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en Stroke
翻译:GloomRadiancy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暮暮推开了通向她私马公寓——她城堡的大门,微笑了一下,此时聂克丝和斯派克正跟在她的后面。斯派克抑制住了溜到嘴边的呵欠,聂克丝几乎倒在了门旁的一张阅读坐垫上。他们的疲惫比暮暮此时感受到的略微严重一些,而这都得归功于火车回程的途中,她享用过的那杯茶。虽然如此,咖啡因正在失去它的效益。暮暮知道,距离她磕磕绊绊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你们去洗漱一下,然后上床睡觉。”
通常来说,这么早的上床时间会激起斯派克和聂克丝的抗议。聂克丝尝试抗议了一下。她晃了晃脑袋,张开了口想表示反对。但她努力发出来的只有一声呵欠。这一幕逗得斯派克轻声笑了起来。他对着暮暮点点头,轻轻地把聂克丝推上了通往卧室的走廊。那足以打破聂克丝的反抗了。聂克丝和斯派克口齿不清地向暮暮道了“晚安”,然后就走出了起居室。
“我猜这就是他们没在火车上打盹的后果了。”星光熠熠踏入了房间,在外面的走廊上卸下了她的几个包包。
暮暮一边点头,一边看着他们回到各自的卧室里。“对于我们所有马来说,这几天可真够漫长的。我没想到凝心雪儿的水晶典礼会变得那么的.......精彩。那么多的麻烦事儿,而且还不是任何小马有意导致的,就是一件因当时所有状况的推动所形成的事件。”暮暮在一张阅读坐垫旁重重地坐了下去,舒展她的翅膀,当她的身体深深地陷入柔软的布料时,她不经意间让一声舒服的呻吟从她的嘴唇边溜了出来。
“要么那就是实情,要么就是无序,不过我认为他已经在那一次他把你们五个送去的旅行中学到教训了。”星光说着,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过她还是往暮暮身旁靠近了一些。“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敢相信我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回到小马镇。”
“暴风雪打乱了很多火车的时刻表。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不用等明天早上的那一趟。不过能跟我侄女相处多一些时间,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暮暮笑了,在她的座位里扭动了几下,“当我大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有一个侄女了,我做姑姑了!而且她真的好~可爱哦。而且还是一只天角兽,当然这引出了无数的问题和担忧。但眼下,我只想专注于凝心雪儿有多么可爱这一点上。”
星光点点头:“对啊,她是很可爱,不过等她长大了,她就会有一双超大的翅膀。我从来没见过一只新生儿能有这么大的一双翅膀的,而且那双翅膀只会越长越大。当然,还有那个独角,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真的蛮同情韵律公主的。”
暮暮的脸抽搐了一下:“如果我从大夫那听来的是真的的话,那么凝心雪儿出生的时候她的角几乎戳到了他的眼睛。”
星光僵立了一会儿,脑袋向一侧歪了歪,然后她做了个鬼脸,并用一只蹄子捂住了她的眼睛。“你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在接生一个宝宝的时候还能丢掉一只眼睛的。”
“就像你绝对不会想到一只嚎啕大哭的小幼驹能打碎一块千年历史的圣物,或是像我学生的第一堂友谊课会成为修复它的关键一样。”
暮暮微笑着示意星光找个地方坐下。
“不过,我的确很高兴能听到你的第一堂友谊课进行得如此顺利。你觉得你什么时候会送出第一封写给隙日的信?”
星光走向另一块坐垫,并坐了下来。“如果不是明天的话,也许就是在几天后吧。我已经有了他的地址,不过在我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这座城堡的地址。这个地方有它自己的地址吗?”
“从技术上来说,城堡的名字就是它的地址,中心城城堡就是这么做的。不过问题是,这座城堡的名字依然悬而未决。”暮暮用她的魔法从厨房里飘来了几个盛着水的玻璃杯。
“我认为第一个,也是最常听到的名字是‘友谊城堡’(Friendship castle),我也听到过几次它的不同念法‘友谊之堡’(castle of Friendship),还有一种就是“小马镇城堡”。我并不太钟意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不过我觉得最终总会有一个要定下来,然后那就是这座城堡的名字了。但是,如果你担心信件丢失问题的话,韵律知道该怎么通过斯派克来收发信件。你可能需要时不时地用一个纸杯蛋糕来贿赂一下他,不过这是在小马国内速度最快的寄信方式了。”
当暮暮用她的浮空术递来一杯水时,星光点了一下头表示感激。“我不太想给韵律添麻烦,她光是照看凝心雪儿就要忙不过来了,哪怕她有一城堡的侍从来帮她的忙,”星光自嘲了起来,“哦,看看我们呐,我们本来还在试着聊聊信件问题和我的友谊课程,结果我又把话题引回到了我们新生儿的身上。”
暮暮咯咯地笑了起来,同时摆了摆蹄子。“没关系的,我能想象小马国内的大多数小马,尤其是水晶小马,都要把小宝宝凝心雪儿聊上好长一段时间了。哪怕得有上好几个夜不成寐的夜晚,我还是知道银甲闪闪和韵律会是一对好父母的。他们的状况比起我不得不帮忙抚养斯派克那时的状况好上太多了。”
“你帮忙抚养大了斯派克?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抿过一小口水后,暮暮点了点头。“是的,我没告诉过你那个故事吗?我第一天到塞拉斯缇娅的学校里上学的时候,公主带我见了那只我在入学考试时孵化出来的小龙宝宝,然后她告诉我,我需要帮忙来照顾他。上学的第一天,塞拉斯缇娅公主就让我担任起了斯派克的主要监护马这一角色。我不得不亲自喂他吃东西,并且在他哭的时候试着让他安静下来。”
苦乐参半的笑容浮现在暮暮的脸上。“这对我的学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我已经不堪其重了,特别是考虑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我甚至在沮丧之下,对着可怜的斯派克大喊大叫过。直到后来,我才领悟了塞拉斯缇娅赋予我这份责任的用意。从那以后,一切就都变得好了起来。斯派克不久后便开始说话了,还可以安静地一觉睡到天亮了。他成长为了我的朋友和头号小助手——一个年幼的弟弟。这是最近才出现的,在我们经历过那一趟彩虹山脉(Rainbe)的疯狂旅程后,我开始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以前的那种更........像母子般的关系。不管怎样,他永远都是我的斯派克。”暮暮微笑着又抿了一口水。
“我猜那大概是你照顾聂克丝照顾得这么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吧。就像AJ说的,这毕竟不是你的第一场牛仔秀了。”
暮暮匆匆咽下刚刚的那口水,艰难地发出了一声轻笑。“那说的倒没错,不过我从来没想过照顾斯派克的那段经历,竟然会为我照顾像聂克丝这么大的孩子做好准备。呃,至少是聂克丝生理和心理上的年龄。严格来说,她现在只是一个一岁半的孩子而已。不过从外貌上来看,她就差不多跟小苹花一样大了。”暮暮的声音变得空洞起来,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在房间的一个空角落里游荡。“我们在这个春天快结束的时候,为聂克丝举办了她的第一个生日聚会。我们用了小苹花的年龄。这样......这样似乎更合适一些。”
星光向着一侧歪了歪脑袋,然后她温和地问:“暮暮,你还好吗?你听起来有点儿.......失望。而且你在那一趟回来的火车上也表现得很安静。我看见当聂克丝在读一本从水晶帝国图书馆借来的书时,你一直在用蹄子梳着她的鬃毛。你肯定保持这样的姿势保持了至少一个半小时。”
暮暮清了清嗓子,试图让目光重新聚焦回来,但似乎并没能对上星光那盘问式的凝视。“噢,那个.......你不需要去担心那个。我只是有点舍不得放开,仅此而已。不过这种程度的关心,正是我所期望能从一位好朋友身上获得的。是的,你做的很好星光,也许我们应该把下周的课程改成——”
“谢谢,但是我是不会让你用友谊课程来转变话题的。我想听听为什么你会这么地‘舍不得放开’。”
看见星光成功地识破了自己尝试改变话题的意图,暮暮发出了一声轻笑。“我猜我.......我不知道。凝心雪儿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宝宝,韵律和银甲闪闪将会亲自见证她成长起来的点点滴滴。他们会听到雪儿说的第一个词,‘爸爸’或是‘妈妈’,他们会看着她第一次走进幼儿园的大门。他们会教导她怎么书写‘Abc''和‘123’。他们甚至还会清洗她那臭臭的尿布,在她闹性子的时候,彻夜不休地摇晃她,好让她安心睡去。韵律和银甲会帮助她在成长的道路上踩下一个又一个坚实的蹄印。”
“但是对聂克丝和斯派克......我错过了那一部分。”暮暮的笑容暗淡下来。“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想要去改变我们三个已经拥有的。我们是一个家庭,但在那些类似于今天的日子里,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感觉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暮暮在空中用她的魔法勾勒出了一些简单的几何体形状,然后用它们拼凑出了斯派克和聂克丝的简笔画。“斯派克变得完全自立的速度,比任何一只小幼驹的速度都要快。聂克丝.......她从来都不是一只小幼驹,她完全跳过了她生命的这一部分。”那些几何体画对着暮暮开心地挥起了它们的小蹄子\/爪子,然后便消失了,因为暮暮停止了施法。“我感觉.......也许我只是有点妒忌吧,毕竟我的确错过了那其中的一些。”
“我不知道......如果我有自己的小雌驹或是小雄驹的话我是不会介意跳过一堆臭臭的尿布的那一部分的。”星光打趣道,然后她换成了一种理解的语调。“不过,我知道你的那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了。”
“我想,如果我能了解到那些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如果这说得通的话。也许只是我好奇的本性在欺骗我,但至少能亲眼看一看聂克丝原本的样子应该会是很棒的一件事吧。”暮暮抬起一只蹄子压下一声呵欠,然后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她的翅膀。“总之,我不是有意把你留到这么晚的。在经历过所有发生过一切后,聂克丝和斯派克可不是唯一需要一晚优质睡眠的小马。你需要我来帮你找到回你卧室的路吗?”
