会杀我,你我本是同根而生,若真想置我于死地,当初就不该复活我。你与那名叫邬乐的女人不遗余力寻找那瓶解药,可你们至今仍未对我下手,这岂非说明了问题?”
阚文清稍顿,目光愈加锐利,继续说道:“你们——不,不该说‘你们’了,这一切,是她,邬乐一早就算计好的。她知道我迟早会将解药交与你,原本,你可以早早复活,然中途却出了些意外。因为你的出现,我过早丧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计划。你知道她为何让你趁我复活时外出,去灭掉那些巫术世家吗?那是为了给她创造机会,让你显得更加‘有用’。”
鬼云白微微一怔,虽面露疑色,却依旧冷笑:“你这是胡言乱语!意图扰乱我心。”
阚文清轻笑,眼中含着些许怜悯:“你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暗中潜入我方,想要借机掌控局势,可你过于自负,终究大意,被迫以假死之术逃过一劫。直到今日,你竟还以为挟持我妹妹能迫我就范?其实,我早已打算将解药交给你,你挟持她,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鬼云白被阚文清的话搅得云里雾里,面色骤变,厉声喝问:“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阚文清脸上笑意渐冷,语气也随之变得森然:“你自以为掌握全局,实则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你竟不知自己已然被蒙在鼓里。哼,我可以将解药交予你,只要你放了我妹妹。至于真相,待你得了解药之后,便可自行去寻吧。”
鬼云白一听,脸色微变,毫不迟疑地将花筱筱交出。宋浩凡眼疾手快,接过了她,目光中满是关切。阚文清则一步步走向鬼云白,身形如山般沉稳,双目炯炯,寒光四射。忽然,他凝聚全身之力,一拳直击鬼云白腹部!拳风犹如雷霆霹雳,瞬间贯穿鬼云白的身体。鬼云白痛得倒地,口中发出低沉的闷哼,面色惨白如纸。阚文清目光冰冷,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语气森然道:“这一拳,是替我妹妹报的仇!”
话音未落,他便随手丢出那瓶控心蛊的解药,毫不留恋地转身欲走。鬼云白喘息着,捂着腹部,咬牙问道:“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
阚文清背对着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鬼云白忍痛起身,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匡孝辙的身体,在我离开之后便会自燃而亡!你真能坐视不理吗?至少你曾与他相处过啊!”
三人闻言,脚步一滞,宋浩凡和阿莉雅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阚文清,神情间满是惊愕与迟疑。阚文清却依旧冷静如常,毫不犹豫地冷声道:“他的命,本该如此。”言语中透出决绝与无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鬼云白望着阚文清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暗自思忖:这家伙,竟比鬼还要冷酷无情,果真是个没有心脏的人啊!他的双眼微眯,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语气狞恶地冲着阚文清最后喊道:“你要找的卢大保,早就死了!若想诛杀那头怪物,哈哈哈!简直比登天还难!”
阚文清头也不回,脚步不停,根本不屑与他多言。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于远处,鬼云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色惨白,眼中却满是贪婪和疯狂。他踉跄着向源生池走去,心跳得剧烈如擂鼓,双手颤抖着捧起那瓶控心蛊的解药,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狂喜。望着手中的解药,他咬紧牙关,仰天怒吼:“阚文清,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主导一切的,是我!这片天地,终究属于我鬼云白!”
话毕,他手中用力一扭,拔开瓶塞,毫不迟疑地将解药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仿佛有无数细微的火焰在他的体内燃烧。他闭上双眼,脸上满是痛苦与狂喜交织的神情,感受着那股力量顺着血液涌入四肢百骸,流向心脏,最终充斥全身,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此时,安魂境界内一片死寂,唯有鬼云白癫狂的笑声在空中回荡,惊醒了沉眠已久的匡孝辙。他的意识渐渐苏醒,从无边的黑暗中挣扎而出。四周的阴影正缓缓褪去,宛如薄雾散尽,露出一个昏暗而扭曲的世界。匡孝辙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瞪大双眼,语气急促地喊道:“怎么回事?是找到解药了吗?”
鬼云白的笑声越来越大,眼中满是讥讽与狰狞。他慢慢转过身来,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狂喜:“是啊,匡孝辙,我找到了!可是,我得告诉你一个让人痛快的真相。你知道吗?饮下这所谓的解药之后,你的本体将在区区一分钟后自燃化为灰烬!哈哈哈哈!而更可笑的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接着说道:“你身边没有一人会为你哀悼!没有人为你流一滴泪,连半句哀叹都没有!你说,你怎么会如此可怜呢?”
匡孝辙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心中如遭雷击。他呆立片刻,完全不敢相信耳中所闻。他的声音颤抖着,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艰难的声音:“这……这不是真的吧?”
