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你怎么就知道我办不到？如果我真的做到了，该怎么办？”苏牧转头看向内史腾。

    “做到？”内史腾依然不屑：“还是先说如果你办不到会怎样吧。”

    “因为你一个人的失算，就葬送所有人的性命？这不是在拿大家的命作赌注吗！”内史腾大声质问。

    苏牧被激怒了。

    “如果我办不到，军令状随时准备斩我的头颅！”苏牧强硬地回答。

    “你的头颅值几个钱？值得换几万人的命吗？”内史腾讽刺道。

    局势变得紧张起来。苏牧虽然地位不高，但也不是孤立无援。

    正当双方僵持时，王离缓缓站了起来。

    “启禀大将军，末将王离，愿意与苏牧一起立下军令状，如果计划失败，愿意同他一起承担责任，斩首示众！”王离站起身说道，并瞪了一眼内史腾。

    在王离看来，内史腾不知轻重。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是陛下的私生子，恐怕早就怂了。

    王离突然加入，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但这还没完。

    随着王离的起身，王贲也缓缓站起，向王翦拱手说道：“大将军，末将也愿意为苏牧担保！”

    内史腾瞪大眼睛，看看王离，又看看王贲：“你们疯了，都疯了！”

    “哈哈！”王翦朝内史腾摆了摆手：“内史大人，您还是坐下吧，苏牧小友只用了两千骑兵而已。”

    “两千骑兵并不影响大局，老夫觉得这是一次值得一搏的机会，万一我们赢了呢？”王翦望着内史腾说道。

    王翦、王贲和王离祖孙三人都表态支持，内史腾如果再反对就是不识抬举了。

    军中的每一个将领都是王翦的旧部，他点点头就等于事情定了。

    “好吧，既然你们愿意跟他一起胡闹，我也没话说。不过陛下那里，希望老将军届时能有个交代！”内史腾别过头去，不再理会王翦。

    站在门边的苏牧微微一笑：“内史大人，如果我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兑现承诺呢？”

    内史腾差点被这句话呛到，气得脸红脖子粗，转头盯着苏牧的胸膛剧烈起伏：“如果你能成功，别说给我牵马，内史腾做什么都愿意！就怕你搞砸了，反而连累大家！”

    苏牧没有再争论，只是看向王翦：“感谢大将军的信任，末将绝不会辜负您的重托。不过在出发之前，末将还有一件事相求！”

    “你说！”王翦应道。

    “末将需要冀县所有的工匠，成败的关键在于这三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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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前会议结束后，冀县内所有的工匠被集合起来，无论是木匠、铁匠、皮匠，只要能派上用场的全被调集到一起。

    苏牧拿出三样物品，命令他们批量制作，目标是两千套。每个套装包括三种不同的工具，专为两千骑兵配备。

    这次行动不仅仅是苏牧一个人的事。

    王翦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派了自己的孙子王离随行。

    “你提出的条件我都答应了，现在该告诉我，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了吧？”王翦背着手问道。尽管他年纪已大，但身材依然笔挺，威严十足。

    苏牧两年前曾亲眼见过这位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风采，如今再度相见，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意。但面对王翦的询问，苏牧仍摇了摇头：

    “老将军，不是末将不愿言明，实则此计划若稍有泄露，末将的安危倒是其次，您孙子只怕也要遭殃。”

    “更何况，一旦计划失败，受影响的将是成千上万的百姓，因此还请老将军勿怪。” 苏牧拱手施礼。

    王翦听后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好小子，刚在营帐里，内史腾用大义压你，你学得倒快，现在反过来拿大义压我了！”

    “王离那小子在草原上没用，倒是你，我很欣赏！” 王翦拍了拍苏牧的肩膀。

    站在一旁的王离一脸委屈，心想自己才是您的亲孙子啊。

    “行，既然你的计划如此周密，老夫就不问了。不过，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要制作的是什么东西？”王翦指向正忙碌的工匠们。

    苏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当然可以。”

    说着，苏牧对不远处的虎奴挥了挥手。牵着战马的虎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虎奴身高将近两米，在军营中如同一个小巨人般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一身结实的肌肉，仿佛一尊人形暴龙。