星光摇了摇头。“我知道从这地方出发后该怎么走。这地方,还有我的卧室,差不多是我在你的城堡里唯一能找到路的两个房间了。”她快速吞咽了几口,喝完了水杯里剩下的水,然后将杯子紧挨着暮暮的杯子放下。她开始往房间走去。在她的蹄子触及到走廊地毯的前一刻,她顿住了。
“星光.......有什么问题吗?”暮暮问道。
“没有。”星光转过身来,脸上换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并摇了摇头。“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睡个好觉,暮暮。”
“晚安,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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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有谁知道星光想让我们看什么吗?”云宝在问的同时,领着一队的朋友穿过暮暮的城堡。她们都收到了邀请她们早上去参加某种揭幕仪式的邀请函。而要被揭幕的东西依然是个谜,至少对于这五位,现在正在攀爬着城堡中心“树干”楼梯的雌驹来说是这样的。
萍琪一路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台阶的最顶端,然后转过身,微笑着等待其他马以更平常的步调爬上来。“我不知道,不过这听起来是好消息,而且是对于所有小马而言。嘿,各位,这是个好消息!你们觉得这会是一个为了庆祝拯救水晶帝国举办的派对吗?”
“没准是为了庆祝她的第一堂友谊课。”苹果杰克说。这时她和其他小马都赶上了萍琪,然后她们开始穿过城堡的走廊。
“我得说,两种情况都挺有可能的,不过我认为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答案了。”瑞瑞指了指通向王座厅的大门。暮暮和斯派克也在门外等待着。这两位挥了挥蹄子\/爪子,跟其余的五位打了个招呼。“我猜你们都收到了参加星光神秘揭幕式的邀请函。”
暮暮对着瑞瑞点了点头。“我发现它被从我房间的门缝底下推了进来。你们有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很不幸的是,我们都跟你一样困惑呢。”瑞瑞走到了王座厅的门前,并将一只蹄子压在了门板上。“你有试过进到里面去吗?”
“斯派克在大概一个小时前有试过往里面瞄一眼,但星光把他赶了出来。”暮暮张开了嘴巴,正要做些补充,但却被王座厅的门闩发出的咔嗒声给打断了。大门从里面打开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星光挂着微笑的脸。
“感谢你们的耐心等候。我必须得先完成一些最后的修改。”星光向后退去,众马得以进入到王座厅内。所有的眼睛都在滴溜溜地转动着,寻找任何被改动过的迹象,同时所有马很自然地走向了她们各自的座位。
“什么最后的修改?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斯派克说道。他并没有坐在他的座位上,而是把它当成了凳子,站在了上面,这样他观察地图会变得更加轻松一些。
“一个新的咒语。”当星光的角亮起来时,她飘起了一块写字夹板大小的黑板。它的边沿被水晶包裹着,与它旁边的桌面边缘有着惊马的相似性。“我想要对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们给予我的第二次机会表示感谢。好一段时间里,我都一直在思索着向你们表达谢意的一个好方法。而昨天晚上,暮暮的话让我有了一个主意。”
星光将小黑板放在了桌面上。水晶桌面闪烁着微光,被激活了,不过它并没有显示出一副小马国的地图,而是显现出了一片由旋曲折叠的色带构成的海洋,放射着暗淡的光线。“你们现在所看见的正是这幅地图的时间魔法本源场。没有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属性,我的时间旅行魔法也不可能会有效。”
星光拿起来一小根附在黑板上的粉笔,然后开始在上面书写起来。“我不知道这魔法是从哪里来的,但我认为我明白它存在的目的。这张地图看见了过去,现在,甚至还可能可以看得见一点点未来。然后它运用这些知识来授予你们友谊任务,把你们送去最需要你们的,能让你们发挥最大作用的地方。举个例子,你们中有谁曾经想过为什么,以及它是如何让被派遣去解决问题的小马组合总是完美地契合那边的情况吗?”
“好吧,我得承认,我从来没有仔细琢磨过这件事,”瑞瑞说,她的话引来了在座的大部分小马的点头赞同,“我只是一直都信任着这张地图,就像我们信任着韵律精华,或是彼此一样。”
小蝶轻轻地在桌面上来回摩挲着她的蹄子,仿佛在安抚一只友善的小动物一样。“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去信任它,而且它也让我们帮上了很多生物的忙。”
“我可以以我的个马经历来证明这一点,”星光说,“言归正传,我在这最近的这几天里,尽自己所能地研究这张桌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首先,它蕴含着的无比海量的原始时光魔力使得它在那一次改变了现实世界的事件中变成了某种类似于时间锚点的东西。哪怕情况已经远不同于我们所认知的世界,这张桌子也依然保存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暮暮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穿越时间,不停地尝试阻止我。”
“其次,你们可能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被派遣出去解决友谊问题了,”星光用一只蹄子指着桌面,“你们眼前所见的这些扭曲色带说明了问题。我第一次动用自己的时光旅行咒语的时候,这张桌子的魔力还是非常稳定的。从桌面上放射出来的魔法场,也只是纯蓝色的而已。但是现在,从我们眼前这些扭曲的色彩来看,你们也大概能猜到它的魔力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了。暮暮和我得花上点时间来找出怎么,呃,一时间组织不到比较完美的语言,把这张地图桌子重新‘对焦’,然后它才会重新正常地工作起来。“
星光停下了笔,然后戏剧性地把那块小黑板快速转动了一周,同时面带微笑,看着在场的小马。“不过,至少对于今天来说,它现在的这种不稳定的状态,正好能帮上我们的忙。”“一块坏掉的地图桌子能帮上我们什么忙?”云宝问道。
星光结束了在黑板上的书写,并放下了那根粉笔。“我们可以短暂地调整一下桌子的焦点。只需一个简单的指令,这张桌子就可以用它的魔法来向我们展示出处在各种可能的时间分歧里的小马国。比如说......”星光的角亮了起来,在小黑板上施加了一个咒语,使得包裹在它周围的晶体开始发光。
桌子上空的扭曲色带发生了变化,开始逐渐趋于稳定,直到它显现出了一幅画面:一只似曾相识的雌驹翱翔过一片红色雾霭似的天空。这一只雌驹留着一头五彩斑斓的彩虹色鬃毛,但她身上的相似之处,与她身上的不同之处一样瞩目。一道伤疤划过了她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上有一大块血肉不翼而飞了。她左侧的翅膀已不再是血肉和骨骼,而是被金属和魔法的混合产物取而代之。
“哇哦,”云宝从他的座位上向前倾过身子,同时把她的双蹄搁在了桌面上,“那是——”
“那是你,在另一条时间线,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我们世界的分歧里,那里的东西形似于这个世界,但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星光说这话的时候,其他小马都向前伸长了脖子,或是身子前倾。然而她们并没能观赏太久,星光擦去了黑板上的字迹,导致桌面上的影像消散了,又变回了原来无序地打着转儿色带的画面,与此同时,她又开始在黑板上书写一些其他东西,“这是另外一个我偶然遇到的世界,这个与我们的世界相比,并没有很强烈的区别。”
“我需要一个用来填饱我肚皮的干草堡,现在就要。”
当色彩重新汇聚成一块时,云宝黛西那被削弱的嗓音从桌子上传了出来,六位朋友聚集在了小马镇广场的喷泉周围。活动进展得很迅速,暮暮在雕像的嘴巴里找到了卷轴,她对这场寻宝活动表现得越来越迫不及待了。然而在整个过程中,那个平行世界的萍琪派的行为一直都很古怪,哪怕是对于萍琪派而言,她很没有耐心,甚至在暮暮表达她对书本的热爱的时候朝她大吼大叫。
“我不记得曾经有过一场寻宝活动啊,至少没有跟所有马一起在这个地方参加过。”暮光的目光从桌子上移开,落向星光,“不过这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小马镇而已,不是什么被反派占据的反乌托邦世界,这是我们的未来吗?”
“不是未来,这是另一个可能存在的现在,”星光说,“这是我昨晚研究魔咒的时候,第一个成功对焦的世界。一个凝心雪儿还没有出生的分歧世界。现在我们所看见的这个寻宝活动是银甲闪闪策划的,为了告诉你韵律怀孕的消息。在这另一条时间线里,我还在......呃.......我还在试图完善我的时间旅行咒语。有些事情的确发生了,有些事情并没有,而还有一些则以不同的顺序发生了。你在上一年暖心节的时候,就已经得知关于宝宝的消息了,因为韵律怀孕的这件事要发生得更早一些。因此,那场寻宝活动在我们的时间线里也就没有发生的必要了。”
“但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暮暮一边问,一边将视线又移回到了桌面上,他们平行世界的影像显示她和她的朋友们正在赶向小马镇的小学校舍。
“这也是为什么我很庆幸聂克丝今天已经有与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的安排了,因为这其中与她也有一部分关系。就我目前已知的来看,这是一个没有聂克丝的世界。”星光宣告的这句话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房间里的许多眼睛都齐刷刷地望向了暮暮,而她本马则在死死地盯着那张桌子。房间中仅剩下了桌子另一头的锃亮表面上的小马们继续她们在小马镇搜寻线索时弄出来的动静。
最终,星光打破了沉默,她接着往下说之前先清了清嗓子。“很难说到底是改变了什么必要事件后才导致了这个世界的诞生。也许是露娜被净化后余留下来的碎片根本就没有被收集起来,或者是被销毁了,又或者是压根就没有被寄给法汇,也可能是因为就是没有那个一样的可能性了。法汇也许从来没有被‘祝福’过,更别谈组建起他的邪教团体了。不管起因是什么样的,没有马试图去让梦魇之月重生,因此,聂克丝的诞生也就无从谈起了。”
苹果杰克靠回到椅背上,挠了挠头。“但是,那又怎么会影响到韵律怀孕的时间呢?”这两件事之间显然没有什么联系啊?”
七只小马和一只小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这个疑问陷入了沉思。然后瑞瑞从她的座位上稍微坐直了些:“也许是暮暮收养了聂克丝,并将她视为己出的这件事激起了韵律公主和银甲王子想要提早拥有他们自己的宝宝的想法,又或许跟银甲被洗脑后,加入到了夜之子的队伍中并成为了一名士兵有些关系。”
“但其他的与现在不一样的事呢?比如为什么聂克丝的存在会帮你提前想出你的时间旅行咒语?”
