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莫青寒的手下突然跑进首辅的书房，慌慌张张地说道:“老爷不好了，公子他出事了。”

    首辅赶忙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跑到莫青寒的房间。

    先是被血腥味冲了鼻子，又被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吓了一跳。

    “你们是干什么用的！”

    下人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莫大人别着急，公子的命已经救回来了，只是这几日需要好好养伤，切莫要他情绪太激动。”

    首辅太阳穴直跳，微张着眼睛看向莫青寒。

    从小到大，他都是最听话的那个，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绝无二言。

    可自从遇到高明玉后，整日和他作对，如今更是做出这种事情。

    若是让外人知道，他们莫家世代的脸面的都不要了。

    “多谢太医，还望保密。”

    首辅命下人给太医拿了几两银子当作封口费。

    即便不给这笔银子，太医也不敢乱说。

    “微臣明白。”

    送走太医，首辅屏退下人，坐在床边出着神。

    “老爷，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首辅夫人被丫鬟扶着走进来，满面愁容。

    首辅对她摇了摇头。

    临近后半夜，莫青寒总算醒过来，他瞧见爹娘两人都在，立刻起身要行礼。

    首辅夫人上前把他摁回床上，叹着气说:“高家姑娘虽说人是好的，可哪点值得你为她这么做？”

    “你可知若是下人发现的晚，你命都没有了。”

    莫青寒垂首不语。

    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当然是有把握才这么做。

    “爹，娘，我是真心喜欢她的，从小到大向来都是你们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只这一次我不想听你们的，想听从我的内心。”

    瞧着他们二老不说话，莫青寒起身下床，跪在他们的面前。

    窗子还开着，冷风吹进来，他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首辅夫人的肉都在疼，不忍心地撇开眼睛。

    良久，莫青寒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没知觉，首辅才开始发话。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要约法三章。”

    莫青寒还未来得及高兴，听着他的话，茫然地盯着他。

    “若是你不答应，那你和她的亲事，以后莫要再提，就算是你死在我眼前，我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莫青寒最了解他的性子，但凡是他开口说的话，那便是真的。

    他想了想，点头道:“我答应你。”

    ……

    高明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窗子外冷风呼啸，屋子里烧着碳，她索性起床翻看香料书籍。

    怎么也看不进去，说书先生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畔。

    其实她并不像表面上不在意。

    她记得谢兰璋曾说提起过蛊虫的事，她不可自抑地想，他如今变成这样会不会和蛊虫有关。

    正发着呆，屋顶上突然有了动静，她立刻回过神来。

    从枕头底下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塞在袖子中。

    “谁！”

    谢兰璋本来只想在外面待一会，试着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每次和她待在一起，他脑海中就会浮现新的画面。

    没成想她也没睡，甚至还发现了他。

    “怎么是你？”

    见到谢兰璋的身影，高明玉手中还紧攥着匕首。

    之前的事情浮上她的脑海，害怕他还对自己动手。

    “我无意间路过这里。”

    谢兰璋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随便扯了一句。

    他的脸上露出些许难堪地神情。

    这还是高明玉第一次瞧见，真是稀奇。

    她已经不想纠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都与她无关。

    “既如此，谢世子还是快些离开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落人话柄。”

    高明玉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冷漠地看向她。

    望着她冰冷的眼眸，谢兰璋心口传来细细麻麻地痛，像是有万只蚂蚁啃啮着。

    他想弯腰捂住胸口，还是忍住了。

    “和我在一起就怕被人说，和莫青寒在一起就不怕？”

    谢兰璋冷哼一声，挑着眉质问道。

    “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谢兰璋大步迈上前，搂着她的腰，低头咬住她的唇。

    他的气息霸道的侵入，夺取着她的氧气。

    高明玉拔出匕首，捅进他的腹部，她到底还是心软了，只刀尖扎进去。

    但是谢兰璋完全不为所动，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继续侵占着她的舌头。

    直到高明玉手中的匕首，再进了一寸，他才松开。

    高明玉见他松了手，用力推开他，清脆地耳光声响彻屋子。

    谢兰璋身子偏了一下，用舌尖抵了抵口腔内壁，嘴角扯着一抹笑。

    “倘若换作是莫青寒这么对你，你会舍得动手打他吗？”

    高明玉因为太生气，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红着眼眶怒瞪着他。

    “谢兰璋，你真的很恶心，你配和莫青寒比吗？你觉得他会做出这种登徒子行径吗？”

    她此时怒上心头，根本顾不得身份有别，也不怕惹怒了他。

    谢兰璋不气反笑，眼底一层阴翳。

    “你喜欢他？”他挑了下眉，不确信地询问道。

    高明玉眉心一跳，懒得再同他纠缠。

    “今日之事算是扯平了，若日后你再对我不敬，就算豁出这条性命，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右手还握着刀柄，谢兰璋的血从刀尖，滴到了地上。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窗子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吹得人心里发慌。

    谢兰璋敛眉收目，“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见他娶你？不如你嫁给我做妾吧。”

    不愧是谢兰璋，侮辱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我们两个的事情，就不劳世子费心，你娶我做妾，恐怕你的宝贝娇娇不会同意。”

    高明玉侧过身子，不想再去看他，心疼地已经麻木了。

    望着她的侧脸，谢兰璋完全顾不得伤口的疼，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

    “若你真的没人要了，可以来求本世子，本世子可以勉为其难的纳你为妾。”

    他说得倒是大度。

    高明玉望着他戏谑地神情，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做梦！哪怕是死，我也绝不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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