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差点被平康大长公主给气笑出来。

    她这是谋逆造反！是所有国家都排在第一号的头等重罪！

    要么满门抄斩，要么五马分尸，要么凌迟处死！

    她居然还觉得自己能什么事都没有，还要保留大长公主的封号和大长公主府！

    想屁吃呢！

    先帝就因为被她救过一次性命，就无底线地宠溺她袒护她，结果护出了这么一个心如蛇蝎，恶贯满盈，还跟不长脑子一样拎不清的女人！

    皇帝这一瞬间真想去他妈的什么先帝遗旨，就直接把平康大长公主丢给东厂，他就算是将来到地下见了列祖列宗，高低都得跟先帝吵上一架！

    就在这时，一个似乎也觉得十分好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长公主与逆贼勾结，逼宫造反，给皇上下毒，就只差没把天捅破个窟窿了，竟然还想要封号和府邸，是怎么有脸开这个口的？你的脑子都给你的驸马下火锅当脑花儿吃了吗？”

    沈灵隽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从外面走了进来。

    墨重瑰要她确认清乐殿安全后才能进来，所以她在外面多等了一会儿。

    平康大长公主怒道：“放肆！怎么跟本宫说话的？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开口的份儿吗！”

    沈灵隽一个二品诰命夫人，在皇帝面前这么说话，自然是有失礼数的。

    但皇帝非但不介意，反而只觉得，说得好啊！

    他这会儿腹痛如绞，被平康大长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沈灵隽简直就是他的嘴替！

    沈灵隽没理平康大长公主，对皇帝下拜行了一礼。

    说：“皇上，不必顾忌平康大长公主，臣妇可以解皇上以及众位皇室宗亲所中的毒。”

    皇帝一听，惊喜交加：“真的？”

    平康大长公主在旁边大声嘲笑起来：“沈氏，你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也要心里有点数！连太医们都解不了的毒，就凭你，竟然敢说你能解？你这是欺君之罪！”

    沈灵隽平静地看向平康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你下的这种毒，是不是从杏橘老人那里抢夺来的，是一种淡红色的粉末，遇水即溶，溶化后无色无味？”

    沈灵隽对杏橘老人生前制过哪些毒，了如指掌，一看皇帝的中毒症状，基本上就能猜出来是哪一种毒了。

    平康大长公主顿时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

    沈灵隽淡淡地道：“因为我是杏橘老人的小弟子，我师父的毒，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平康大长公主愕然地瞪着她，脸色渐渐地从刚才的苍白，涨成了紫红色，眼里喷出怨毒无比的仇恨火焰来。

    她疯狂地咒骂起来。

    “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老东西的小弟子！只恨我当年不知道你就是沈家女儿，没连你也一起杀了！……我说你这个贱人怎么就是比其他的狐狸精格外讨人厌，原来是一脉相承！那老东西明明能救我的慧珠，无论我怎么求他他就是不肯救，他就该死！你们都是一样的该死！……”

    平康大长公主骂到一半，沈灵隽抓起旁边桌上一个花瓶，朝她的脸上径直狠狠地砸了过去！

    她这一下丝毫没有留情，花瓶被砸成了无数碎片，平康大长公主那张年近五十而仍然保养良好的脸，顿时也被砸了一个满脸开花！

    鼻子被砸断了，嘴唇也被砸烂了，鲜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平康大长公主叫都没能叫出声，跌倒在地上，痛得眼泪狂飙，整个人缩成一团，从嘴里吐出好几颗混着鲜血的牙齿来。

    她瞪大眼睛，颤抖着，不敢置信地望着地上那几颗碎裂的牙齿。

    她的牙齿掉了！

    沈灵隽竟然把她的牙齿打掉了！

    这个贱人怎么敢！

    这是要反了天不成！

    皇帝在边上看呆了，连体内的疼痛都暂时忘记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杏橘老人医术天下无双，在朝在野都是大名鼎鼎，皇帝也是知道的。

    当年听说杏橘老人被杀害时，皇帝还唏嘘了一阵，北易少了一位神医，是莫大的损失。

    这现在听着，怎么跟平康大长公主还有关系？

    沈灵隽跪下，对皇帝道：“皇上恕罪，臣妇御前失仪了。只是平康大长公主杀了臣妇的师父杏橘老人，现在还恶言辱骂，臣妇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时激愤，所以动了手。”

    皇帝并没有为此生气，只是非常震惊：“是平康杀了杏橘老人？”

    沈灵隽说：“平康大长公主的女儿慧珠郡主，因为容貌被毁，所以性情扭曲，但凡看到漂亮女子，都会想方设法把人容貌毁了或者是杀了。慧珠郡主有一次加害一个姑娘时，被对方一剪刀捅进了眼睛。平康大长公主求师父救她，但师父觉得她为恶太多，不想相救。平康大长公主就怀恨在心，命令先帝给她留下的那些大内高手，刺杀了师父。”

    她又道：“皇上以及皇室宗亲们中的毒，就是平康大长公主杀了师父后，从师父的库房里面抢来的。臣妇是师父的弟子，所以敢说能解此毒。”

    皇帝简直都听傻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平康大长公主。

    平康大长公主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债多了不愁，再多这一个罪名也无所谓，并不否认。

    她的牙齿被打掉了，鼻子嘴巴都被打歪了，说话含含糊糊的直漏风，但她还是不顾疼痛，疯狂地冷笑了起来。

    “什么为恶太多，慧珠有什么错！那些长得跟狐媚子一样的女人，本来就统统都该死！留着也是勾引别人的男人，有什么不能杀的！”

    皇帝目瞪口呆，三观又被刷新了！

    慧珠郡主的死，他之前所知道的就是平康大长公主府对外说的那样，慧珠郡主被一个刁民女子给刺伤了，伤重不治而死。

    当时他还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先是毁容了，然后又出这样的意外，实在是命不好。

    敢情原来是跟平康大长公主一脉相承！

    平康大长公主觉得哪个女子勾引她的驸马，就下毒手；而她女儿则是看见哪个女子长得漂亮，也下毒手！

    有其母必有其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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