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真无语了！

    她论佛，顾湛讲税收。

    等她找好借口，顾湛就直说讨厌。

    反正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讲理。

    顾湛颇有“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之感。

    如今，弄到这副局面，选帝一事，算成了笑话。

    如果再说，李世民适合当皇帝云云，反而在睁眼说瞎话。

    毕竟，从政策角度来说，顾湛提出的法制、德治集合，比李世民为君之道强。

    若说，顾湛没有施政，只是空谈。

    那对方大可反击，大家都没实政呢！

    如何说，谁好谁坏？

    师妃暄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收场。

    李世民见况，起身打圆场道：“宋少主，咱们不必多言，有什么本事，还是等做到，如何？”

    顾湛笑道：“那就是说，你也不认可代天选帝的事？”

    “这……”

    李世民一时语塞。

    其他人闻言，都眼前一亮。

    对啊！

    代天选帝不成，大家无非回到原点。

    此时，王世充连忙道：“你们如何想的，我不管，反正我不认同。”

    “我也不认同！”

    “不错，慈航静斋若选谁，我第一攻伐他。”

    “没错，大家幸苦挣来的地盘，凭什么人家一句话，就听从。”

    ……

    随即，所有人全都表达不认同的意见。

    “不认同，你们还留着干嘛？”

    顾湛却突然变脸，冷笑道：“告诉你们，和氏璧老子要了，不过不是拿来当帝玺，而是拿来砸的。”

    众人闻言一愣，还道他在说笑。

    谁知……

    “王世充听令，马上点起兵马，把净念禅院给我围了，让他们交出和氏璧，我当众摔了，谁阻止，就是跟宋阀为敌。”

    顾湛毫不掩饰，已经收复王世充的事，直接对其下令。

    王世充当即起身，拱手道：“尊镇南世子之命。”

    他这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来。

    人家顾湛还真有身份，可命令王世充。

    毕竟，镇南公的世子，身份比王世充这尚书要高。

    “诸位，要不要随我一起，见证这等场面？”

    众人愣神时，顾湛开口笑道。

    大伙相互看看。

    “好，如此盛况，我等自然要瞧瞧。”

    “不错，这可是砸了帝玺啊！谁不想看看，见证历史！”

    “我等愿随宋少主一起。”

    ……

    众人立即起哄。

    师妃暄心中不由焦急万分。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这宋家少主，难不成疯了？

    但凡想当皇帝的人，就没有不想得到和氏璧的。

    毕竟，从古至今，和氏璧都象征皇权。

    如果将和氏璧砸了，就代表打破皇权。

    那跟随顾湛的人会怎么想？

    还有那些士族文人，会如何做？

    师妃暄相信，只要和氏璧一砸。

    顾湛从此再无缘皇帝位。

    所以，她不明白，顾湛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在场多数人都不明白，顾湛具体想法。

    倒是乐见其成，希望他把和氏璧砸了！

    如此一来，道义上就没所谓的天命所授。

    总之，在顾湛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净念禅院而去。

    打架都想看看……

    这出戏，顾湛会怎么演下去。

    别说这些大势力高层，就连闻讯的百姓也被惊动。

    听闻，宋阀少主，不忿慈航静斋代天选帝，要砸了和氏璧。

    洛阳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

    然后，一个个出了家门，跟在顾湛身后。

    想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和氏璧由来已久。

    帝玺之说，更深入人心。

    大伙都知道，这东西代表皇帝旨意。

    百姓凑趣，别的不说，单能看到，和氏璧长什么样，也不虚此行。

    就这样，队伍越聚越多。

    等到净念禅院，已有十万人加入队伍。

    净念禅院门口，灯火通明。

    王世充的军队，点燃火把，加上净念禅院的灯火，把附近照的通亮。

    王世充率领军队，正跟一群和尚对峙。

    顾湛众人到达。

    就见一个和尚，双手合十，表情庄严，站在最前面。

    “少主，此人名为了空，乃净念禅院第一高僧。”

    旁边亲卫，上前解释。

    师妃暄则在这期间，去到了空身边。

    开始小声解释，目前状况。

    了空听完皱眉，看向顾湛，犹豫一下，沉声道：“阿弥托佛，贫僧了空，见过宋家少主。”

    他之所以犹豫才开口，全因其正在修炼闭口禅。

    现如今，已有些年月。

    若非此次事件紧急，他也不会开口。

    这从他跟王世充对峙，始终没说话，就能看出其态度。

    顾湛淡淡道：“了空禅师是吧！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把和氏璧交出来，咱们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它砸了，这事就算了结，如何？”

    了空却摇摇头：“和氏璧牵扯甚大，贫僧不能交给施主处置。”

    “哦？那我很好奇，你们打算交给谁？”

    顾湛挑眉问道。

    “自是有缘者，可得之。”

    了空回道。

    顾湛：“谁又是有缘者呢？”

    “集大气运，可得天下者。”

    了空回答很霸气，直言不讳说明，和氏璧得主，是未来皇帝。

    顾湛笑了：“这么说来，你们还坚持代天选帝的把戏？”

    了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我等，只是顺应天命。”

    “屁！”

    顾湛一声爆喝，接着道：“天命？就凭你们也配选皇帝，给脸不要脸的一群东西！”

    众人闻言惊愕。

    没想到，顾湛竟爆出口，直接开骂。

    了空却无动于衷。

    顾湛不肯罢休，转身对十多万人，朗声道：“天命所归，乃为天下百姓谋福利者……”

    “这茫茫天下，郎朗乾坤，谁为天命者，是千千万万的百姓，而非任何一人。”

    说着，转头看向一群和尚：“至于你们，不配给天下百姓定主。”

    “好！”

    “说的漂亮！”

    ……

    有凑趣和安插好的细作，立即符合。

    在他们带动下，群情激奋。

    “不错！”

    “这位贵人说的对！”

    “没错，你们这群和尚，凭什么替我们选皇帝！”

    ……

    百姓开始纷纷出言。

    了空等人愕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十万百姓汇集在一起，气势之强，绝非区区几百和尚能抵挡。

    顾湛鼓动群众，就为了借势。

    你不说你们代表正道吗？

    正道是什么？

    其实，大众百姓才是最正的道。

    他们的利益所求，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力量。

    敢与百姓为敌者，全都会被湮灭成渣。

    今日之势，倒看看你们还如何应付。

    这也是，顾湛今日弄出的最大好戏。

    谁好谁坏，不要他说。

    让百姓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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