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当下能与他们合作之人,毫无疑问,非安胜灵莫属。然而如何自然地与她接触,却成了花筱筱的一大难题。她在心中暗暗思量:此事若是行事鲁莽,难免惹人生疑;若太过虚伪,又恐被人轻视。思前想后,花筱筱一夜未能安眠。她思忖道:“既然这安胜灵背后是地下组织,自然行事隐秘低调。要想知晓她的行踪住处,绝非易事。偌大的广渔县,要一家一家去打探,费时费力,况且我在此地毫无根基人脉,该从何处下手才好?”
忽然,她灵机一动,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上次帮会中那名斗笠刺客!既然是由他口中透露的情报,说不定他知晓安胜灵的踪迹。只要找到那人,或许就能顺藤摸瓜。”她再三斟酌,心中暗暗定计:“不如明日问问师兄,看看他是否清楚广渔县刺客门派的情况。”
翌日清晨,花筱筱将心中打算告知宋浩凡。宋浩凡听闻后,眉头一挑,思索片刻,缓缓道:“嗯,你这一提醒倒是有些道理。实不相瞒,那斗笠刺客,我却觉得十分陌生。再看他那一身打扮和身形,将近六尺高,着实不像广渔县的人。”
花筱筱微微一愣,眨着眼睛好奇问道:“师兄,你这话怎讲?莫非你与广渔县的门派有所接触不成?”
宋浩凡略微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回忆,道:“的确如此。此前某些任务中,我曾与广渔县的刺客门派有所来往。他们的人,身形大多矮小灵巧,擅于潜行隐匿,拳术更是独步一时。最有名的就是他们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广渔拳术。”说到此处,他眉头微皱,似有疑惑,“因此,当那刺客提到广渔县的不知名门派时,我心中便存了几分怀疑。依我看,这名刺客未必是广渔县中人。”
花筱筱听后,抿唇一笑,道:“师兄,其实你说的合作之人或许不错,只是此刻我们得另作考量。我之所以想找安胜灵,是因为咱们与她其实是同一阵营。如今要对付海蝰帮,安胜灵身为官府中人,手上资源可比我们丰富得多。”
宋浩凡稍作思索,缓缓颔首,道:“唔,话虽如此,但一个官府之人真的能与我们同舟共济吗?”
花筱筱莞尔一笑,语带坚定道:“此时此刻,我们都是同根同命的蚂蚱,共赴此局。只要有能力剿灭海蝰帮,便不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盟友。若你此时去找刺客门派,反倒可能给他们添加不必要的麻烦,让局面愈加复杂。”
宋浩凡闻言,凝视花筱筱片刻,方才点头赞同道:“言之有理,那便按你的计策行事吧。不过,须得谨记,我们绝不能暴露身份,万事小心为上。”
花筱筱轻叹一声,露出一丝苦笑,道:“师兄放心,此事事关生死,我又岂敢掉以轻心?”她心中已暗自决定,若能顺利与安胜灵接触,这便是破局的关键一环,她绝不容有失。
宋浩凡领着花筱筱缓步来到集市,只见市集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突然一处围观者甚众。那一片嘈杂的人声中,隐隐传来呼喝之声,似是在观赏武艺表演。宋浩凡眼见此景,嘴角微扬,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带着花筱筱挤入人群。
当二人挤至前排时,花筱筱看到场中站着一名英姿勃发的青年,身姿矫健,正舞动拳脚,身影如虎虎生风,引得周围人群赞叹连连。宋浩凡眼中精光一闪,忽而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有礼地说道:“这位壮士,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比划一番?”
青年闻声而止,双目微微一缩,眼中似有一丝惊讶,但随即绽放出豪爽的笑意。他也抱拳回礼,朗声笑道:“原来是有识之士,承蒙不弃,求之不得!”
花筱筱见此情景,忍不住微张小口,满眼的迷惑与惊讶,她心中暗暗思忖:“师兄这是在做什么?怎的突然要与人比武?”她正思索间,眼见宋浩凡与那青年已站定身形,各自蓄势待发,仿佛下一刻便要雷霆交击。
未及多想,二人已然动手。宋浩凡展现出他北腿之技,动作凌厉迅猛,腿法如风卷残云,招招破敌;那青年则以南拳对敌,拳法沉稳有力,如山岳一般稳如磐石。北腿与南拳的交锋,似风与云激荡,宛如江河决堤,水火相激。两人你来我往,招招尽显精妙绝伦,引得围观者阵阵叫好,掌声雷动。花筱筱看得目不转睛,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待到众人渐渐散去,宋浩凡与那青年相视一笑,仿佛尽在不言中。两人步上前来,彼此紧紧握手,相拥而笑。宋浩凡拍着对方的肩头,喜不自禁地道:“好久不见,恒禹!还是这般英姿勃发!”
