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婆已经将儿子的账本给周警官了，她也就不想着出门了，就待在家里，给儿子守灵。

    “你们有黄纸卖吗？”

    “我们店里不专门提供这些，但如果您需要也可以代买，可以赠送您一些，但是送的不会很多。”

    以前也有过客人有这方面的需求，老板都是直接从隔壁卖纸钱的店里薅一些走，不付钱，所以没成本，也不好意思拿太多，最多一两沓。

    “我今天懒得出门了，你去帮我买吧，五十块，够吗？”

    “够了！”

    白篮拿着钱婆婆给的五十块，直接去了隔壁。

    “老板，客人要纸钱，给了我五十块，我去找哪一家买比较合适？”站在门口，白篮就朝里面喊。

    “老板回去了，我跟你一起去买吧！”从房子里走出来的只有穆离。

    “他们不住你家了？”

    “老板说店里得有人看着，昨天晚上半夜走的，费先生也跟她一起，你以后想过来住我也可以给你一份钥匙。”穆离从钥匙串上取下两把递给白篮。

    白篮想了想，接下了，不过是一串钥匙。

    “我们去老街买吧。”白篮指的是花店所在的巷子，那里可选择的空间其实很大，类似店铺不少。

    “我知道一个地方，离这里更近，做的纸钱也还可以。”

    穆离指了一个方向，白篮想着也行，反正客人给了钱，她按资购买就好。

    跟着穆离七弯八拐，进了一个背阳的小巷子，里面没有任何商户，只有一家做白事的店，门口摆着花圈，几乎没有人经过。

    “吴爷！在不？”穆离在门口喊了一声。

    “是小穆啊？进来！”

    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穆离示意白篮跟着自己进去。

    房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灯也没有蜡烛，只有窗外的一两缕光照进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正在削竹子，白篮见他正在扎花圈。

    “吴爷，我们要买些纸钱，五十块的。”穆离直接说出来意。

    “只要纸钱，要不要纸人什么的？”吴爷仍然背对着他，一副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吴爷爷，我们只有五十块，多的，没有！”白篮心想对方可能想多拉点生意，但是客人只给了五十，纸人怕是买不起。

    对方听到白篮的声音，转过身来，此人头发稀疏，两颊深深凹下去，脸上横纹极为明显，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明。

    “小丫头，你没钱，小穆有钱啊，他上个月找我定做了个纸人，两万呢！”

    白篮斜着眼睛看着穆离，原来他出门自己干活去了，难怪总不守店。

    “你别这么看我，钱不是我给的，都是别人的钱，我就是帮忙。”

    白篮心想她当然知道用的别人的钱，穆离看着也不像个雷锋啊。

    “吴爷，就要黄纸钱，给五十块的就行。”

    穆离示意白篮给钱，白篮展现出招牌笑脸。

    “吴爷爷，我们就是帮一个客户买点东西，客户不要我们也不能自己订货啊。”说着就把钱递给对方。

    对方接了，转身去翻柜子，白篮注意到他的手臂漆黑如柴，像被烧过一般。

    “拿去吧！”

    吴爷从柜子里翻出几沓纸钱，用黑色的塑料袋套了，递给白篮。

    “吴爷，再送些佛香吧，这位客人最近家里去祭奠的人，怕是这些东西不够用。”

    白篮提了提袋子，分量很轻，她估摸着没多少，应该比她们花店所在的那条街东西贵些。

    “你这女娃娃，买这东西敢讨价还价。”

    吴爷笑的有些渗人，但他明显没生气，在其他的抽屉柜子到处翻，然后扔了一捆香里面，又翻出两个蜡烛出来。

    “都是好东西，用的好，下次再来！”

    白篮笑着谢过。

    “走吧。”

    穆离对吴爷点了点头，就往外走，被吴爷一把抓住，他确认白篮出去之后，小声的问。

    “小伙子，这个小姑娘，能不能让给我！”吴爷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着，眼睛里全是算计。

    穆离突然拿出一个打火机，火光照着吴爷有些扭曲的脸。

    “吴爷，您要是觉得吃亏今天这生意别做了，我这就去把东西给你拿回来，你这房子这么暗，仔细些，晚上别让人不小心给烧了！”

    “我开玩笑的，小伙子真是小气。”

    “我也是开玩笑的。”

    ……

    白篮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穆离才出来。

    “这老人家是你的供货商吗？跟费先生比怎么样？”

    “跟费先生的供货能力差的远了，就是纸钱纸人这一块做的还不错，我也就来过一次，用过他的货，不熟的。”

    两个人只出去了一会儿，钱婆婆家中就又来了不少客人了。

    钱婆婆一脸愁容的守在灵堂中，下面站着五个人，三男两女，香炉里已经插满了香。

    白篮赶紧将买的纸钱，香烛都拿了出来，放在供桌旁，有人用就可以直接拿。

    “这都是我家青山的堂哥堂姐。”白篮没想到钱婆婆居然还给她介绍。

    “这是我请来给我青山守灵的，这些花就是这个小姑娘带来的。”

    钱婆婆说完有些抱歉的看了白篮一眼，白篮笑着跟着几位打招呼。

    “诸位请便。”

    她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这些花，没有问题，她就到院子里去了，避免打扰到钱婆婆跟亲人说话。

    钱婆婆将白篮买回来的纸钱拿出来一些分给几人。

    “这纸钱真不错，居然有香味。”一位孙青山的堂姐说着又多烧了几张。

    “哪里有香味，闻着明显有股臭味。”孙青山的一个堂哥皱了皱眉，只烧了几张就不肯再烧了。

    钱婆婆没说话，她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问其他人，他们也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几人离开后，钱婆婆问白篮纸钱在哪里买的，白篮没有隐瞒，将吴爷的店铺地址告诉了钱婆婆。

    “我也是第一次去那里买，是穆离带我我去的，就是您这邻居，他现在回家拿东西去了，是不是纸钱有问题，要不要叫他过来问问？”

    “不必了！”

    钱婆婆摇摇头，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几十块钱买的纸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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