鬼云白恶毒的笑容愈发深刻,他靠近匡孝辙,低声而冷酷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知道解药是从谁手中得来的吗?哈哈哈,阚文清,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解药交给了我!甚至在知道你会自燃的情况下,他连一丝怜悯都没有,根本不关心你的死活,冷漠到让人心寒。”
匡孝辙一时语塞,胸口起伏不定,仿佛要将胸中的怒火尽数爆发。他颤抖着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心中满是不可抑制的愤怒与痛苦。良久,他才用微弱而又不甘的声音问道:“我不知你在外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你找到了我,必定有所联系。可否告诉我,卢大保他……怎么样了?”
鬼云白冷冷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嘲弄:“匡孝辙,你还没听懂吗?没有人会为你哀悼。卢大保?他早已不在人世!你所依赖的那个忠心之人,早就死了!明白了吗?”
匡孝辙闻言,心如刀绞,双拳紧攥,指节发出阵阵脆响,似要将骨骼捏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仇恨的火焰在胸膛中疯狂燃烧,几欲将他焚尽。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仿若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无法挣脱命运的牢笼。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每一口气息都带着无尽的苦涩与痛楚。
内心的愤懑如同山洪暴发,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光石火般在脑海中闪现,他曾是忠诚的官员,为国为民,手持利剑,斩奸除恶。他曾以为自己是正义的象征,能够守护这片江山与百姓。然而,正是他所效忠的这片土地,将他无情地抛弃,将他推入了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他内心的呐喊化作痛苦的咆哮,猛然仰天怒吼:“我效忠国家,执掌正义,未曾有一丝私心,明明没有犯下任何过错!为何要将我至于死地!为何要让我承受这般苦痛!这世道竟如此无情,苍天竟如此残酷!”
匡孝辙的声音在空旷的安魂境界中回荡,带着无法形容的绝望与怨毒,仿佛天地间都为之战栗。泪水混合着愤怒从他眼角滑落,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崩溃。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模糊,他的呼吸仿佛被掐住,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我恨所有人!我恨这世道的无情!我恨这天命的残酷!”匡孝辙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喉咙中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一般,他的身躯因仇恨而紧绷,血脉几欲爆裂。眼前的世界被一层血雾笼罩,天地再无光明,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他跪倒在地,双手狠狠抓住地面,似要将大地撕裂。他的心中充斥着难以抑制的痛苦与愤恨,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影,那些他曾信任与依靠的亲朋,皆如幻影般一一消逝。他所珍视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为何……为何是我……”他嘶哑地低语,声音中透出无法掩饰的绝望与无力。他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站在命运的悬崖边,面对着无边的深渊,无法逃脱,无法挣扎。
然而,仇恨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他的绝望中愈燃愈烈,最终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他的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那是怨毒与复仇的火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心怀正义的匡孝辙,此刻的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毁灭。
他咬紧牙关,双眼因愤怒而猩红,他低声道:“若有来世,我再不会心软,再不会相信任何人!我将让所有背叛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将让这世道为我流血,让苍天为我哀鸣!”
鬼云白看着他这副绝望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满足。他俯身靠近,轻声低语道:“唉,看你这般模样,倒让我有几分怜悯了。算了,既然你成了我的傀儡,我可以帮你一把,助你完成心中未尽的愿望。去吧,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去完成你所追求的所谓正义吧。”
匡孝辙听到此言,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他跪倒在地,双肩颤抖,泣不成声。心中的善念,早已被无情的刀剑斩断,此刻化为灰烬。他心中暗自发誓,往后再不会有一丝善良和仁慈,他将成为这世间最冷酷的存在。
一分钟过后,匡孝辙的本体已在火焰中化作灰烬,灰飞烟灭。而与此同时,从那幽深的源生池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全裸的男子。他的身躯仍滴落着湿漉漉的水珠,肌肉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分明,仿佛一只刚刚从地狱深处挣脱出来的猛兽。那披散着的长发如墨般贴在背脊,随着他动作的幅度,湿重地垂落在肩头。他的每一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大地都在为他的降临而颤抖。
男子缓缓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如同刀锋,冷冽而嗜血。他的胸膛随着愤怒的呼吸剧烈起伏,鼻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似在压抑着内心无尽的狂怒与恨意。
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与愤恨,死死地盯住了前方。他的神情变得狰狞,紧咬的牙关几乎发出咯咯的响声,随时都要将什么撕碎一般。他全身的肌肉紧绷,拳头握得死紧,指节发白,骨节处甚至微微颤动,积压已久的怒火似乎即将喷涌而出。
\"邬乐!\"他猛地嘶吼,声音中带着一种刺耳的怒意,那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似是来自深渊的咆哮。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痛楚,像是被困在无尽的苦难中,挣扎着试图找寻一个答案,但却始终无法解脱。
他眼中的光芒愈发锐利,那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怒火与疑惑交织的混乱情绪。他满怀怨恨地继续低吼道:“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声音里夹杂着不甘与愤懑,每一个字都带着仇恨,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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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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