那青年正是张恒禹,他也是笑容满面,眼角微微泛红,带着几分激动之情:“宋兄,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今日能在此与宋兄再度比试一场,距离上次切磋已是整整两年时光。你今日怎会出现在这广渔集市?”
宋浩凡转头指了指身旁的花筱筱,笑道:“恒禹,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商。这位是我的师妹,花筱筱。筱筱,这位是我旧友,广渔门派的掌门兼拳术师,张恒禹。”
花筱筱略显腼腆,但仍是依礼抱拳行礼,道:“筱筱见过张公子。”张恒禹也不失礼,微笑着拱手回礼,温言说道:“姑娘有礼,不必多礼。”
张恒禹看了看二人,微微一笑,随即说道:“两位既然到此,不如随我回门派歇息片刻吧。”他引领着宋浩凡与花筱筱向门派的方向走去。宋浩凡边走边笑道:“恒禹,你如今仍在集市卖艺,我还以为你早该开一间道馆了呢!”
张恒禹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宋兄,你有所不知,如今世道艰难,行事不易。开道馆需要大笔银钱,我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哪个不是靠着双重身份艰难度日呢?说来惭愧,至今仍在攒钱。”
他顿了顿,忽而压低了声音,目光闪动,似有疑惑地问道:“对了,阚帮主怎的不见踪影?你不是与他一道的吗?”
宋浩凡面色一沉,神情变得凝重,缓缓道:“他如今身陷囹圄,被困于海盗船上。此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可述。咱们且先找个清静之处落脚,再慢慢细说。”张恒禹闻言,顿时神情一变,虽是心中震惊,却也点头示意,不再多问。
三人不再言语,步履却加快了几分,眼中都透着几分肃然与隐忍,那市井间的喧嚣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仿佛他们正迎向更大的风波与波澜。
三人一同行至一间清幽客栈,选了偏僻的包间落座。桌上摆着几盏素雅的茶盏,窗外秋风微起,带着几分凉意,客栈内却是一片沉默。宋浩凡轻轻啜了一口茶,抬眸凝视张恒禹,神情略显凝重,低声问道:“桓武帝派遣的扫黑组织,还有那广渔县猖狂肆虐的海盗之事,恒禹你可是有所耳闻?”
张恒禹闻言,略一沉思,点头道:“此事我略有耳闻。上次帮会之时,阚帮主也提及过此事,说要亲自去擒拿贼寇。”他话语中虽带着肯定之意,却又隐隐透出几分不解之色,似是不明白为何阚帮主要亲临险地。
宋浩凡轻皱眉头,语气微沉地问道:“既然知晓此事,那为何上次帮会却不见你的身影?”
张恒禹面露几分歉意,微微一叹,说道:“那日实在是身不由己,有急事缠身,未能亲至现场。便命人代我前去,正是那人将海盗之事告知于帮会各位的。”
宋浩凡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紧,目光中闪过一丝怀疑之色,沉声追问道:“如此说来,海盗之事是由你亲自调查的?”
张恒禹被问得一愣,旋即面露诧异之色,不可思议道:“自然是我!此事乃知府大人亲自委托于我,我岂敢有丝毫怠慢?若不信,我这里尚有知府亲笔所书之信为凭,那厮莫非还敢自居功高?”
宋浩凡听罢,轻笑一声,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道:“呵呵,原来如此。他确实自诩有功,将一切归于己身。不过那人是否于帮会之后返还与你汇报?”
张恒禹面露狐疑,略一摇头,道:“未曾归来。那日他只遣来一信,言道家中有急事需处理,嘱我勿挂心。奇怪的是,自那日后便音讯全无,这几日更是踪迹不见,也未与我联络。按理说,那厮一向喜好在任务完成后随意消失,我也未曾多加在意。”
此言一出,宋浩凡与花筱筱二人面色愈发凝重,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宋浩凡双眉紧锁,语气低沉中透着急切之意:“恒禹,你所说的那人究竟是何模样?当日他穿戴如何?”
张恒禹回想片刻,缓缓道:“那人束发整齐,身着藏青劲装,宋兄,你应是见过的,正是我那徒弟韦英科啊。”
“英科?!韦英科吗?!”宋浩凡闻言失声惊呼,神色骤变,一拍桌案,几乎站立而起。此言一出,顿时惊得张恒禹与花筱筱面色骤变,两人愣在当场,未及反应过来。宋浩凡神情严峻,声音中带着几分焦灼,道:“糟了!英科只怕是遭逢了不测!”