星光沉默了一会儿,仔细地思考起了这个问题,直到她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一本书,在聂克丝统治小马国期间,夜的子民们开始着蹄把中心城的藏书搬向暗岩城堡。当然,当一切都恢复原样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为了让我的咒语生效,我需要一本很特别的中心城图书馆藏书。我随后在索引卡片指示的位置找到了那本书。可能,在那条不存在聂克丝的时间线里,那本书被摆错了位置,于是我把好几周的时间都花在了试图找到我所需要的信息上。
暮暮用她的魔法在空中投射出了一条小溪的影像。“泽蔻拉,或者更确切地说,那个被幻形灵占领的世界里的泽蔻拉,向我很好地描述了这个观点。”小溪的旁边,暮暮构造出了泽蔻拉在那个世界里的影像:一位英明的部落领袖,长着一头令马叹为观止的,公主级别的莫霍克式发型。“时间就像一条小溪,哪怕是最细微的改变,也可能会引起下游的一连串连锁反应。简单地来说,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可以导向一个严重的后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可以想象得出来一个巨大的变动是如何轻易地孕育出数额众多的微小附加后果的。“
“不同的路径上流淌的时间之河,这就是现在的这张桌子能让我们看见的东西。它让我们拥有了质询‘如果’的权利。”星光再一次擦去了黑板上的字迹,使桌面上的图像再次失去了焦点,又变回了一片扭曲色带的海洋。“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咒语。能够看到‘如果’下的情况的能力可能会让小马陷入癫狂,甚至可能会把一些高危的信息提供给其他小马。不过,等到我们永久性地修复好地图的对焦问题后,这个咒语很可能就没用了。在那之前,我会将这块黑板交给暮暮,让她来决定我们应该用它来做些什么。”
“我们应该拿它来干什么!?”云宝从她的座位一跃而起,盘旋于桌子的上空,同时用她的双蹄指着桌面。“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当然应该用它来多看几个不同版本的,酷毙了的我啦。”
“还有更多超级笨笨的派对小马萍琪派的不同版本!”萍琪插话道。
“能观察到其他平行世界的确是挺有吸引力的,我不会否认这一点,云宝,但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这样的一个咒语可能会带来的副作用。”暮暮的魔法轻轻地把云宝推回了她的座位。“毕竟,我也不觉得星光在最开始的时候能预料到她的时间旅行咒语会搞得地图失去对焦的能力。”
“但是暮暮亲爱的,对其他可能性的小小一瞥应该是无伤大雅的吧,”瑞瑞说,“就我自己而言,我是真的很想在我们观察这些世界的同时看看潮流的趋势是怎样变化的。这也许会是一个绝妙的灵感发源地呢。”
苹果杰克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不能说自己对它一点儿都不感到好奇,但在这件事上,我选择相信暮暮和星光。她们才是穿越过时空的两位,不是我们。”
“如果事情开始变得糟糕了,我们也可以随时停下来的,不是吗?”小蝶问道,“我们也不是在做着一些会伤害到其他小马的事,对吗?”
“好吧。”脸上带着诡秘的微笑,暮暮的目光挨个扫过了她的朋友们,最终定格在了星光的身上,“看起来这场投票的结果基本上都很一致啊,星光。”
星光向暮暮回以微笑。“我保证,在副作用开始显现的那一刻,我们能够立刻终止掉这整件事。不过现在嘛,我希望这个咒语能表达出我对你们为我所做的那些事的感激之情。你们不仅仅帮助我看见了我自己能够再次拥抱朋友的未来,还把这个未来变为了现实。这个咒语似乎是用来传达我的感激的一个恰当的方式。”星光飘起了一根粉笔,将它在空中旋转了一小圈,向其他小马露出了微笑。“所以,我们想先看什么呢?”
“噢,噢!我知道!如果阿杰变得很大很大,大得有一棵苹果树的三倍高会怎么样?或者如果公主们来了一场超级枕头大战呢?或者如果这两件都在同一时间一起发生了呢?”萍琪派一边问,一边从她的座位里蹦了出来,“如果我在另一个宇宙里找到了一棵会说话的植物呢?如果我,瑞瑞和阿杰不得不踏上一场远在小马国境外的史诗级大冒险,为了拯救一个被魔咒反弹后,角开始朽烂了的暮暮呢?如果塞拉斯缇娅私底下很讨厌茶呢?如果死亡之灵给自己休了个假呢?或者,如果小蝶其实是全小马国‘嘘——’大赛的冠军呢?又或者——”
“一次一件事,萍琪派,”瑞瑞说,“那些听起来都很有吸引力,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轮流来。还有,也许去沏些茶,再拿来些小零食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想我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在欣赏星光给予我们的这份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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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克丝看到她朋友们的表情时,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好让自己不笑出来。可爱标志童子军的俱乐部小屋里,五位核心成员——她自己,小苹花,飞板璐,甜贝儿和扭扭——为了一件超级超级重要的事情聚集在了一起。这件事简直没法等到明天:从散落在俱乐部地板上的照片中挑选出能冠获稀有之殊荣的一张照片。
聂克丝的朋友们在帮助她选出一张将会被收纳进她的藏宝书里的,关于她的新堂妹——凝心雪儿的照片。那本装着聂克丝的小宝藏的书,现在正被储放在图书馆里。
“我还是觉得这张是最好的,”甜贝儿说着,将她个马最喜欢的那张照片在空中举了一小会儿。“看看她。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还有,韵律公主也在这张照片里抱着她呢。”
小苹花从她蹄子里的三张照片中抬起头来。“我不否认这是一张可爱的照片,但它并不能真正地反映出当时发生的所有的疯狂事儿。它仅仅只是一张可爱的照片而已。”
扭扭则举着另一张,到目前为止,仍然被所有马忽视了的照片。“那两张都很不错,但这一张,凝心雪儿和她的爸爸妈妈一起拍的照片要可爱得多。”这张是当小幼驹看起来正因为公众的关注都落在她的身上而不停的扭动,嘴上传出一阵咯咯笑时,银甲闪闪和韵律一起将凝心雪儿抱在中间的照片。
“我的天,我是怎么漏掉这一张的?”甜贝儿丢下了她心仪的那张照片,然后拿起了扭扭发现的照片。
飞板璐转了转眼珠。“小苹花不是才刚说过它也许不应该只是一张可爱的照片吗?我最喜欢这一张,它是水晶典礼过后,所有马站在水晶之心旁的大合照。你甚至可以看见星光熠熠,还有那位不是男巫,但依然很聪明的公马。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隙日,”聂克丝答道,“而且我也不反对把不只是一张的照片放进我的藏宝书里,只是我不能把它们全都塞进去。在做过我们一起做过的那些好玩的事儿之后,我的书变得越来越满了。”
小苹花轻笑了一声。“呃,这问题倒蛮容易解决的,找本更大的书不就行了嘛。”
“或者,找来第二本。”扭扭建议道。
“你可以拿走我的课本,剪下里面的书页,如果你想的话,”飞板璐把她最喜欢的那张照片递给了甜贝儿,然后又一头扎回了相片堆里。几秒钟过后,一个疙瘩凝聚在她的眉头上。“嘿,为什么这堆照片里都没有拍到那些好东西呢?你说过,当时公主们与风暴搏斗,还有破碎的水晶之心,为什么你没给那几个场面拍张照片呢?”
“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跟着斯派克的,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水晶之心被打碎了,直到我们回到那边,看到大家都在图书馆里,忙着找到一本能够修好它的书。”聂克丝翻开了她鞍包的布盖,同时用蹄子把它拉到了她的身旁,好让她能看清里面。她的魔法磕碰到了里面的几样东西,然后才找到了另一叠数量更少的照片。“我的确拍了几张那样的照片,不过那时候我们可是忙得很,所以它们的质量都有点糟糕。”
“我才不管模糊不模糊的呢。我只想看看那些酷毙了的东西,”飞板璐说着,在那些照片飘向她的时候飞快地一把抢了过来。她对着最顶层的那张照片露出了微笑。那上面的内容是公主们在向不断逼近的雷暴云射出一阵猛烈的魔法光束。画面有点模糊,有点失衡,而且上面的公主被拍得很小很小,这一张照片是在没有经过任何对焦的情况下,从很远的距离拍摄出来的。“看见了吗,就算它不是最棒的那张,它也应该被纳入考虑范围,毕竟它是那么的酷炫。”
飞板璐将新照片堆里的第一张递给了甜贝儿,然后就接着往下看另一张了。这时她的笑脸扭曲成了皱着眉的脸,“噢,拜托,她这就已经在飞了?”
聂克丝从她在照片圈子的位置上站起身来,朝着另一边走了几步,好让她的视线能够越过飞板璐的肩膀。这张让飞板璐大为光火的照片是那张凝心雪儿一边绕着房间飞来飞去,一边把萍琪派拖着一起飞的照片,因为萍琪派让雪儿待在地面上的尝试以失败告终了。
“看见没??”飞板璐嘟囔道,“这是什么情况?”
聂克丝仔细地看了看那张照片,竭力不让自己在她的这位飞不起来的朋友面前笑出来。“你知道的,幼驹们有的时候的确会出现魔力爆发和突然习得飞行技能的情况。暮暮告诉我,这是一种古老的自我保护机制,它可以追溯回当我们小马还是个未开化的,群居迁徙的种群的时候。某种可以让幼驹们从天敌的口中保护好自己的防御机制。”
“就算是那样,这还是很不公平。”飞板璐放下了它,接着往下浏览那堆照片,“不过,长着像那样的过于庞大的翅膀,她飞行的速度永远都快不起来。”
小苹花坐在照片分享圈子较为靠后的位置,接过了扭扭递过来的照片。她凑近了仔细地看了看公主们与雷暴云战斗的那张照片。“这可难说,公主们都长着大号的翅膀,而且她们还是可以飞得很快。也许没有云宝黛西那么快,但她们同样也不算慢。”
“她们进行飞行比赛的场面一定会很有意思。云宝黛西肯定会去报名的。”说完,聂克丝咧嘴笑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距离看完这些照片也已经不远了。所以,我不由得想知道你们有把我要求的东西带来吗?我的意思是,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助,但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们可以看我新堂妹的小幼驹照片。现在我得看一些........有着相似性质的东西。”
“你没必要像这样侧旁敲击的。我把我的拿来了。”小苹花从圈子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向搁在俱乐部门旁的鞍包。这花了她一点时间,但不久后她就掏出了一本从外观上来看似乎是相簿的东西。她把相簿放在了她的背上,然后又朝着圈子走回来。
“我也把我的带来了。”甜贝儿和扭扭异口同声地说。当她们从她们的鞍包那里转身回来时,她们拿着的只是一些零散的照片,而不是一本完整的相簿。飞板璐是最后一个动的。聂克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此时她的朋友们则在全神贯注地翻看着她带来的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
看着周围的事不闻不问的飞板璐,聂克丝清了清她的嗓子,用蹄子在地板上轻叩了几下,这才把飞板璐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不过至于她到底是盯着这些照片看得入迷了,还是有意想要无视掉这个问题,聂克丝说不上来。
“对,我也带了我的。”飞板璐将聂克丝的那叠照片搁回了地上,走向她自己的鞍包,然后仅带着一张照片走了回来。
收到了来自她朋友们的那部份承诺的聂克丝在她逐个将这些照片看了个遍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约定很简单。她让她的朋友们看她新堂妹的小婴儿照片,如果她们真的很想的话,聂克丝甚至还会让她们给自个留几张。而作为聂克丝想要得到的回报,她也要看看她们还是小婴儿时的照片。
“你们看着都好可爱啊。”聂克丝滔滔不绝地评论道,“不过飞板璐,你的鬃毛哪里去了?”
