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留遗言呢？”苏凡问道。

    “差不多吧。”校长脚步一顿：“吴猛战死了，我要顶替他的位置，留在这里，也许就没机会再下城了。”

    “呸呸呸。”苏凡连忙道：“别乌鸦嘴，自己咒自己，

    我还指望认你当爷爷，好在学校作威作福呢。”

    校长笑着没说话。

    苏凡沉默几秒，而后看着校长：“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王坚。”校长看着他，笑道：“王白是我孙子。”

    苏凡愣在当场。

    校长早就料到他是这个反应，神色有些悲伤地道：“别怪王白没有告诉过你，他也有他的苦衷。”

    苏凡猛然间反应过来，之前提到认爷爷时，王坚说的那句“认不认都一样”的真正含义。

    他一把拽住王坚的衣袖：“王白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告诉他，要不然以他的性子，非把我关起来不可，我老了，打不过那臭小子了。”王坚说。

    苏凡一惊，眼前这位便宜爷爷身为量天武大的校长，实力必然极其强横。

    现在却说自己打不过王白，那自己的便宜老哥到底什么实力？

    关键是，王白很年轻！

    “有些事情，王白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会告诉你的，你就不要问我了。”王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是七境”。

    七境！

    苏凡心头巨震，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开口道：“我要下城。”

    “现在通知王白也没用了，在我踏入拒妖城的范围时，即便是王白也阻拦不了了。”王坚说道。

    苏凡想了想，决定先跟着王坚。

    “究竟发生了什么？妖兽大举进攻了？”苏凡转而问道。

    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告诉你一些秘密吧。”王坚拍了拍苏凡的肩膀，而后继续登城。

    接下来，苏凡听到了震撼心神的秘密。

    妖兽每隔十年就会暴动一次，大举进攻武神国以及其它国家。

    究其原因，则是因为森林之海的另外一头，生活着一个类人种族，被人族统称为妖灵。

    妖灵很强大，每十年就会扩张一次版图。

    那些被驱赶的妖兽被逼无奈，只能被迫迁移。

    而妖兽都有领地意识，越是强大的妖兽越是如此。

    所以每隔十年，森林之海内就会爆发一次领地争夺战。

    最终导致大批量的妖兽无法继续生存在森林之海，只能选择进攻人类国度，谋求生存空间。

    得知秘密的苏凡久久无语，王坚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并且告诉你这个秘密，是因为你是唯一的那个全属性武修，也许有着成为至强者的可能性。

    但是你的童年很惨，这也导致你的戾气很重，对武神国的归属感并不强。

    所以我希望通过在这里的所见所感，能在你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等待日后生根发芽。

    我希望你和那颗种子，都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为我武神国亿万民众遮风挡雨。”

    遮风挡雨吗？

    苏凡心中默念，却没有说话。

    他没有这么伟大，也不觉得自己将来会变得伟大。

    几分钟之后，二人踏上了城头。

    一名名士兵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严阵以待。

    虽然没有看到战斗的场景，也没有见到伤员。

    但无论是周围的墙壁上，地面上，都染着鲜血，证明这里不久前爆发过惨烈的大战。

    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气，但他们却仿佛早就已经习惯。

    “一般来说兽潮会持续一年，每个月一次大兽潮，期间会有几波小兽潮。

    下一次大兽潮，就在月初。”

    王坚站在苏凡身旁，开口说道。

    而后领着苏凡来到城墙边，向着远处的森林之海望去。

    脚下是寸草不生的大地，无数妖兽啃食着数不清的妖兽尸体，大地被兽血染成了暗红色。

    稍远处，森林之海的外围，树木倒塌，一片狼藉，想来是妖兽冲锋时造成的破坏。

    看不见妖兽，想来都隐藏在森林之中。

    更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

    苏凡回想着王坚的话，不由开口问道：“为什么妖灵不攻打人类国度？”

    “曾经攻打过一次，最终以失败告终。”王坚解释道：

    “妖灵虽然天生强大，修炼更是得天独厚，但发展时间尚短，社会形态落后，根本无法跨越森林之海如此长的距离进行大规模作战。”

    说到这里，他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但是近些年，妖灵族好似出现了不小的变化。

    具体情况无法探查，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这一次的兽潮，远超之前的规模。

    这对于我们人类来说绝非好事。”

    “嗯？我们能穿过森林之海探查妖灵的动向？”苏凡诧异开口。

    要知道森林之海何其之大，想要穿过它进入妖灵的疆域绝非易事。

    “敌袭！”

    只是不等王坚回答这个问题，喊声响起。

    同时还伴随着无数的兽吼声。

    “你自己下城！”王坚推了苏凡一把，神色凝重地盯着城外。

    苏凡后退时，只见无数妖兽从森林之海中冲出，黑压压一片。

    然而，这还只是王坚所谓的小兽潮。

    他很难想象出每月一次的大兽潮是何种恐怖景象。

    在他后退的同时，无数士兵快速行动起来，形成战阵。

    没有喧闹，甚至不需要指挥，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沉默中充满着肃杀。

    苏凡有些压抑，却很平静。

    眼前的士兵，让他下意识觉得安全。

    对陌生人生出这种感觉，苏凡还是第一次。

    他神色有些复杂，缓缓退至远处，却并没有选择下城。

    他想见识一下这场战斗的凶险，判断王坚的处境。

    对于这个便宜爷爷，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情感。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王白。

    战斗爆发比想象的更快，先是飞行妖兽悍不畏死地向着城头发起冲锋。

    陆行妖兽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奔向城墙下，一只踩着一只，用极其血腥的方式越叠越高，向着城头攀爬而上。

    随着第一只陆行妖兽在士兵的阻击下登上城头，这场战斗进入了最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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