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到底惹得几个店小二悄悄偷瞄了两眼。

    一直老实看地面的掌柜的，当下便悄悄扫视一圈，警示那几个店小二非礼勿视。

    曲清如臊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陆辞寒，清了清嗓子：“进去看看吧。”

    她忍不住又剜了陆辞寒一眼，在外头也不知注意些，没得叫人以为她这个大奶奶很不端庄，传出去于名声不好。

    咳咳，虽然此前江绾早就把她的名声作没了，但她主动忽视了。

    不管别人怎么数落以前的大奶奶，她都认，甚至可以跟着一起骂，她若羞愧半分，她便不叫曲清如。

    陆辞寒好笑地跟上她，一起踏进全然一新的明月楼。

    明月楼地段好，酒楼大，只不过当初出过事，一般人轻易不敢接手。

    一进酒楼便是个偌大的花瓣形舞台，四周雕梁画栋的，圆柱上更是雕着精致的花苗猛兽。酒楼有三层，中间从最上面的房梁上落下丝丝彩色的绸带，不知作何所用。

    陆辞寒解释道：“这是明月楼的特色，供异域舞女跳舞所用。”

    曲清如没好气道：“你们男子倒是会享受。”

    陆辞寒哭笑不得，弯下腰来，举手在她耳边发誓：“骄骄信我，我若背着你乱来，便让老天罚我不举。”

    “你！”曲清如怒目圆瞪，“你若那样了，害的不是我吗？哼！你倘若真那般，我就不要你了。”

    俩人如今正浓情蜜意，娇嗔的话自然随口就来。

    陆辞寒故意长叹一声，借着广袖口的遮挡，牵住她的手，委屈兮兮挠她掌心：“原来骄骄看中的，只是我的身子。”

    他今日故意换了广袖的袍子，为的便是在人前可以牵她手。

    曲清如耳根子发烫，这只骚狐狸！

    他怎得在外面胡言乱语的？这种话是能在这种地方说的吗？

    她下意识瞄了一眼周围，见店小二们都各自忙活去了，掌柜的也很有眼力见地离他们几步开外，紧张的心思这才放松些许。

    曲清如拉下脸，生硬地转开话题：“我听说明月楼里此前死过人？听说还不是寻常人？”

    掌柜的闻言，笑呵呵上前：“此前在明月楼出事的，是吏部侍郎的庶长子，不过东家放心，这件事已经处理妥当，绝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其中牵扯颇为复杂，几方势力角逐，所以明月楼才会没人轻易接手。

    陆辞寒作为无根无基的武阳侯府嫡长子，亦没有错综复杂的结党营私，有长公主帮忙，长公主背后又有太后撑腰，明月楼便机缘巧合地归了他。

    至于落在大奶奶名下还是他名下，在那些人眼里，没什么差别。

    曲清如不认识什么吏部侍郎的庶长子，左耳进右耳出，点点头便随着陆辞寒的指引上二楼。

    “今日你先试试菜，若满意，等签完文书再择良辰吉日开张。”

    夫妻二人正说着，酒楼门口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

    “咦？明月楼重新开张了？咱们今日就在这儿吃酒吧！”

    “此前吏部侍郎家那个最受器重的，就是死在这儿，你还敢去吃？”

    掌柜的闻言，转身就想请他们离开，被陆辞寒阻了。

    陆辞寒道：“明月楼成功开张一事需要人宣扬出去，你请他们几个进来试菜，分文不收便是。”

    曲清如看他们的穿戴非富即贵，跟着点点头。

    陆辞寒领着曲清如上楼时，掌柜的也依照东家的示意将外面那三人请了进来。

    只听那三人笑呵呵的：“竟然还有这等好事？不会再吃出问题吧？”

    “瞧你那鼠胆！此前吃死的是赵棱，要我说，明月楼都是被他害的。谁不知道赵棱色胆包天，坑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听说他连自家嫂嫂都……除了他，国舅爷二房奶奶的内弟和昌益伯夫人的外甥，也相继出了事，听说这俩货都不能人道了，有一个还折了手，另一个瞎了眼……”

    二楼的厢房都可开窗看一楼的舞台，自然也能听到楼下的谈论。

    曲清如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跟陆辞寒讨论：“这几人显然是被仇家盯上了，看来我的明月楼此前确实无辜。”

    陆辞寒颔首：“骄骄可会觉得此仇家心狠手辣？”

    曲清如摇头：“这几人若真如他们所说，那便是恶贯满盈，惩治他们之人，不过是替天行道。”

    陆辞寒笑出声：“替天行道？”

    曲清如却一本正经道：“对于求告无门的受害者来说，这人自然是天。你我都长于农门，更应该能切身感受这一点。”

    陆辞寒没料到她会如此认真，不由得敛了笑：“骄骄说得对。我并无嘲讽之意。”

    “哼，算你有良心。”曲清如傲娇地抬起下巴，赏了他一个小小的白眼。

    菜很快便端了过来，陆辞寒无需掌柜的介绍，把他打发去了楼下。

    曲清如看陆辞寒锁上门窗，快速眨了几下眼，警惕地斜睨着他的一举一动：“你、你干嘛？”

    陆辞寒眸色深深地看过去，忽然唤道：“弟妹？”

    曲清如头皮发麻，想起那些个非伦非理的夜晚，莫名的刺激。

    可想到楼下说那赵棱连自家嫂嫂都欺负，便觉得禽兽，顿时没了那股刺激感，只觉得莫名恶心。

    她撇撇嘴：“谁是你弟妹。”

    陆辞寒骚狐狸上身，走到她背后，弯腰搂住她脖子，在她耳边暧昧呢喃：“那你是春闺寂寞的俏娘子，我是你家的俊长工如何？”

    曲清如一想象这样的身份，就刺激得浑身轻颤。

    听她不说话，陆辞寒又诱哄道：“郎君真狠心，竟然让如此美艳的娘子独守空闺。长夜漫漫，寒某实在心疼娘子，便留下陪陪娘子吧。”

    曲清如扭头一看，长工陆辞寒不知何时已经脱下外袍，将袖口卷起，露出强健的胳膊来。

    那精壮有力的曲线，委实叫人眼馋。

    她不禁吞了下口水，被长工陆辞寒看在眼里。

    呵，他敢玩，她为何不敢？

    曲清如傲慢地抬起下巴，眸光潋滟：“你这长工当真大胆，竟然敢趁着我家郎君不在，行诱引之事。”

    陆辞寒配合地蹲到她身前，抬头仰望她：“娘子前两日不是还偷看过寒某沐浴？娘子行行好，赏寒某一口吃的吧。”

    曲清如呼吸一紧。

    好家伙，独守空闺的俏娘子还偷看他沐浴？

    可真是大言不惭！

    不过垂眸看到陆辞寒唇红齿白、眸光荡漾、秀色可餐的模样，她老老实实地从了心。

    倘若真有这样的长工，确实没几个忍得住不偷看的。

    曲清如挑起他的下巴，风情万种地轻笑一声，慢慢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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