飞板璐的脸颊微红。“有一些婴儿在出生的时候就是没有鬃毛的好吗?是有这种事的。我那超赞的紫色鬃毛是在大约过了一周后才开始长出来的。”
甜贝儿举起了一只蹄子,仿佛她们还坐在车厘子的课堂里似的。“噢!噢!我想看看秃头的飞板璐!”
“我也想。”扭扭插了一句。
“好啊,接着闹腾,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麻烦自己把你们载回家了。”
飞板璐那弱弱的威胁性尝试的确起到了作用。将她朋友们的照片都浏览过一遍后,聂克丝向她们展示了所有的小宝宝照片收集。甜贝儿的那张是关于她在试图吃到一些胡萝卜糊糊的时候,弄出的一堆大乱子。扭扭的则是关于依然是小婴儿的她睡在一只拐杖糖颜色的泰迪熊身旁。小苹花的那张是在她坐在一堆红色的蝴蝶结上时拍下来的,照片中的她已经拿起了其中的一个,正准备把它放进嘴巴里嚼嚼,照片中还能看见一只从底片边缘伸出来的,意图去阻止她的蹄子。
“为什么你在你甚至还是只小幼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蝴蝶结了啊?”当轮到扭扭看小苹花的家族相簿里的那张照片时,她提出了她的疑问。
“呃,这些蝴蝶结其实并不是一直都是我的。我的妈妈过去曾经常把它们戴在她的鬃毛上,”小苹花说道,她脸上的笑意被削去了几分,“我猜这应该是我的家族传统吧,我们都很喜欢把一些特定的东西穿戴在身上,就像我们的父母那样。妈妈过去常戴着那些蝴蝶结,而爸爸一直都戴着一顶牛仔帽,还有一个轭。”
“所以你们穿他们的旧东西?”飞板璐问。
“我们现在不是真的正穿着他们用过的那一件。”小苹花接着往下说的同时伸出了一只蹄子拨拉了一下她脑后的蝴蝶结,“我们把那些东西都储放在阁楼上的箱子里,以确保把它们被妥善保管。但大麦戴着跟爸爸同一个牌子的轭,阿杰的帽子看起来也跟爸爸戴过的那顶一个模样。我的蝴蝶结的颜色和大小和妈妈的那一个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它们只是看起来像,但并不是同一件。我觉得那解释了为什么你总是在你的鬃毛上绑上那么大的一个蝴蝶结,以及为什么,当阿杰的帽子被弄坏的时候,她没有变得超级生气,”甜贝儿说,“不过,那真的是一个很温馨的传统,小苹花。”
“也许吧。”
分享圈子所有成员的眉毛都扬了起来,与此同时,其余四位成员的眼睛齐刷刷地朝小苹花看去。“也许?”聂克丝问。
“我喜欢我的蝴蝶结,而且也明白它应该象征着些什么,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他们了。”小苹花的话顿住了。她脸上的最后一抹微笑黯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着的眉头。她的目光在铺满俱乐部地板上的照片上来回巡梭。聂克丝注意到,使她的目光在那上面久久驻足的那组照片都是凝心雪儿,不是和她的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就是和他们两个一起上镜的照片。
“那时候的我还很年幼,当他们........我知道他们的样子。史密夫婆婆有很多关于他们的照片,其中有一些甚至在这个剪贴簿里。但是.....我不记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的了,或者是他们其实是什么样的小马。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唱歌,或是........他们会不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他们仅仅只是.......封存于一堆照片中的两只小马,而且其中的一只碰巧戴了一个与我的那个相似的红色蝴蝶结而已。”
“噢小苹花,我很——”甜贝儿正打算说些安慰的话语,结果从俱乐部门上传来的敲打声打断了她。
正常情况下,不管是谁,敲过门后,都会直接推开它,但这一次门并没有被推开。女孩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门的身上。那是不是只是一只小鸟或是一阵风呢。她们的疑问最终得到了解答:门最终还是被推开了,露出了站在后面的苹果杰克。
“你们好啊,小可爱们,很抱歉毁了你们的乐子,不过我有一些需要用得上小苹花帮忙的活儿。”
整齐划一的“唉——”从小圈子成员们的嘴唇边溜了出来。
“别这么激动,你们五个都已经从吃午饭前一直玩到现在了,我觉得今天你们已经玩得够久了。”阿杰说道,不过她的声音里缺乏往日的那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意味,不像她平时来告诉她们“现在该回家了”时的那样。
尽管这又引出了更多的抱怨声,女孩们还是被迫遵从了。聂克丝把她朋友们的小宝宝照片都还给了她们,然后麻利地抓起了她带来的所有照片。很快,所有的童子军们都离开了俱乐部。小苹花的朋友们纷纷掏出了各自的头盔戴上,然后又跳上了拖车,而飞板璐则在用她的滑板车在后面拉着。
“待会儿见了,姑娘们。”与阿杰一起伫立在俱乐部坡道底部的小苹花说着,挥了挥她的蹄子。
“待会儿见!”甜贝儿同样回应道,这时其余的童子军成员也向小苹花挥了挥蹄子。
聂克丝听到了从飞板璐的翅膀上传来的嗡嗡声,也感觉到了车身的突然倾斜,她们开始了返回小马镇的,相对来说较为短暂的短途旅行。聂克丝回头看向在视野中越缩越小的苹果杰克和小苹花。这位苹果家族里较为年长的姐姐与小苹花挨得很近很近,甚至还将一只蹄子搭在了他妹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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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不想直接销毁它吗?我是不会介意的,尤其是现在因为这个咒语的存在,可能依然存在有一些短期内无法被观测到的影响。”
暮暮摇了摇头,依然将那块承载着星光新法术核心的,镶着宝石边框的黑板飘在身旁。她们此时正沿着中央图书馆的螺旋状楼梯往下走,最终来到了其中的一个楼梯平台。“关于你新法术的哲理性风险的争辩可以先放放,但在那之前,我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将它妥善地保管好,锁起来。这其中还有一个的原因呢就是你能够构建并塑造出这样一个法术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我讨厌看见你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糟蹋。”
“但我们该怎么把它锁起来啊?当她们行走在一排排的书架之间时,星光这么问道,“你的城堡里不会真的有像是一个地牢或是一个地窖那样的东西吧,对吧?”
“不,但它里面的确有这些东西。”暮暮停下了脚步并将目光转向了一个空的玻璃箱子,箱子正位于图书馆内众多的一个壁龛中,在周围的许多与之相似的箱子里,储放着暮暮和她的朋友在她们冒险途中取得的神器,为了下一代妥善地被保护了起来。聂克丝的战盔,小蝶的神秘救星马服装,还有友谊日记,而那些还只是陈列出来的一部分物品而已。
星光往前凑近了一些,仔细地盯着展品柜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将目光落回到暮暮的身上。“你在一个全天候对外开放的图书馆里有一个玻璃箱子。哇噢,你还真的相信这会管用?”
“我不是信任这个玻璃箱子,”暮暮掀开了箱子,拍了拍里面垫着的枕头,然后轻柔地将黑板安置在了柔软的布料上。她随后合上了盖子,用她的角轻触了一下箱面,箱盖和箱体间的缝隙亮起了微弱的闪光。“这个宫殿的外部构造是非常坚固的,它不会像金橡树图书馆那样被直接炸成碎片。虽然如此,在你设法潜入进来,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地图的跟前的那一天后,我意识到了一些东西。首先,我真的需要跟塞拉斯缇娅谈谈关于至少向她要来几个我自己的皇家护卫了。其次,在未来,仍然有可能有其它小马会试着潜入到我的家里,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最后就是,我应该运用我的魔法技艺来保护我的家。”
星光点了点头,并抬起了一只蹄子,往箱子上压了压。“我现在懂了,你在这些箱子上施了防御性魔法。”
“不仅仅只是这些箱子,我也一样在大部分的门上施加了法术。它是一套由全小马国最精明的锁匠之一——锁秘(Locked Secret)改造过的咒语。事实上,我所使用的其中一个咒语——深度邪祟恶灵咒(Fouling Felonious Fiends profoundly)——正是塞拉斯缇娅在我们第一次尝试去改变无序时施加在韵律精华上的咒语。说真的,我对这一整套机制感到颇为自豪。”
“我真的没法想象你此时的感受。”星光说着转了转眼珠。
暮暮对着星光笑了笑,与她一起转身,开始往回走,回到位于中央的楼梯平台上。“相信我,没有窃贼或是恶棍能够轻易地进到这里并拿走任何东西。所有图书馆里的箱子都是处在一级安保之下的。这意味着能够打开它们的小马只有我,我的家人,我亲爱的公主们还有我的朋友。我已经有了一个将安保级别设计得更高更严格的计划。但这里还没有什么能够危险到那种程度的东西,所以它依然在我的‘待办事项’清单上。”
“不过,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我的高级魔法防御矩阵。它是城堡里的那些防御魔法的核心控制枢纽哦。”
“哦,不。没这个必要了,我相信你。”
暮暮舔了舔嘴唇,同时她的翅膀抽动了一下,就好像在她准备起飞前的一瞬间,突然被告知她不能在这里飞行一样。而那也已经足以吸引到星光的注意,并让她轻笑出声来了。
“不过嘛,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会说‘不’的。”星光说道。
暮暮的笑容唰地一下又恢复了原样,她立刻以一种令马叹为观止的速度,小跑着经过了星光的身边,爬上了楼梯的顶端。“那就快点过来吧。法术的核心控制枢纽就在我的房间里哦。哦,那肯定会很有意思的!在小马镇里,能跟我聊得来魔法的也只有瑞瑞一匹马,而且过于复杂的东西,她也不是很想跟我聊(isn''t her usual cup of tea)。噢,我也应该先去煮些茶!当两匹精通魔法的小马在谈论一个复杂的防御性法术枢纽时,泡什么茶才比较完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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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睡个好觉哦。”
这句话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被说过了。夜幕早已降临,晚饭也已经吃过了,所有住在友谊城堡里的小马\/小龙也已经钻进了他们各自的舒适被窝里。他们本应该已经全部睡熟了,为了新的一天做好准备。
一只小雌驹正在抗拒着来自梦乡的怀抱。聂克丝躲在她的被窝下,一小点的光源正从她的角尖向外放射着光线。她也把她的藏宝书带进了被窝里。聂克丝不停地拨弄着书里的东西。她需要想出一个最好的方式来将她朋友们帮她挑选出来的,关于凝心雪儿的照片添加进她的小小宝库里,同时还得提防着它们别被压坏了。
聂克丝伸出一只蹄子,揉了揉眼睛,并将书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试着将它们重新再整理一遍。那些女孩们是对的,她真的需要要么拿来一本更大的藏宝书,或一本备用的,要么干脆用些别的容器来装她的那些纪念品,而不是用一本被掏空了的书。
在浮空术的帮助下,聂克丝拿起了几样东西,开始重新装填她的藏宝书,但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突然停下了一秒钟。她抬起了头,向上看了看,虽然她能看见的只有被她盖在毯子下的东西,并保持着一动不动。几秒钟过去了,她的耳朵一直保持着支棱起来的状态。当聂克丝发现她什么也没听见时,她耸了耸肩,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她的藏宝书上。她刚将另外几样东西安置回书里,然后又不得不再次停下。
这一次,她很确定了:她听到了一点儿异响。
聂克丝迅速地将她所有的宝藏都塞回了书里,它的封面并没能完全合上,还有她的卡祖笛也略显违和地伸出了一角,但眼下这已经足够好了。她悄悄地将她的藏宝书从被子里推了出来,并将它放回到了她的床头柜上,然后切断了她角上的照明魔法。聂克丝把她的头探出了被窝外。
她试着装出睡着的样子的同时,将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直直地盯着她房间的门。有那么几次,当她超过了睡觉时间还没有睡觉时,暮暮将她抓了个现行。她熬夜被逮住的次数已经不止几次了,而那都是因为暮暮突然决定要将头伸进她的房间瞄一眼。然而,哪怕那些噪音依然持续着,房间的门也从未被打开。
也许只是暮暮想熬夜看会儿书而已,她的确时不时地会这么做。但通常来说,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蹄步匆匆地走来走去。这座城堡的硬石质地板和墙壁会将每一丝的声音都清晰地传到它临近的房间里,而且聂克丝也非常确信她听到的那些声音是蹄步声。
尝试着忽略掉它,聂克丝闭上了眼睛,内心里暗暗发誓到了明天早上再去想该怎么处理她藏宝书的办法。她深深地陷进了她的枕头里,拉起了她的毯子,并试着平复她的呼吸频率。然而,那些声音依然阴魂不散。
哒.....哒.......哗啦.......哒.......哒.......哗啦........哗啦........
