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他也失了同情别人的立场。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全力向外面喊道。
“来人,去把叶梦淮给我找过来。”
或许自己的这个谋士,能给他一点小小的建议。即便今日地位不保,也能留存实力以待东山再起。
总之,他今日虽败却不能放任自己,就真的这样与大位无缘了。毕竟他为那大位,已经付出了何等多的代价。
太子大祸临头,建隆帝的心情又何尝会好。太子做出此等事来,自然不会出自他本愿。可能如此被人算计的废物,又怎能从他手中接下天兴朝的江山。
更何况,柔妃平素与他来往就过深。若不是他本身就未恪守身为人子的本分,别人又岂会用柔妃来算计他,做出这等不伦之事。
他心中恼怒,更记恨太子拂了他的面子。自己才刚册立他不过一日,还为他规划好了将来。甚至允太尉之女与他联姻。他竟如此地愚蠢!
建隆帝心中大怒,但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地处置太子。而是天家威严不可损毁,今日之事绝不能留了后患。
自己虽然划花了柔妃的脸,但却还是心软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只是现在细想想,断不能留下这女人的命。
若柔妃暴毙而亡,今日之事流传出去,不过是一桩流言。若她还活着,却就不能轻易地为此事下了定论。于是传召身边的内卫,在内监耳边叮嘱了几句。
就这样一道秘旨传了下来。可惜柔妃连太子府都未出,就被一道白绫勒死了事。从此生前多少荣宠皆为过眼云烟,死后甚至连坟冢也不得而立。被太监们拉着尸身弃之荒野,一代绝色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这道秘旨秘而不宣,轻易地便结果了柔妃的性命。建霈得知此事后,自然一颗心落地。同时更是也为林渊长出了一口气。柔妃之死也算是对当年之事的一点补偿,更何况现在太子虽然未得诏令,但失宠已是必然的事了。
建霈看林渊一脸倦怠,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料的果然没错,他下旨不允柔妃入妃陵。只草草入了坟茔了事。那些内监想着皇帝,以后也不会提及此人。更是省了功夫,竟把她拖出城外弃尸荒野了。”
建隆帝翻脸无情,若不为帝王,实在是一头永远也养不熟的狼。那冷心冷肺的模样,林渊又岂是第一天才知道的。
为保皇家的颜面,他身为帝王会如此做,倒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这样反而方便了他。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继而又问建霈道。
“殿下知道她被扔到了哪里?”
建霈这么说,显然是已经为他打听好了一切。他自然也是领情的。毕竟灭族之仇,若不把仇人挫骨扬灰,哪里对的起死去的那些无辜枉死的族人。
只弃尸荒野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仁慈了。
建霈将手中早就准备多时的纸条递给他,上面用小楷清晰地写着一个地名。
“城外十五里野猪坡。”
野猪坡其实离城郭不远,就在向龙隐寺的方向。早年那里植被茂密常有野猪出没,是以被都城之人戏称为野猪坡。后来随着都城人口不断扩大,野猪坡的野猪也都没了踪影。反而因为离外城不近不远,变成了义庄的所在。
那些内监自然疼惜自己,将柔妃扔在野猪坡倒也是最省事的办法。
林渊拿了那纸条,骑上马就奔野猪坡而去。这里人烟稀少,往里走去,不多会儿就能看到被草草掩埋的尸体。
柔妃死在妙龄,又是今日才被抛尸的。在这乱坟堆子里倒也好认。不说别的,单说她脸上纵横的刀伤和脖间的那绺紫痕。就绝无认错的可能。
此刻,已枉死多时的柔妃,全身不着寸缕。身体一半被埋在土中,另一半则袒胸露乳仰面朝着天空,露出那可怖的伤痕。她的肩头甚至还有几孔,被野犬咬上的齿痕。
这样凄惨的模样,在这乱葬岗里。即使是白日看着也有些可怖。可林渊却觉得快意极了!他抽出佩剑,一点儿也不嫌弃死人的污秽。又狠狠地桶了她数下,直将她的血肉与地上的泥土混在一处。这才觉得痛快!
