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探子们已捕获，正窥视我方驻地。”斥候禀报曰。

    朱柏目光冷冽，俯视着跪地的贾有钱，愤怒地说道：“贾员外，你本为大明子民，却勾结倭寇，扰害乡里，今日还有何辩言？”

    贾员外绝望的抬起头来，替自己辩解说：“王爷明察，还请饶恕小的，实在是此地土地贫瘠，若非悄悄向倭岛贩运物资，我等实难存活。”

    朱柏闻言不禁上去踹了他一脚，骂道：“若你仅贩运物资至倭岛，本王或许可饶你一命。然而你勾结倭寇，屠杀我国百姓，甚至企图加害本王，今日必斩！蒋瓛，将这通敌卖国的逆贼斩首，尸体示众京观。传令锦衣卫，查其三族，凡通敌者，一律正法！”

    湘王驻地之外，火把通明。两队人马急速而来，乃是执行凿沉倭寇船只任务的卫炎峰千户所与支援杭州城的两个百户所。

    “王爷，末将不负使命，已将倭寇船只凿沉，二十余敌寇葬身海底。王爷赐予的快艇，确实神速无比。”

    卫炎峰正向蒋瓛等人叙述战功，朱柏却未打断他，转而望向支援杭州城的两个百户所。

    “王爷，我等也不辱使命，已将入侵杭州府的倭寇全部擒获。杨大人更是亲率杭州府捕快，亲自上阵……”

    杨封趋步向前，向朱柏拱手施礼，道：“下官感激王爷救援杭州府于危难之际！”

    “小事一桩，杨大人无需挂怀。本王尚有军务要处理，杨大人请自便。”朱柏言罢，便返回自己的营帐。

    杨封机敏过人，知朱柏意欲避嫌，高声宣示：“下官已拟奏折，将如实上报皇上。”

    朱柏挥了挥手，未作回应。

    接下来的数日，蒋瓛忙于修筑京观，朱柏无所事事，而应天城中的朝堂却早是一片哗然。

    奉天殿内，御史李忠高声弹劾：“皇上，微臣请求弹劾湘王，其滥杀无辜，导致五百余倭国武士惨死于我国，并被筑成京观，致使藩属国不敢来朝，望皇上明断。”

    礼部侍郎曾有理出班奏道：“皇上，微臣弹劾湘王，其无故残杀杭州商人贾有钱，望皇上明断。”

    ……

    众多文臣纷纷开始对朱柏进行弹劾。

    武将们如同庙中泥塑菩萨，静默聆听文臣们的指责。

    朱标面对文臣的连番弹劾，有心为朱柏辩护，却无力回天，只得求助地望向朱元璋。朱元璋面无表情地俯视群臣，随着文臣弹劾声渐渐减弱，他一拂袖，径直返回御书房。

    “父皇，我们必须援助小十二，否则再让文臣弹劾下去，十二的湘王之位岌岌可危。”朱标焦急地说道。

    朱元璋含笑将手中的锦衣卫情报递给朱标，言道：“朕欲知有多少文武官员弹劾柏儿，他们皆恐惧柏儿继续追查，终将触及他们自身。”

    朱标览毕情报，愤慨地说：“哼，杀得好，小十二此举甚佳，那些倭寇及通倭之辈，理应受到严惩，令他们心生畏惧。”

    “不过父皇，十二‘杀神’的名号已深入人心，他年仅十一，这对他是否过于残忍？”

    “标儿，你须记住了，仁慈不可治军，义气不可理财，柏儿既为大明之藩王，承担恶名又有何妨？况这些骂名，亦能震慑四夷。”朱元璋言罢，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朱标仍欲进言，对朱柏的未来仍感忧虑。若是他这样下去，各个势力岂不是会视他为眼中钉？

    此时，陈公公报道：“曹国公李文忠求见皇上。”

    “李文忠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保儿来了，朕有件事交你去做。”

    “请皇上示下，臣甘愿效命。”

    “保儿，咱们无需客套，李文忠听令，朕命你接替湘王，继续巡视南方卫所，如有违法乱纪者，你可就地处理。”朱元璋语气严肃。

    “臣李文忠领旨，感恩皇恩。”

    李文忠离去后，朱标笑道：“父皇的手段，儿臣自愧不如。”

    “标儿，这是朕必须教你的，切不可让臣子牵着你的鼻子走，只要你掌握了军队和粮草大权，那些朝堂上的文臣，不过能叫嚣一时罢了。”

    “父皇，既然曹国公接手了十二的职务，是否可以将十二召回宫中。”

    “暂且等等，朕想让柏儿去福建一行，临川侯据说病重，朕欲让柏儿探望，同时巩固一下临川侯部下对朝堂的忠诚。”

    朱元璋继续道：“朕主要是想让柏儿稍后再回，待弹劾之声渐息，再让他返宫。”

    “难道父皇不能压制朝中对十二的弹劾？”朱标疑问。

    “唉，他们不过是在弹劾，即便将倭寇杀害我大明百姓的证据置于眼前，他们仍会继续弹劾柏儿残暴。朕尚未掌握他们违法的证据，怎能随意定人生死。”朱元璋也有自己的顾虑。

    朱标望着朱元璋，回应道：“确实如此，就让小十二暂留在外，正好临川侯率领的是我大明唯一的水军，希望十二能有所学习。”

    “正是朕的意思，临川侯终究是柏儿的亲外公，他的技艺必将传授于柏儿，我大明确实缺少擅长水战的将领。”

    朱元璋对陈公公道：“传旨临川侯胡美，令其派战船由海路直入长江口，接湘王朱柏及其卫队入闽。”

    钦定湘王代朕巡视临川侯军务，顺道考察其部。

    朱标高声颂道：“父皇圣裁。”

    朱元璋笑着吟咏朱柏之作：“雄伟长城万里兵，国耻非留子孙平，愿统虎狼十万众，跃马挥戈赴东京。哈哈，我朱家儿郎自当有此豪情与杀气。”

    朝堂弹劾之声迭起，朱柏“杀神”之称渐传千里。

    民间对他的评价毁誉参半，受害者颂其手段犀利，能保境安民。亦有人畏其铁血手腕，恐引发更多杀戮。

    朱柏对此泰然处之，依旧我行我素。杭州府事已毕，他即欲启程赴下一卫所。

    上次传旨的太监再次骑马疾驰而来，至朱柏面前高声宣读：“皇上口谕，令湘王结束卫所巡视，率领湘王卫前往闵地，考察临川侯水军。”

    朱柏无奈应道：“儿臣领旨谢恩。”

    随即递与传旨太监一枚银角，问：“公公，皇上有无指示湘王卫如何赴闵地？”

    传旨太监笑纳银两，递过一书道：“湘王爷，这是太子殿下的手书，您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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