张恒禹闻言,面色顿时变得惨白,眼中惊骇之色一闪而过,急切问道:“宋兄,此话怎讲?难道英科并未出现在帮会上吗?”
宋浩凡苦涩点头,语气愈加凝重:“英科根本未曾现身!那日在帮会上露面的,乃是另有其人!”
张恒禹听罢,双目圆睁,脸色骤然苍白如纸,一拍桌案,猛然站起,厉声喝道:“究竟是何人冒充?那厮安敢欺瞒我等?”
宋浩凡神情凝重,回忆那日所见情形,语气冷峻道:“那人头戴斗笠,身披淄色衣衫,面上蒙有面巾,身形高大魁梧,足有六尺之高,隐隐透出一股不凡的杀气。”
张恒禹闻言,仿佛霜打之枯叶般腿脚一软,颓然坐回椅上,双目空洞地望着二人,失声喃喃道:“那一日……竟是他传递的消息吗?”他声音中带着震惊与茫然,似是心中巨石压顶,难以承受。
宋浩凡与花筱筱对视一眼,心头愈发沉重,两人皆知,这一场错综复杂的局中,早已暗潮涌动,诡谲难测。
宋浩凡上前拍了拍张恒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之意,缓声说道:“我们如今也无从得知那斗笠人究竟是何来历,又是何意图。帮会结束之后,我们便再也未能追踪到他的踪迹。帮主他们虽也生出过疑心,却没料到,竟真有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青虎帮之中!”
沉默许久的花筱筱这时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如此说来,那斗笠人究竟是站在哪一方?他为何要混入我们帮中,竟只是为了传达张兄之言?明明这些话英科兄完全可以传达,为何那人偏要插手其中?”
宋浩凡转身看向张恒禹,面色严肃地问道:“恒禹兄,那日你委托英科传达的原话,究竟是什么?”
张恒禹眉头微皱,细细回忆片刻,方才缓缓道:“我当时所说的无非是‘南海海盗虽猖獗,但其目的并不在于我们,请帮主宽心’。大致便是这个意思。”
此言一出,宋浩凡不由得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就这样?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让阚文清亲自南下的意思?”
张恒禹无奈一叹,摇头说道:“确实如此,我本意只是陈述事实,并未有引阚帮主亲自出马的打算。然而不知那斗笠人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能促使帮主下场,这分明是对帮主性情了若指掌之人所为。”
花筱筱此刻回想起那斗笠人的言辞,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低声道:“仔细想来,那斗笠人说的话的确像是在有意诱导阚爷。他很擅长利用话语的力量,引导着阚爷去做他所设想之事。如今看来,他的真正目标恐怕便是阚爷!可阚爷既然已经到了广渔县,为何那斗笠人却迟迟未有露面呢?”
三人面面相觑,对那斗笠人的真正意图愈发迷茫不解。此人究竟为何要引阚文清入局?他所图谋的到底是何事?
张恒禹忍不住问道:“那么,阚帮主究竟是如何落入那海盗之手的?”
宋浩凡面色凝重,向张恒禹徐徐解释道:“起初,我们三人原本商议好,打算乔装成海商,借此混入那海盗帮之中,也就是海蝰帮,意图趁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然而,因这南海沿岸皆为海盗猖獗之地,商旅船家无不心怀忌惮,竟无人肯冒险载我们出海。迫于无奈之下,铭城临时变计,决定潜入官府船只,图以借势,与官兵联手共剿海盗。孰料,昨夜那群海盗竟出其不意地突袭官船,铭城一时不及防范,便被逼上贼船,未能脱身逃离。”
宋浩凡言至此,语气中透出几分侥幸之意,又道:“说来也是我们命运使然,幸亏当初没有贸然与海盗正面交锋,否则凶险难测!那海蝰帮帮众竟持有火枪这等禁军重械,若非见之亲眼,实在难以置信。如此看来,此帮背后必有强大势力撑腰,其来路恐与官府有所牵连!”
张恒禹闻言,恍然大悟,重重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不论是我们青虎帮,还是官府之人,皆是陷入了同一个局中,遭遇了共同的敌手啊。”
花筱筱目光坚定,轻声道:“师兄和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寻求广渔门派的协助。我们必须要找到扫黑领队——安胜灵的住处,唯有同心协力,方能破此局。”
张恒禹当即正色点头:“理当如此,你们若有任何需要帮忙之处,尽管直言。特别是那斗笠人,害了我的人,我定要将他绳之以法,决不容他逍遥法外!”
在这宁静的客栈包间内,花筱筱低眉沉思,脑中思绪万千。那斗笠人的目标显然是阚爷,而另一边的盘忠捷却针对梁民德,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利益纠葛?眼下的任务比以往更加凶险复杂,层层迷雾,令她的心头沉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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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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