他脑海里浮现着,他们方家人的面孔。那些为天兴朝付出过毕生心血的忠臣良将们,就是被这样一个蛇蝎女子设计丢了性命。
想她当年不过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就有了如此歹毒的心肠。那花笺诗会本是如此志趣高雅的集会,偏被她拟了过来。以高雅的名头,害了他的姐姐,又借而除了他们全家的性命。
家大业大的宰相府一朝成空。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活刮了她也还嫌不够。
想到这林渊反而舍了佩剑,从衣袖中拿出个火折子来。火星点起落到柔妃身上,很快就燃了起来。美人娇骨在这一瞬就发出了,皮肉烧焦的恶臭。林渊面不改色的看着,那因为火焰燃烧而卷曲的身体。
不但没有丝毫惧意,还觉得非要把这一幕,仔仔细细地全记在心里才好。若他最终未能事成,回到阴曹地府,也不会全然愧对于父母亲人。至少害了他家的恶鬼,总有一个被他亲手挫骨扬灰了。
建霈骑着马追着他而来时,看到的就是野猪坡幽幽的火焰。而林渊就似站在火中的修罗,一言不发的令人害怕。
建霈跳下马去,将他从那火旁拉的远些。他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好友如此阴沉。哪怕只是因为他在复仇。
林渊被他这一拉,才像是从地狱退回了人间。从昨日起他就贯注全部心神的筹备此事,又是那样一番折腾布置。头脑在如何的亢奋,也抵不住身体的疲乏,这一退连脚步都有些软绵。
建霈看着眼前这被大火焚烧而过的枯骨,心里想着这便是那位曾经宠冠后宫的柔妃了。可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风水轮流让她落得此等下场,也只有报应一说了。
他虽不心疼柔妃,却十分心痛他这位好友。刚才他出府时被下人拉了一道,这才知道个了不得的大消息。
此刻,看林渊这副仿若超脱的模样。倒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了。只是若是不说,恐怕他们难续兄弟情分。若是说了,现在的林渊未必支撑的住。
毕竟,这世上也只有他知道他妹妹的事情。若是让林渊知道往事重演,他所珍视之人又是在他手上出了漏子。恐怕他一完成大事,就要了却残生了。
“出什么事儿了?”
可惜,建霈心理建设做的再多。也敌不过林渊这敏感的心思。他们多年好友,他忧虑忐忑之时,那些固有的小动作。总是在不经意间轻易出卖了他。
太子一事已经得手,他们像建泽当年陷害他家一般,以同样的方法也炮制了他。此事虽不尽然一点马脚都不会被人寻到,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人揪住了什么。
如今,能让建霈露出这般模样的,唯有寒儿那边出了事儿。
“叶小姐...”
建霈鼓足了勇气开口,却还是不敢将话说全。他小心看着林渊的神情,生怕他会突然气血上涌栽倒此处。
毕竟,他就是如何神武,到底也是个凡人。只要是人总会有撑到极限的那一天。他很怕林渊心头的大事未解,却先一步的无法向前了。
可谁知林渊却全不如他想的那般,他只冷漠地将上手的灰烬擦干。又将擦手的帕子扔到地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边走还边说道。
“昨夜我进入太子府。却发现我们以为最难的那一关,竟像早就为我们开放了一般。太子婚宴这样大的事儿,太子府却如若空门之地。别说殿下与我这样早有准备之人,就是那功夫尚浅的毛贼,都能在府中轻易出入几回。”
建霈不知怎么就说起了这个,但还是很快被他话里所说的内容吸引了过去。他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
“怎会如此?!”
他们为了顺利的进入太子府,动用了多少人手。甚至不惜甘愿暴露所有眼线。自昨夜之事儿后,他们在宫中及太子府中的内应,恐怕再也不能用了。
这样大的代价,正是因为太子府门禁森严。身为天兴朝的继承者,怎么会连毛贼都能任意出入府门。
林渊哂笑一声,颇有些苦涩地说道。
“这恐怕就要谢谢我们的三皇子殿下了。其实昨日我已经觉察到了不对之处,但当时情况下也没有时间细想。直到你刚刚过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行动会如此顺利。”
“三弟?”
建霈吃惊地叹道。心里不断地摇头,想着怎么也不会是他。皇子之中谁不知道,今上的三皇子与四皇子是真正地血亲兄弟。
不仅二人的母亲颇有渊源,这二人自小时起就同穿一条裤子。太子能有今日鼎势,建达功不可没。
当初,他和林渊还商量过,要如何避开三皇子的人。太子倒台后,三皇子又会不会伺机报复。因此,他如何也不能相信。太子一事,背后竟然有三皇子在其中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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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罗刹焦骨,谁人无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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