是暮暮在起居室里找东西吗?那的确听起来像是某马在寻找着某些东西。也许是斯派克?也许他掉了颗宝石到某个地方或别的什么。他的确喜欢在每天上床之前,换着口味吃颗宝石。或者也许是星光,聂克丝不知道为什么星光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还待在他们城堡里的私马区域。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
也许那是一匹她不认识的小马。
聂克丝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微弱的声响依然缠着她的耳朵不放,她把毯子往她的胸口上拉了拉。“那是一个入侵者”的想法让她感到了不安,尤其是考虑到她的妈妈总是招惹上的那些头号恶棍和死敌。而且更糟的是,如果妈妈已经睡着了的话,聂克丝并不觉得那些声音能足以吵醒她。那个入侵者的一举一动都谨慎得很,以确保自己不会被睡梦中的小马察觉到,还一边做着不为人知的邪恶勾当....
“停下。”聂克丝压低声音,自说自话似地说出了这句话,她一把推开了毯子,爬下了床。“那可能只是暮暮而已。我只需要自己去看一眼,就知道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她走到了她卧室的门前,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它,把头探出了走廊外,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从暮暮角上发出来的光,或是从起居室里透出来的蜡烛火光,但这种光亮是她并不熟悉的,它是一种被投射出来的,时断时续的微弱淡黄色光线。聂克丝花了一点时间来识辨它,它看起来像是从一盏萤火虫灯笼里发出来的光。
住在城堡里的所有小马都不会使用萤火虫灯笼。
聂克丝退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拉上了门,只留下一条缝来进行观察。她依然能看见那些光亮。聂克丝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感觉这一过程仿佛比永恒还久。她应该去找暮暮吗?在起居室里的那个家伙,她能确定他\/她不是斯派克或暮暮,或者是其他她认识的小马吗?她咬了一下嘴唇,哪怕她此刻只是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聂克丝也知道她不能就这样爬回床上,把这一觉睡过去了。她必须采取行动,但该做些什么呢?
如果那真的是个不速之客,那么她就必须得去找斯派克或者是暮暮了。如果她先去找斯派克,他大概会试图去直面那个入侵者。他用他的龙息就足以把小马们吓跑了,但同样,他也可能会受伤。所以,最好的选项还是先去找暮暮,但要这么做的话,她得先抵达暮暮的那边。除非她敢飞到城堡外面并找到那扇正确的窗户,不然她就必须得爬上位于起居室的楼梯了,那是直通向暮暮卧室的唯一一条路径。
当然,这计划还是有几个优点的,如果她到那里时看见的是她认识的小马,那么她就可以回床上睡觉了。但如果不是的话,那她就别无选择,只能爬上那些楼梯,抵达暮暮的那一边了。这个计划里有些显而易见的危险,但聂克丝决定先将它们置于脑后,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把空气中残余的决心都吸进了胸腔里。
再一次推开了卧室的门,聂克丝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卧室,踏进了走廊。她一次只动一只蹄子,如覆薄冰地保持着移动。她每一次都让她的蹄尖先接触地面,然后才谨慎地把整条腿的重量压上去,迈出的每一步,都将她与起居室拉得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时不时地捕捉到被灯笼上发出的昏暗光线照出来的,那只小马的大致轮廓。然而聂克丝,即使有她强大的夜视能力作为辅助,也不能看得很清楚,直到她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并鼓足了勇气,从转角处向外瞥了一眼。
这只小马从头到蹄都被黑色衣物包裹了起来,聂克丝能推断出这是一只雌驹,不过这个入侵者的鬃毛和尾巴都被收进了衣物里。她甚至戴了一副护目镜,好把自己的眼睛隐藏起来。
这匹小马正在逐个检查着书架,小心翼翼地取出书本,翻开,然后又将它们放回原位。感觉就像她在检查是否有些东西藏在书架后面似的。这位不速之客也用着一样的流程搜寻着每一个抽屉:拉开,搜寻,然后合上。一个这么有条理的窃贼的确有些古怪。但这匹小马的目标很明确。她正在寻找某样东西,而同时,她也是一匹陌生的马,一匹闯入了她本不应该涉足的地方的马。
聂克丝一边试着忽略掉此刻在她胸膛里怦怦直跳的心脏,以及打着颤的四只蹄子,一边朝着楼梯望去。第一级台阶位于这个房间的边缘,其余的台阶会将她引向暮暮,暮暮的房间门仅位于书架的上方而已。如果聂克丝还具备她所有的力量的话,她大可以转换成烟雾,然后飘上那些台阶。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还有她所有的力量,她压根就用不着害怕。既然此时的聂克丝缺乏那种级别的天角兽的魔力已经成为了确凿的现实,那么她就不得不一路潜行过去了。
聂克丝等待着,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缩进阴影中,同时后背紧靠着身边一堵墙的角落。只有当她确定那匹雌驹没有打算转身的迹象——当她把她的蹄子伸进一个抽屉时,她才开始了她的行动,在那一刻,聂克丝如紧贴着墙面的影子一般贴紧了地面,然后朝着起居室楼梯的底层台阶缓缓爬去。她的行动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但每一丝弄出的动静都会让聂克丝龇牙咧嘴。四周一片寂静,她都能听见她的肚皮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了。每一次,当她将蹄子摁在地面上,好把她推得离目标更近一些时,她都觉得那个窃贼会立刻转过身来。
聂克丝感觉抵达底层台阶的整个过程,仿佛永恒一般的遥遥无期,但当她终于到了那里时,她快速地向后瞥了一眼,看见了窃贼仍然翻找着同一个抽屉。聂克丝终于允许自己吐出了一口悄无声息的,不堪重负的气,甚至她的嘴角都微微地扬起了少许。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是回头看向眼前的楼梯,聂克丝感觉仍然有一座待翻越的大山耸立在自己面前。
聂克丝又回头再看了一眼,然后才把一只蹄子放上了第一级的台阶........
叮当!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响亮的,尖锐的噪音,这一系列的动静全都钻进了聂克丝的耳朵里。内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啪地一声断裂了。扑打翅膀,并用四条腿蓄足了劲好将自己的身体向前送去,她一下子飞上了整条楼梯。这大概是她作为一个孩子所完成过的最远的一次飞行了。不过她现在无暇顾及她刚刚取得的成就。
此刻聂克丝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她刚弄出的动静上。那个窃贼马上就要转身并看到她了,而在那之后.......呃,那匹雌驹就会做些什么。聂克丝不太清楚她会做出些什么来,但她肯定会采取某种措施来防止自己在行动的过程中被逮到。聂克丝靠着暮暮房间的门,等待着来自那个不速之客的喊叫声。然而当那并没有发生时,聂克丝回头向后望去,很确信自己马上就会看到正在踱步爬上楼梯的某马。她屏住了呼吸,默默地等待那件不可避免之事的发生。
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口沉重的吐息滑出了聂克丝的嘴巴,她再一次掌握回了自己的身体。她环顾四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楼梯栏杆投下的阴影,它们在动。她顺着被拉长的影子,找到了光源。窃贼的萤火虫灯笼倒向一侧,无声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动着。
闯入者碰倒了她的灯笼。那肯定就是那声吓得得聂克丝如惊弓之鸟一般飞上楼梯的叮当声的来源了。现在,雌驹只是走到了那只被踢倒了的灯笼的旁边,伸出一只蹄子,把它再次扶正,然后她开始检查起了四周,聂克丝被迫撤回到楼梯平台的角落里,利用扶栏投下的影子试着将自己隐藏起来。窃贼环顾她所处的房间,转动着耳朵捕捉每一丝可能的声响,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她似乎才终于确信自己并没有被发现,然后又投身到她的搜寻事业中去了。
然而聂克丝并没有动,仿佛凝固在了原地,她在等待。暮暮的房间离她只有寸步之遥了,她几乎都能听见从门缝间传出来的,暮暮的鼾声了。吞咽下一口唾沫,聂克丝壮着胆子站了起来,亮起了角并转动了门把手。他们的城堡房子可以说几乎是全新的。没有尖锐的嘎吱声,只一声微弱的咔哒声,聂克丝就打开了那扇门。窃贼看起来也并没有留意到这点动静。聂克丝无声地溜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直接蹦到了暮暮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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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的确定,那不是只是聂克丝在梦游吗?”
