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吗？”季云裳获胜，心情大好，将牌一收，带着笑意问道。

    沈师琴想到那日，面对沈青怀和苏本康二人，完全没有怯懦之态的季云裳，打心里敬佩。

    但是她做不到……

    沈师琴垂着脑袋，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瞟着季云裳，小声说道：“好了。”

    “你有啥事你说吧，没啥事的话就回苏姨娘那吧，她见你不在应该会挺担心的。”

    谁知这句话直接出发了沈师琴的关键词，沈师琴又是“砰”地一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奴婢求季姑娘救命，奴婢不想听从苏姨娘的指令。求季姑娘可以指一条明路，让奴婢不受沈家摆布，可以自由身！”

    沈师琴只觉得可笑，前几日见到的时候自己还是清白人家的女孩，现在却变成了眼前人府上的奴婢。

    季云裳听完，只觉得沈师琴还是太高看她了，她现在只是季府的管家人，又不是前世的皇后，有什么方法让沈师琴不受沈家控制。

    “姑娘若不信奴婢，奴婢愿意用沈家秘密交换。”看见季云裳没有说话，沈师琴慌了。

    若是季云裳不帮她，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她了。

    “你说吧，我听听看。”季云裳随口答道，她其实也没把握沈师琴到底是不是苏姨娘派来打秋风的探子，决定听一下所谓的“秘密”，再考虑信不信任沈师琴。

    若是沈师琴是真的准备策反苏姨娘，那自己倒是不介意收留这个大将。

    “奴婢在家时，有听说过兄长在益州做的事情。”

    “哦？”季云裳抬眸，说到“益州”那自己可就来兴趣了呀！

    “因为兄长没有拦住郎衙上京，三皇子殿下很是生气，虽然兄长仍在益州，但是还是受到了惩罚，具体如何奴婢不知。”

    季云裳皱眉，沈师琴是真的在投诚吗？为什么嘴里没有一句有价值的信息呢？

    见季云裳表情有些不高兴，沈师琴匍匐在地，说道：“奴婢来季府的任务是勾引季姑娘的兄长，成为季姑娘的长嫂之位。不久便是苏姨娘的生辰，羡辞少爷自然是要落樱院与生母小聚，苏姨娘准备让奴婢与羡辞少爷发生些什么，就算暂时做不了正妻，也要进到景和院里去！”

    这个信息倒是有意思，季云裳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还算有些价值。”

    沈师琴是真心投靠季云裳，只不过她不确定哪些信息对季云裳来说是有价值的。

    只能乱说一堆来试探季云裳的态度。

    不过还好，自己算是得到季云裳的信任了。

    “可以，不过我更想知道益州的，若是能说出益州有价值的线索，我便出手帮你。”

    季云裳的人品沈师琴是信得过的，反正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投靠季云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沈师琴有些着急，憋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关于益州的事情。

    家里聚会吹牛的时候从不允许她上桌，只有在倒酒的时候偶尔能听到只言片语。

    就在季云裳要放弃的时候，沈师琴开口道。

    “我只知道兄长他们在找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以证明他们在益州一直是不作为的！”

    可是沈师琴没有说是具体的什么东西！

    若是沈师琴随口胡诌的话，季云裳可能会落入苏家人设下的圈套。

    眼见着季云裳的脸色突变，沈师琴急了，赶紧说道：“还有一个压箱底的秘密，关系到沈家一族的性命，奴婢才迟迟不敢告知姑娘。”

    季云裳微微点头，没有别的表态，没有想到沈师琴确实是给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我兄长的外都水监丞是三皇子殿下安排的，三皇子殿下暗杀了上一任外都水监丞，安排了兄长坐上这个位置。其实上一次益州任务就是有问题的！圣上一直被这二人蒙在鼓里！”沈师琴担心季云裳不信，继续道：“我沈师琴以此生自由起誓，若是有半句虚言，永远逃离不了沈家的手掌心！”

    这个消息可比上一个劲爆多了。

    事关奚和光和沈家，若是找到确凿证据，虽不能完全将奚和光势力推倒，但至少可以打压奚和光派向上生长的势力，并且缓解季府的压力。

    考虑半晌后，季云裳决定信一次沈师琴。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不可能不让她破局，定会派得力助手，说不定沈师琴就是目前局面的破局人！

    季忘忧坐在季云裳身侧，将沈师琴说的话一句不剩地记在脑中。

    潇湘馆又有了好的线索啊！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季忘忧决定暗中送季云裳一个大礼，就当是这次线索的交易吧。

    “好，我可以帮你。”季云裳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沈师琴扶起来。

    谁知沈师琴不肯起身，用脑袋疯狂撞击手背，像是表明什么决心：“季姑娘若能帮奴婢脱离沈家束缚，奴婢自是听季姑娘所言，绝不敢背叛。”

    “好了好了。若是让外人看见，又要说我们姑娘苛责下人了！旁边住着的那位可会告状了呢！”绮罗指了指隔壁景兰院，“你是不是想我们姑娘明日受向嬷嬷的责备啊？”

    听到“景兰院”，沈师琴停止了动作，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还是被季云裳捕捉到了。

    莫非沈师琴与苏雪见之间不对付？

    沈家苏家真是太有意思了！

    “奴婢不敢。”沈师琴直起身来，“今日奴婢与姨娘说，要与季姑娘拉拢关系，方便接近羡辞少爷。所以姑娘不必担心奴婢来找姑娘会被姨娘怀疑。”

    好家伙，还是个双面间谍！

    但也由此看出沈师琴虽是性格内向了些，但不是全无大脑的人。

    “你按兵不动，就按照苏姨娘交代的那样去做，只不过要想办法把消息递出来，能做到吗？”季云裳交代道，“你若是帮我扳倒了苏姨娘，我自然有办法还你清白身，并且不再受沈家控制。”

    一想到自由，一想到再也不用回到逝之窑那个牢笼，沈师琴眼底的兴奋抑制不住，摩拳擦掌想要今夜就把苏姨娘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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