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三人跟着十几个小屁孩，穿过废弃厂房，来到边上一条巨大的破败轮船前。

    “大猫哥，有人找雷达哥，能给拜船头不？”张鸣扯着嗓门朝高达三米的轮船上一顿喊。

    只见从甲板上方探出一个黝黑的脑袋，朝莫凡三人看了看，回道：“等着！”随后便缩了回去。

    张鸣转身看着铁头：“地方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人就在船上，见不见得到就看你们自个了。”

    铁头忙不迭回道：“有劳张小爷了，以后到北郊，去兴邦找我，我请小爷喝大酒。”

    张鸣满意地点点头：“小子，你很上道，放心，小爷肯定会去找你喝大酒的。”

    转身朝众小屁孩一挥手：“小的们，走，撸小鱼干去。”

    一众小屁孩顿时欢呼起来，蹦蹦跳跳的跟在张鸣身后，朝棚屋区跑去。

    很快，便听轮船甲板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三人抬头去看，只见轮船边沿竟不知何时已围满了一排打赤膊的汉子，目测至少在二十人左右，一个个肤色黝黑，一看便知是长时间暴露在紫外线下造成的。

    只听一名理平头的赤膊汉子朝莫凡他们喊上一声：“是哪个要来拜船头啊？”

    “拜船头？”莫凡疑惑的看着铁头。

    “凡哥，这拜船头就是拜山头的意思，因为雷达是在水里讨生活的，所以他便将拜山头的说法给改成拜船头。”

    莫凡点点头，抬眼朝那平头壮汉看去：“在下莫凡，有生意想找雷老大一谈。”

    平头壮汉盯着莫凡上下打量片刻：“你就是莫凡？”

    “正是在下，请问这位兄弟可是雷老大？”

    平头壮汉朝边上小弟一摆手：“放吊梯。”

    随后便见边上一名赤膊汉子将一条折叠吊梯从轮船上放下来，便听平头壮汉说道：“上来，雷达哥在船舱等你。”

    三人也没犹豫，双手攀上折叠梯便上到了轮船甲板。

    一上甲板，莫凡三人便被面前的场面给震了一惊，直径约二十米阔的甲板上，或坐或站着五六十个打赤膊的汉子，边上并排摆放着几百筐鱼篓，成千上万条泛着水光的草鱼在其间翻着白肚。

    平头壮汉一指船舱：“我叫水牛，雷达哥在里面，大猫，你带莫爷进去。”

    莫凡点点头，抬脚便往船舱里走，铁头和崔大个正要跟上，却被水牛给拦了下来：“那边泡好了茶，两位这边请。”

    铁头正要说话，见莫凡朝他点了点头，便只好跟着水牛往边上走去。

    莫凡走上甲板，穿过那群赤膊汉子，往船舱方向走，所到之处，那些个赤膊汉子皆站了起来，一个个横眉立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莫凡目不斜视，抬脚便进了船舱。

    船舱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两边并排过去目测得有二十来个隔间，每个隔间门口，皆站着三四个赤膊汉子。

    莫凡穿行而过，眼角余光中，隔间里的情况大致看到一些，约莫十五平米阔的隔间里，摆满了铁架床，床上或躺或坐着十来个打赤膊的汉子。

    莫凡随大猫来到船舱最里头一间隔间门口，大猫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一声粗犷的男声从里头传来。

    大猫朝莫凡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隔间外头，莫凡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入。

    隔间里，摆着一张行军床，床边摆一张行军桌，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不倒翁沙袋摆放在角落里。

    行军桌前，端坐着一个光头大汉，桌上摆着三四叠鱼鲜，一叠大葱，六瓶五百毫升装二锅头，却没有摆杯子。

    雷达一指对面行军椅，道：“没吃饭吧，来，坐下一起吃点。”

    莫凡也不客气，抬脚便坐了下来。

    雷达开口笑道：“莫凡，北郊新近扛霸子，最近你的名头可是响得很，如雷贯耳呀！”

    “雷老大过奖，不过就是混碗饭吃而已。”

    “区区几个月时间，居然将薛天豹给赶出了北郊地界，沧海有史以来，你是头一个，佩服！”

    莫凡笑笑：“雷老大，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开门见山吧，今天我找你，是有事情要相谈的。”

    雷达慢条斯理地打开两瓶二锅头：“谈事以前，先吃点喝点，吃喝好了，才有精神谈嘛。”

    说完顾自端起一瓶二锅头“端端端”三两下便全灌进了肚里。

    “雷老大好酒量呀！”

    雷达放下空酒瓶，一抹嘴，笑道：“请吧，莫爷。”

    莫凡也没推辞，端起酒瓶，也是一口灌进了肚里。

    莫凡一瓶见底，雷达面上笑意愈浓：“痛快，我雷达就喜欢跟痛快的人喝酒谈天，来，边吃边说。”

    莫凡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嘴里，抓起一根大葱，沾上大酱，直接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两人吃喝一阵，却谁也没主动开口说事，直到第二轮的白酒见底，雷达才红光满面地朝莫凡问道：

    “莫爷有什么事只管说，兄弟能不能办都想办法尽量给你办。”

    莫凡放下筷子，开门见山道：

    “雷老大，我知道你东郊厂近来发展势头很猛，手下兄弟一个个如狼似虎，我相信雷老大你放着这么好的资源，应该不仅仅只想当混江龙吧。”

    “莫爷抬举我雷达了，我手下尽是些穷村落出来的破落户，平时打打鱼晒晒网还在行，要说争地盘，还真是不敢想。”

    “只怕雷老大不是不敢想，而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吧！”

    莫凡不是不知道，当初自己把北郊搅得天翻地覆之时，雷达跟南霸天俩人暗地里搞了多少小动作，光赌场就被雷达占去了七八间，虽然后来被薛天豹收了回来，但也为此花上了一大笔钱。

    雷达笑了笑，道：“我听莫爷这话中之意，似乎要给我雷达送机会来了？”

    “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说看，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机会。”

    “简单点说，我想和你联手，挤掉薛天豹，瓜分西郊。”

    雷达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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