站在暮暮面前的是聂克丝,斯派克和星光,他们正位于城堡私马区域的起居室里。夜色已深,露娜的皎月已高悬于夜空中,而且暮暮也不能否认,在对此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们从床上被叫醒后的样子实在是糟透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容忽视。“是的,我很确定。”暮暮对斯派克说,“而且我也知道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依然摆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但我对自己的图书馆了如蹄心。所以当有些事情不对劲时,我会立即察觉到。来,看这里。”暮暮的蹄子直指向镶嵌进起居室墙壁的众多书架中的一个。“你看见了什么?”
斯派克压下了一声哈欠。“书本。”
“是的,”暮暮点点头,“几乎所有的书本都在它们原本该在的地方,但是看看这些《进阶魔法百科全书》。”暮暮把六本书飘出了书架,每一本除过刻在书脊上的数字不同外别无二致。这是一套古老的数字排序系统,一组由“1”和“5”构成的组合序列,它们发源于远古的独角兽文明,比如失落之城托洛特(the lost city of trot)。“这些书怎么了?”
星光,聂克丝和斯派克此刻都在怔怔地看着那几本百科全书,脑袋歪成了各种角度。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几秒钟,然后暮暮才发出了一声叹息,同时抬起了一只蹄子,指向浮空的书籍。“看看这些数字。”书本是以这样的顺序堆叠起来的:1、2、3、6、5、4。
“我糊涂了。”斯派克说道。
“它们并没有按顺序来排列。”暮暮敲了敲其中两本书的书脊。“6是6,4是4。这说明这些书是以1、2、3、6、5、4的顺序排在书架上的。那就错了,而且我记得上一次我做整理的时候,它们可没有被打乱。”
“那好吧,所以现在我们有了一些可以证明有小马曾经在这个地方逗留过的证据,”星光边说边看着暮暮把百科全书以正确的次序安插回书架上,“我们是应该报警呢,还是呃,应该把皇家守卫叫来?”
“我们的确可以寄封信给塞拉斯缇娅,但等到她把能帮忙的小马送到这里来,都可能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况且塞拉斯缇娅公主已经睡着了,而露娜公主现在大概在造访小马们的梦境。我的信件甚至可能得等到早上才会有马来阅览。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暮暮皱起了眉头,把目光转回到其他马的身上。“聂克丝叫醒我后,我就立即启用了我的防御魔法矩阵,让整座城堡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法术激活时弄出的声音,可能把我们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吓得逃出了房间。不过,闯入者现在还被锁在这座城堡里,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她揪出来。”
“可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等到早上呢?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去找她呢?”聂克丝说这话时,瞥了一眼通向城堡其余部分的那扇门,朝着远离它的方向踏了一步,向斯派克那边靠了靠,“她现在被锁在了城堡里,而且我们在这里也是安全的,我们就不能等塞拉斯缇娅公主派出的小马来帮忙吗?”
“我们是可以这么做,但那匹雌驹是出于某个原因才闯进这里来的。如果她是为了某物而来,那么我宁可在她找到那东西之前,先一步逮到她。”暮暮示意聂克丝向她靠过来,聂克丝迈着小步子跑了过去,然后暮暮把她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很害怕,但你已经足够勇敢到来把我叫醒。但是,我们不能让那只小马在我们家里肆意妄为,”暮暮用余光望向了星光片刻,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可不认为我们想冒险让一只小马在无马监管的情况下待在我们的城堡里。”
星光点了点头,向暮暮回以微笑,“我赞成,今晚还是尽量避免穿越时空这种事吧。”
斯派克揉了揉眼睛,并没有试图掩盖他此时的疲惫,同时也在试着保持专注:“所以我们该干些什么?难道就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乱逛,然后寄希望于能直接撞上那只小马吗?”
暮暮摇了摇头,她又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聂克丝,然后才放开了环绕着她的蹄子,暮暮走向一个起居室的小壁炉。高悬于壁炉上方的是一张关于他们一家子的肖像画,无序画的,并作为“欢迎搬进新城堡”的礼物送给了他们。暮暮很确信有很多次她都看见了那幅画上的眼睛在盯着她,还在她转过身的时候,朝她做鬼脸。不过在大多数时间里,它只是一幅漂亮的肖像画而已。考虑到那是无序本尊的手笔,它已经是相当安分了。
暮暮用魔法将画框取了下来,让它靠在附近的一面墙上,然后她集中魔力投射进壁画后面的那面裸露的水晶墙面。在那面空白的区域上,水晶内部的纹路突然活了起来,于房间的正中央投影出了一幅全息影像。这是城堡的影像,此刻正在散发着具有威胁意味的红色光芒。
“我可以用防御法术来从这里控制城堡的所有门,”暮暮说,“我将会指引你们三个进行一次系统性的搜查。一旦你们完成了对一个房间的搜查,并确认那个闯入者不在那里后,我就会把它封锁起来,然后指引你们进入下一个房间。我们可以用龙火来保持联络。”
暮光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转到了斯派克的身上。“我保证,我们会用小纸条,而且不发得那么频繁,这样你就不会肚子痛了。”
斯派克晃了晃脑袋,轻拍了几下两侧的脸颊,然后看回到暮暮的身上。“好吧,让这匹小马领悟一下当她扰了一条龙的好梦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聂克丝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她的翅膀,也跟着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忙。”
暮暮笑了笑,朝着两位小勇士点点头,然后飘出了一个卷轴,一支羽管笔,当然还有一瓶墨水。她快速写完了一封寄给塞拉斯缇娅公主的信。“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安全。我们不清楚那只小马的身份,她的动机,也不知道她的能耐。我宁愿让一些珍贵的东西被她偷走,也不想听到你们中任何一个受伤的消息。”
“安啦,暮暮。”星光说着站到了聂克丝和斯派克的身旁,“我会确保他们的安全的,而且我们也会在这窃贼犯案的过程中,将她绳之以法。告诉我们从哪里开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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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门已经锁上了,向中央图书馆前进。”斯派克大声地宣读了这条从暮暮那儿发来的信息,与此同时,城堡的舞厅被他们抛在了身后。他们推进着搜查工作,已经从皇家私马寝室走到了城堡的最底层,但还是没能找到聂克丝先前看见的那个闯入者。不过,他们找到了更多关于她存在的迹象:通往王座厅的大门敞开着,以及,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很确信他们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蹄步声。
在他们推进他们工作的同时,暮暮使用防御法术锁住了被他们抛在身后的每一扇门。那个窃贼也在被逐步地逼进中央图书馆。一旦他们抵达了那里,他们就会挨着走过所有的环状平台,沿着环绕城堡“水晶树干”的多段台阶往下走去。如果闯入者试图逃跑的话,星光会对此有所察觉的,在搜寻过程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一直维持着一个检测法术。再者,中央图书馆开阔空间的构造,使得任何试图逃出去的天马,都不可能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逃走。
设下的套索已经开始收紧了,他们很快就能将那个窃贼逼进死角,并准备好进行抓捕工作了。
中央图书馆的照明系统在他们走进这个房间,门锁发出咔嚓一声之后运作了起来。现在他们与他们的目标一起被锁在了这个图书馆里。搜捕开始。星光留在了台阶上,目光寸步不离她的朋友们。聂克丝和斯派克绕着环状平台走来走去,检查着书架间留出的过道,挨个看了一遍,最终他们绕完了整个环状平台,然后回到了星光的身旁。
紧接着,他们借助楼梯抵达了下一个平台,将整个流程再走了一遍。
游离的噪音伴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平台,他们已经听出来这就是蹄步声,也能分辨得出他们的目标总是在努力与他们保持着领先一步的优势。不过这个中央图书馆空旷且往下延伸的构造使得分辨声源的任务变得几乎不可能完成。所以他们只能继续他们的搜寻。
星光,斯派克和聂克丝来到了七大平台中,位于正中间的那一个平台上。他们已经沿着“树干”往下走了一半的路程了。星光仍然站在她一贯坚守的位置上,看着聂克丝和斯派克在平台上忙碌。然而这一次,当他们走完全程的二分之一时,聂克丝拉高了音调,大喊了一声:“嘿,我们找到些东西!”
“什么东西?”星光问道,她尽力伸长她的脖子,好让她能在不放弃她所处的岗位的同时,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展品的盖子被打开了。”聂克丝说道。
星光看着聂克丝和斯派克的身影消失在了一条过道中,她能听见他们小跑着跑向另一边时发出的声音,然后是几秒钟的静寂无声。星光四下张望,抖落了爬上她脊背的一阵颤抖,然后看向最后聂克丝和斯派克出现的位置。“呃,是哪一个被打开了?”
“星光熠熠的平行时间轴操纵转录仪(Starlight’s parallel timeline possibility transcriber)。”斯派克喊了回来,“是你的那块小黑板,它不见了。”
这一信息已足以让星光脱离她所处的岗位了。她迅速地跑向斯派克和聂克丝所在的位置。等她跑到那里,看见本该盛放着附魔黑板的软垫上,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浅坑时,忧愁立即爬满了她的脸庞。“不...这不可能......”星光低声咒骂着,“我跟暮暮说过我们就应该毁了它的。”
聂克丝的眉头因为沮丧而皱成了一团,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在星光和斯派克的身上来回巡梭。“可不可以有一匹小马向我解释一下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呀?”
