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大家都把钱凑好，匆匆吃过中午饭后，秦父秦丙路和秦莫茹两人跟着秦京茹直奔公社去等车。

    家都没回，直接就到了轧钢厂。门卫室的保卫一看到他们过来，立刻上前，神情严肃地询问来意。

    秦京茹倒是丝毫不怯场，大大方方地开口说道：“保卫大哥，我是轧钢厂许大茂的妻子，这不找他有点事，能帮我通传一声吗？”说话时，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眼神明亮而坚定。

    保卫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拨厂内电话，语气恭敬地说明来意，得到回应后，匆匆出来告诉秦京茹：“让他们等一会，有人来接。”

    秦京茹连忙道谢，脸上满是感激之色。秦父和二姐则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腰都微微弯着，毕竟这万人大厂的保卫可带着枪呢，心里多少有些敬畏，眼神中透着小心翼翼。

    不一会儿，通讯员张红旗小跑着过来了，老远就热情地招呼保卫把人放进来。

    张红旗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带着三个人进了厂，一路上眉飞色舞地讲解着厂里的景色，很快就到了安全科。

    “嫂子，大爷，大姐，你们先到科长办公室坐一下，科室会议很快就开完了。”张红旗把三个人领进了许大茂办公室，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上水，这才离开。

    秦父进了办公室，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小声地对秦京茹说道：“大茂这办公室可不小，还有软沙发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啧啧称奇，眼神中透着几分惊讶和拘谨，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秦京茹脸上带着点小骄傲，扬了扬下巴说道：“他可是这个安全科的科长，手下有不少人呢，刚才那个通讯员说，正在开会，我们等会。”

    “应该的，可别耽误工作。”秦父嘴里说着，双手不停地搓着，显得有些局促，坐在沙发上也只坐了一点点边。

    二姐也紧张得很，双手紧紧揪着衣角，秦京茹也是头次到许大茂办公室，不由有些好奇，左看看右瞧瞧，眼睛里满是新奇。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许大茂就回来了，通讯员已提前通知过他，所以会议也就长话短说，很快开完。

    进了办公室，许大茂脸上堆满笑容，先和秦父、二姐热情地打招呼，又从兜里掏出根烟递给秦父，说道：“爸，您来了。”这才坐在他们旁边。

    秦京茹性子急，首先开口：“昨天你说了二姐进城进厂的事，这不家里人把钱都凑齐了，你看怎么个章程？”

    “是的，大茂，这事成与不成我们都领情。”秦父也定下调子，一脸诚恳地看着许大茂，眼神中满是期待。

    二姐则满怀希望地看着许大茂，眼睛里满是感激，说道：“妹夫，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就光让我顺利脱离王家的苦海，简直就是救命之恩啊，如果再帮我进城进厂，那又是再造之思，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许大茂先去把门关上，这才坐下来，压低声音说：“这事肯定能办下来，但你们千万别声张，终究是走后门，拉关系的事，回到院里后就说来走亲戚的，千万别漏话。”

    三个人连忙点头，秦父说道：“这是正理，眼红的人不少，咱可不能节外生枝。”

    “这事，我上午就开始走关系了，也就这两天有信，就暂时别回去了，京茹回去收拾一下床铺。”

    “这怎么成，家里活计多。”秦父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事情，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爹，有啥事比二姐进城这件事大啊？”秦京茹连忙劝住秦父，拉着秦父的胳膊晃了晃，一脸着急。

    “是的，万一有啥变故，还得您作主呢。”许大茂也帮着腔，语气诚恳，表情认真。

    秦父犹豫了一下，最终只得答应下来，许大茂又仔细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让秦京茹先带秦父和二姐回去，顺便到供销社，菜场买酒，买菜回去，得好好和岳丈喝一杯。

    等秦京茹带着秦父、二姐走后，许大茂也没耽误，直接去了李怀德办公室。

    许大茂先递了根烟过去，满脸堆笑地说起妻子二姐的事：“厂长，我那妻子的二姐进城进厂的事，还得麻烦您指点指点。”

    李怀德笑了笑，打趣道：“我都以为你忘记那个名额了，没看见你来办理呢。”

    “本来是给我妻子准备的，但觉得两人都在厂上班，到时有小孩了，没人照看，一直犹豫着，这不，她二姐出了这档子事，先让给她吧。”许大茂赶忙解释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李怀德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表格，盖上章，递给许大茂说：“把这份轧钢厂接收表格，填上你二姐的信息，直接到南锣鼓巷派出所户籍股去登记。记住，登记的时候要把相关证明材料都带齐，比如村里开的介绍信、身份证明这些。登记完后，户籍股会给你一个登记证明，你再拿着这个证明来厂办入职手续就行了。”

    许大茂连忙感谢：“厂长，太感谢您了，您这可帮了我大忙了。”

    李怀德摆摆手：“行了，这帮啥忙，是你当科长的福利，还客气上了。”

    下班后，许大茂回到家，只见秦淮茹的母亲也在家里陪着秦父聊天，正说得热火朝天。

    “城里人的日子看着是好，可那花销也大，哪像咱们农村，能省就省。”秦父感慨着。

    “就是就是，不过城里也有城里的好，热闹，啥都方便。”秦淮茹的母亲应和着。

    两人说着城里人的胡吃海喝，说着城里生活的不习惯，说着棒梗的不听话，又聊起农村的闲言碎语。笑声不断。

    秦京茹和秦淮茹两人在厨房里忙碌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棒梗时不时跑来看一下，着急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了？”见还得等一会就又跑回去说在写作业。

    热热闹闹的。许大茂进家后，又忙给秦父递烟，坐一起拉家长，问道：“爸，二姐大儿子的情况咋样？”

    二姐一听，眼眶就红了，带着哭腔说：“他大儿子也有六岁了，这次和王四虎离婚，孩子还骂了我，说我没良心，伤透了我的心。”

    众人忙安慰她，许大茂说道：“在那样家庭里，教育出来的人性格都不怎么好，幸亏小女儿带在身边。”

    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十分丰盛，有肉，有鱼，有萝卜，白菜，主食是白面馒头，还有京城二锅头酒。

    秦淮茹一家，秦京茹许大茂两口子，加上秦父和二姐，热热闹闹一大桌。

    “来来来，大家别客气，都动筷子。”许大茂招呼着。

    “这菜真丰盛，让你们费心了。”秦父说道。

    “爸，您就别见外，都是一家人。”秦京茹笑着说。

    “来，咱先干一杯，庆祝二姐即将开启新生活。”许大茂举起酒杯。

    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这肉真香。”棒梗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秦淮茹笑着拍了拍棒梗的头。

    “爸，您多吃点鱼，补脑。”秦京茹给秦父夹了块鱼。

    “谢谢闺女。”秦父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边吃边聊，笑声不断，气氛温馨而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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