斯派克张口欲言,却被一连串嗒嗒嗒的蹄步声给打断了。有一匹小马在狂奔,而且听起来它们是从楼上传来的,还离他们越来越远了。斯派克,聂克丝和星光立刻动了起来,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扑向平台的边缘,将他们的身体紧挨在栏杆上。“在那上面!”斯派克大喊的同时指向正在跑上楼梯的某马,全身上下都被黑色布料包裹着的某马。
“嘿!停下!”星光大喊,结果那个窃贼还真的停下了。
“让我离开,不然就等着承受我那.......无休止的怒火吧。”那匹小马回冲着他们吼道,她的声音一本正经,字字念得字正腔圆,也许还有一点势利的腔调混杂在里面。不过,她语气中的一丝迟疑使得她的整句威胁都显得中空。星光张开了口,准备朝她吼回去,但闯入者已经转过身去,继续跑上楼梯了。
“跟着她。”星光首当其冲,聂克丝和斯派克紧随其后。他们沉重的蹄步声落在台阶上,传了出去,在图书馆的内部回荡着,又像滚雷一般传了回来。一个又一个的台阶,一层又一层的平台,他们紧追着那匹雌驹不放,直到最后,他们回到了图书馆最顶层的门廊前。在那里,他们看见闯入者正在努力扳着门把手,试图打开它,但她的努力丝毫不起作用。
“她拿着那块黑板!”斯派克指了指那块,如今正躺在地板上的,钻石镶边的厚木板。那只雌驹,听到了斯派克的喊声后,快速地丢下了门把手,然后用右蹄子一把拿起了黑板。
“现在,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闯入者清晰地吐出着每一个音节,“我们当然可以来一场语重心长的交谈,但在那之前,我仅仅只是需要借用这块小黑板一点点时间而已。”
“很抱歉,但那不可能发生。”星光开始点亮她的角,有那么一秒钟,双方都陷入了僵局,各方都在等着对方的主动出击。然后,窃贼动了。她跃向了他们,伸出一只前蹄意欲击打星光的角部。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可以短暂地打断独角兽施法的方法。星光试着避开她的攻击,但是她慢了一步。
星光咬紧了牙齿,为承受那一击做好了准备,同时紧张地思索着在失去她的魔法后她该怎么办。
那一击却没有落到她的角上。那个窃贼的蹄子与突然出现在她打击轨迹上的一个小泡状物相撞,发出了叮当的一声脆响。那是聂克丝制造出来的小型魔法护盾。星光没有在把握这难得的战机上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海量的魔力喷涌而出,发动了猛烈的攻势,直接把雌驹四蹄悬空地提了起来,钉在了门板上。黑板掉落下来,斯派克一个反身扑,伸长了双臂,在它从栏杆的缝隙间滑出去之前,及时地抓住了它的边缘。
“干的漂亮,你们两个小家伙。”星光说话的同时,赞赏地点了一下头。她随即爬上了最后的几层台阶,直面那个窃贼。如今的她正被摁在门板上,动弹不得。“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我们到底是在跟谁打交道吧。”她伸出一只蹄子,一把抓住了面具和护目镜,然后将它们摘了下来。黑色布料的表层下,雌驹真正的皮毛和鬃毛的颜色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分别是骄阳似火的橙色和金黄色。她那布满雀斑的脸一览无遗。正望向他们那双绿色眼睛里写满了羞愧。
“苹果杰克!”星光,斯派克和聂克丝齐声大喊了出来。
“是的,是我。”苹果杰克低声坦白道。
~~~
“为什么你想要偷这东西?”
聂克丝吐了吐舌头。这是她妈妈生气时用的语气,而且暮暮有着在这种场合下使用它的每一份理由。
在他们“逮捕”了阿杰后,星光给暮暮发了一张便条。几秒钟后,暮暮砰地一下出现在了他们身旁,在她亲眼见证了真相之后,她并没有藏起写在她脸上的失望。她让星光放了阿杰,然后示意所有马前往王座厅。整个行走的过程静寂无声。暮暮什么也没说,阿杰也没有想要解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打算。聂克丝用余光瞄了一眼斯派克,希望他至少能转过头来看看她,但他笔直地目视前方,爪子里还提着那块古怪的黑板。
等他们纷纷进入了王座厅,门也都关上了之后,暮暮用一个问题打破了沉默,没有任何的转弯抹角,没有任何友善的话语。暮暮提出了她的问题,非常直接和坦诚地提出了她的问题。
“苹果杰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聂克丝多少也已经猜到了。就像她一样,在场除阿杰外的所有小马都想要一个从阿杰口中说出的简单,不掺杂谎言的回答。
“我想要——我需要亲眼看看一些东西。”阿杰说。当她身着伪装服时,她用上了她的马哈顿口音,那是她在与她的橘子阿姨和舅舅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学会的。现在,她又换回了她平时用的那一副乡村口音。
“你只是想用一下我创造出来的那个法术?为什么你不直接开口问呢?”
“因为轮到小蝶的回合时,她试图决定她想要看见的事物,然后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那时你们在谈论着像这样的事情的危险性,像这样的,可以让你看到事物本可能会发展成的样子的危险性,它可以让小马癫狂,甚至毁掉他们的一生,但是.......该死的,我根本就放不下那件事,如果我不能够得知真相的话。而且,在看过每一个世界里所有不同的事物和一个根本不变的相似之处后,我就更不可能放下了。”
“你们都在说什么呀?”聂克丝发问了,因为自己显然已经成为了局外马而感到有些沮丧。她一直都保持着耐心,她甚至都没有在他们带着阿杰前往王座厅的途中问过有关那块黑板的任何问题。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在谈论关于幻象和小马会发疯的事了。
“星光创造的这个黑板可以让地图向我们展示一些东西,”苹果杰克说,“它可以向我们展示不同的时间线。就像那一次暮暮尝试阻止星光的途中,她看见的那些一样。我们一整个下午都在看这些不同时间线下的世界。我们看了我们变成超级英雄的世界,看了我们从属于不同职业的世界,还看了我们变成不同种族的世界,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我们连物种都变得不一样了的世界。”
聂克丝看了眼星光,又看了眼暮光。“那听起来可真奇妙啊,为什么我没能够看到哪些呢?”
“你待会可以自己来看看,聂克丝。”暮暮做了一个保证性的动作,轻轻地拍了拍聂克丝的肩头,然后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苹果杰克的身上。“所以你有些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一些你想亲眼见证的东西?那它得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为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做个交代呢?”
苹果杰克努力止住即将流出眼眶的眼泪,然而在那之后,她重重地踏出了一步,挥出一只蹄子直指向地图:“我想问问这......可恶的,可憎的东西,为什么,在所有的世界里,我的父母总是已经去世了的!”
最后的那声叫喊回荡在大厅里,深深地沉进了所有在场小马的心里,像一阵冰冷的洋雾,笼罩了他们的内心。聂克丝和斯派克面面相觑,星光和暮暮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最后,这四位的目光通通转回到了阿杰的身上,她现在正在努力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这只让新的泪水又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逃逸了出来。
暮暮伸出了一只蹄子:“我——”
“不,我不想听。”阿杰打断了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般的锋利,“我知道,这本该是一场充满乐趣的游戏,但是.....它是从超级英雄的那条时间线开始的。我是某种——暗夜中的复仇者。我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死了。我的家庭很富有,我们一家生活在幸福中,但父母的死促使苹果杰克走上了一条化身为打击罪犯的治安管理者的道路。不过,那时我还是很确信,总会有那么几个世界,我能看见他们依然活着的身影。”
“但那并没有发生。一次又一次,他们都不在那。我的家族开设了一家名为‘苹果’的公司却不种苹果,我的家族从某种古怪的病变中扞卫小马国的最后几片净土。但还是一次接一次地,只剩下了我们几个。我戴着我的牛仔帽,大麦戴着他的轭,小苹花戴着她的蝴蝶结。在那么多不同的世界里,见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件后,唯一不变的,是我们依然戴着这些东西......我们依然在试着纪念他们。”
暮暮进行了第二次的尝试,向着她的朋友迈出了一步,“我——”
苹果杰克退缩了,摇晃着她的脑袋。“不,肯定有哪里出问题了。肯定在某个地方......肯定在某个世界里他们依然活着。肯定存在着某条,他们活下来了的时间线。肯定存在着....存在着一条时间线,在那条时间线里,我的妹妹可以了解到更多的,关于她有史以来最棒的父母的信息。总会在一条时间线里,她不用告诉她的朋友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或是她的爸爸妈妈其实是怎样的小马。总归在某个地方,小苹花可以不用,仅仅只拥有一堆的蝴蝶结,作为对她妈妈的唯一记忆!”
“你听见了我们谈话的内容,”聂克丝朝着苹果杰克踏出了一步,“当我们听到从门上传来的敲门声时,正在敲门的那匹小马是你。当小苹花谈及她带来的婴儿照片时,你一直都在门外倾听着。”
苹果杰克甚至都没留意到聂克丝说的话。她就这样一直不停地说着,迷失在了她内心深处的那股再也无法被忽视的情感浪潮中。“走回香甜苹果园的路上,我一直在试着理解,为什么这张桌子——”抬起一只蹄子,她再一次徒劳地拭去眼角的眼泪,“后来我听到了小苹花说的话。那不公平,那就是不公平,为什么她非得要像这样长大起来,她甚至对她的父母一点最基本的印象都没有。”
苹果杰克将她的凝视落回到暮暮的身上。“我知道,我应该先问你们的,但如果你们全都打算对我来一场苦口婆心的长谈,我......实话实说,我可能会当场大发雷霆。我这辈子,都在被史密夫婆婆和其他苹果家族的成员这样告知着。他们说:”我真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还在的话,他们会做些什么。”“爸和妈肯定会为我和大麦经营着这座农场的这件事感到骄傲的。”也许有时候我会怀疑那一点,但那跟那并不是一回事。我想让小苹花亲耳听见他们的声音,我想让这张桌子告诉我为什么,在所有的世界里,他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活下去的机会。”
“阿杰,我很确定,肯定存在着别的时间线,在那些时间线里你的父母依然活着。地图只是........不需要去改变这一点。”星光试着把她的话解释清楚,她的眼睛望着地板,感觉就像她在试图通过晶体纹路的微小差异,读取她咒语的内容似的。“当我们在黑板上写下一个请求时,地图会预测如果要让那一设想照进现实,小马国中的什么东西需要被改变。所以除非在别的世界里,你父母的存活与否,决定了它们的存在与否,否则它是不会去试图改变已经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的。”
“那就,拜托,请为我做那么一次吧.........也许,等小苹花也在这里时,还得再做一次...这样就够了。我向你们保证,我再也不会做出像那样的事情。拜托......我.......”
暮暮向前走了几步,将她的蹄子搭在了苹果杰克的肩膀上。“我不希望看到你怀疑你自己。我相信你的父母,不,全天下的任何一位父母,都会为你今晚你为你家人所做的一切感到无比的自豪。”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而且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背着你们做些鬼鬼祟祟的事了。”苹果杰克的蹄子绕到了她的后脑勺上,顺着她的鬃毛滑了下来。“只是.....感觉我也开始忘记他们了。只有大麦才是真正意义上一直在他们的陪伴下长大的。当我们失去他们的时候,我还很小。”
暮暮无言地盯着苹果杰克看了令马心惊肉跳的几秒钟,但她随后便点了一下她的头,向后退了几步。她从斯派克的爪子里飘来了那块附过魔的黑板,将它悬浮在她面前。“我应该写些什么,星光?”
“我不清楚。”星光望了一眼桌面,此时的它对黑板上的法术做出了反应,打着旋儿的色带开始从它的表面散射出来。“我们可以直接向这张桌子提出一个关于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问题。但天知道我们能在哪个位置找到他们。而且......听着,阿杰,我完全理解你,但我有自己的忧虑。如果这张桌子向你展示了一些东西,一些关于另一个世界里的香甜苹果园在你看来比现在的它更好的东西,你会开始怀疑你自己。我想要把你需要的东西交给你,但我很担心它可能会对你产生的影响。”
苹果杰克的额头上犁出了一道深沟,下巴也跟着收紧了。“所以你的确想让我见他们,但你却又不让我见他们,因为你觉得由他们经营的香甜苹果园会比现在我们经营的更好。”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星光望向在场的其他小马,“现在我欢迎任何小马来帮我一把。”
“我有一个主意。”聂克丝爬上了离她最近的那张王座,将她的脑袋往暮暮的方向歪了歪。“问问桌子,如果有匹小马在他们去世的那一天告诉了他们未来发生了的事,阿杰的父母会说些什么。那么他们就可以留下一条传送到现在的信息,一条关于当他们得知了所有,在他们去世后,苹果杰克、大麦和小苹花做过的事时,他们可以留下的信息。”
星光走到暮暮和聂克丝的中间。“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的一个主意的?”
“《超威小马》第61页,”斯派克笑着说,“在那一页上超威小队得到了来自过去的信息,它帮助她们打败了一个超级反派,电光马(A super charged villain)
“我不清楚那能不能打败一个反派,不过嘛.......”一个微小的微笑逐渐浮现在暮暮的脸上,她在黑板上写下了聂克丝刚刚说过的东西,很快,地图上方漂浮着的色带开始重新汇聚成一块。阿杰挪到了水晶桌面的边缘,已经激动得无法自如呼吸了。她再也没有试图去徒劳地擦掉她眼角的眼泪,双眼凝视着她面前的螺旋状色带。
“来吧,让我们留给她些隐私。”暮暮一边说,一边示意其他的小马离开这个房间,同时收起了那块黑板,将它夹在了她的翅膀下面。“苹果杰克?”
“怎么了甜心?”
“等你准备好之后就出来吧,我们会待在客厅里,穿过走廊就到了。明天,你可以带着小苹花,大麦和史密夫婆婆一块来到这里。我们为他们每一个都做一遍,好吗?”
“谢谢你,暮暮。”她面带着微笑,回望了一眼暮暮,同时举起了一只蹄子试图擦干眼泪,“这对于我来说意义深重,你觉得我们能以某种方式把这些拷贝下来一份吗?”
星光皱起了眉头:“我并没有把记录系统添加进法术框架里。”
“用不着担心,我搞得定。”斯派克迈着小步子跑向他的王座,从那里拿了一些他储备好的“紧急情况下加急书信用品”,“我可以记录下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阿杰。记录口述信件可是我的强项啊。”
“我对你真的是感激不尽,斯派克,”苹果杰克说。她颤动的双唇,终于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嘿,朋友之间就该这样不是吗?”他已经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在纸上书写的姿势。地图上的图像已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一些声音也开始在这个房间里回响。暮暮,星光和聂克丝离开了房间,身后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一个有力,又不为她们所熟悉的女性嗓音成功在大门被封起来之前,从门缝间溜了出来。
“亲爱的苹果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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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累坏了。”暮暮说着与聂克丝一起带着那块黑板,又回到了王座厅。苹果杰克已经去了客厅那边,看起来她大哭了一场,但她是面带着微笑走出来的。那是一种某马在卸下了一副重担,甚至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正背负着的重担后,才能从他们的脸上看见的微笑。
斯派克抄写出了第二份关于那些信息的记录,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然后他就回卧室去了。星光陪着苹果杰克走到楼下,现在王座厅里只剩下将黑板归还回王座厅的暮暮和聂克丝了,至少在明天约定的时间,小苹花,大麦和史密夫婆婆的到来之前是这样。
聂克丝挨着暮暮的体侧,紧跟着她的步伐。她们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直奔向暮暮的王座。“我还是不敢相信她会以为偷窃是唯一的途径。”
暮暮把黑板搁在她的王座上,释放了一个庇护咒,好让它在黎明到来前的几个小时内都处于受保护的状态。“那也是星光创造出的这个法术很危险的其中一部分原因。对于某些小马来说,能看见他们生活的不同走向仅仅只是一件好玩的事而已,而对于其他的小马.......很多小马都体验过失去他们生命中的一些东西的滋味,而那往往是他们预料不到它竟然会到来的如此之快的事情。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宠物.......有时候他们就是在我们来得及跟他们道别之前,就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我想我能理解。”聂克丝轻语道。暮暮感觉这只小雌驹在磨蹭她的腿,向她挨得更近了一些。“你几乎.......法汇.......还有那场处决......”
暮暮停下了脚步,跪了下来,将身体降到与聂克丝齐平的高度,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那肯定让你害怕极了。现在回想一下,如果当时我没有感染那腐化的魔法的话,我肯定也会惊慌失措的。”她笑了,前倾身体将聂克丝紧紧地拥进翅膀的怀抱中。“但我有一个守护天使,那天,她俯冲而下,救了我。”
聂克丝在暮暮的耳边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了。”暮暮抱着她的时候,她这么低声说道。
“嘘——没事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同样不会拥有一个这么棒的女儿。”暮暮微微后倾,再一次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永远不要为发生过的事责备你自己,最重要的是,你只需要知道,你做了正确的事。”
“但是如果.....如果那时我没能及时救下你呢?”
“这是那种所谓的‘如果.....’问题,你不能老是跟它纠缠来纠缠去的。”暮暮说,“你只需要从你犯过的错误中吸取教训,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竭尽所能做到最好。只要你做到了这一点,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永远以你为豪,好吗?”
聂克丝点了点头,用她的小脸摩挲了一下暮暮的脸。“好的。”
暮暮再一次用力地拥抱了一下聂克丝,然后才松开了对聂克丝的环抱。“很好,还有在帮助苹果杰克的这件事上,你做的很棒。你提出的那个点子正是她所需要的。”
“我只是从一本斯派克的漫画书上借鉴来的而已。”面对暮暮对她的表扬,聂克丝露出了一个微笑。
“合理运用你所拥有的知识,哪怕知识的来源是一本彩色的,配插图的漫画书,也可以像是你自己想出了一个新点子一样,是宝贵的经验。”暮暮说着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咯咯笑。不过聂克丝呢,则是被一个哈欠给打败了。她用一只蹄子揉了揉眼睛。“不过嘛,我想我们也错过了所有的睡眠时间。”
“啊.......”
暮暮笑了出来,把怀中的聂克丝又用力地挤了挤。“别跟我来‘啊’的这一套,你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困。”
“我是很困。”聂克丝坦白,“但我们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了,现在都快到早上了,还有我......就是不公平嘛,你和你的朋友可以用这个黑板来玩,而那时我又不在。”
“噢,所以不公平,哈?”暮暮朝着黑板回望了一眼,脑中权衡着她的选项。过了一会儿后,她的角亮了起来。环绕着黑板的庇护咒砰地一下破裂了。暮暮把它飘到了聂克丝的面前。“好吧,我们各自快速地来一轮,只做一次,然后我们就去睡觉,成交?这也算作是你的睡前故事了。”
聂克丝鼓起了蹄,同时扑腾着她的翅膀,努力腾空而起,爬到了地图桌子上。“所以谁先来呢?”
“呃,既然是我同意的这个小游戏,所以我觉得应该我先来。”暮暮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了。“而且我知道一个最合适的,我们要去看看你还是一只小幼驹时的样子。”
“你是说,就像我朋友们展示给我那些尴尬得要命的照片上的,那个时候的我?”
“是的,没错。事实上.......暮暮放下了黑板,瞬间原地消失,因为她传送到了某处。几秒钟后,她又在原地凭空出现,还带着聂克丝的照相机。那就是聂克丝在水晶帝国时用来拍照的相机。
“你还要拍照?”聂克丝哼唧了一声。
“没错!而且我还要做出一本不同时间线下的小宝宝剪贴簿!”
聂克丝的鼻子皱了起来,但还是接受了她的命运。“好吧,不过我要向桌子提出的问题就是.....呃......就是........如果你结了婚会是什么样子的?”
“结婚?”暮暮几乎让聂克丝的照相机摔在了地上,她的大脑努力地消化着她刚刚听到的东西。“你从哪儿得来这样的一个点子的?”
“瑞瑞总是说你没有约过会这件事让她感到很是惋惜。”
这一次是轮到暮暮呻吟了。“瑞瑞什么都说,聂克丝,你明明知道的。”
“对呀,不过如果你要看我小宝宝时的样子,那我就要看你,如果你嫁给.....无序时的样子。”
“无序!?”暮暮的声音跳了个八度。
“我昨天已经看见过,当我朋友们向我展示她们的宝宝照片时,她们脸上的尴尬表情了。我需要一些能抵得上这尴尬的东西。”
“我发誓,油嘴滑舌肯定对你产生了影响,”暮暮说。不过她同样也露出了微笑,因为桌面上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了,显示了一座水晶城堡里的一间育儿室,它被夜的色调装点着。暮暮笑了,看见一团熟悉的黑色小毛球在摇篮床里蠕动着。暮暮举起了相机,为了确保仰角正合适,好拍一下一些精美的照片。“好吧好吧,但是.....不要拍照,成交吗?”
“那,我还想看看我变成一个超级英雄时的样子。”聂克丝说道。
“好吧,当然。”暮暮用她的魔法揉了揉聂克丝的鬃毛,“现在,嘘——我觉得小宝宝聂克丝要醒了........噢,你好可爱哦。”暮暮按下了相机上的按钮,相机内部的底片捕捉下了地图上的这一瞬间。然后这就开始了,事实上暮暮和聂克丝会一直呆在王座厅里,直到黎明,她们会看见很多不同的时间线和世界。她们轮流奚弄着对方,互相传递着微笑,还看见其他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都非常暖心,而且逗得小马咯咯直笑。
而这一切之所以能发生,都是因为她们新交的一位朋友的一份礼物,都是因为那个朋友提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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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章节结束
准备好迎接分歧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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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核心章 令马不悦的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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