    “好家伙，真是一块好料啊！只要在军营里历练一段时间，必定会成为一名威震千军的勇士！”王翦看到虎奴时，不禁夸奖了一句。

    “还不快谢过老将军。”苏牧笑着对虎奴说道。

    虎奴挠了挠头，笑眯眯地朝王翦露出一个笑脸，就算是致谢了。苏牧接过虎奴手中的战马缰绳，轻巧地翻身上马。

    上马后，苏墨从马鞍下方掏出两个半圆形的铁环，随后将双脚踩了上去。

    双脚稳稳站在铁环上，苏牧在战马上站直了身体。

    这一幕令王翦、王贲和王离祖孙三人大吃一惊，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这三人都是沙场老将，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些铁环的作用。

    “这是双边蹬。使用了双边蹬的战马不仅能够稳定骑士的身形，提高骑术，还能增加支撑点，使骑士在马背上无论是射箭还是挥舞武器都能更稳定，爆发力也更强。” 一边说着，苏牧随手接过一把长武器，随即轻松地在马背上挥舞起来。

    “这……” 王翦瞠目结舌，满脸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介绍完双边蹬后，苏牧翻身下马，手指向不同于普通马鞍的高桥鞍。

    当时的马鞍还比较简单，稳定性远远不及高桥鞍。

    “这是高桥鞍，可以把兵器和箭袋挂上去，而且人骑在上面会更稳固。”

    说完，苏牧示意虎奴将战马的一个马蹄抬起来，王翦、王贲和王离祖孙三人都凑过去查看。

    “这个钉在马掌上的东西叫马蹄铁。有了它，战马的使用寿命将大大延长。” 苏牧解释道。

    之所以发明马蹄铁，是因为在古代，战马的马掌如果磨损严重就会报废。而有了马蹄铁后，马蹄就不会磨损，只需要定期修剪保养即可。

    “以上三种装备都是为了骑兵设计的：双边蹬、高桥鞍和马蹄铁。有了这三样东西，骑兵的战斗力至少会提升三成以上！”

    “好！好！好！” 苏牧话音刚落，王翦就连声称赞。

    “苏牧，仅仅凭这些装备，你就足以升官加爵！这三项发明非同小可，如果我大秦铁骑全员装备了这些，将极大地削弱异族骑兵的威胁。” 王翦激动地说着，恨不得立刻亲自试试。

    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担心自己出意外，王贲主动上马试了一圈。

    体验之后，王贲非常认同苏牧的这些发明。“好小伙子。” 王翦现在越来越觉得苏牧顺眼了，心里暗想，陛下说得果然没错，这年轻人总能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

    “苏牧，无论这次的计划是成功还是失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老夫很看好你的未来。”

    “哦对了，老夫家中还有一名孙女，年纪与你相仿，等回到咸阳，可以到我家坐坐。”

    “爹！”一旁的王贲差点气炸了。

    老人家你老人家看中苏牧也就罢了，怎么刚说到他就牵扯上我女儿的事呢？

    更何况，苏牧可是陛下的私生子啊，这样的婚事哪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应该是由陛下决定才对。

    只是这些话王贲不便出口。

    苏牧的身份，除非嬴政亲口说出，否则谁都不敢随便泄露，不然恐怕就是不要命了。

    “你还叫我爹呢！我孙女的婚事我还不能做主？你是反了！”王翦瞪了王贲一眼，后者立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低下了头。

    冀县中，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整夜响个不停。

    所幸，第二天清晨，两千套装备总算全部制作完毕。

    冀县之外，两千名骑士已整装待发，苏牧与王离各率一千骑。

    以苏牧为主，王离为辅。

    王翦和王贲二人则立于城门口。

    “记住老夫的话，即使输了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活着回来！”王翦双手背负着说道。苏牧笑着点了点头：“请老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

    交待完苏牧后，王翦又转头看向王离，此时的目光已经不再柔和。

    “你若失败了，就别回来了！老王家不需要这种废物，跟你父亲一样！”王离正坐在马上，原本还以为会有一段感人的祖孙交流，眼泪已经蓄势待发。

    结果听到祖父的话后，他委屈地看了看父亲，仿佛在问：这是我的亲爷爷，是你的亲爹吗？

    王贲没有理会王离的求助目光，跟随王翦一同返回城内。“出发吧！”

    随着苏牧的一声令下，两千名铁蹄马蹄声如雷鸣般轰响，他们朝着草原方向前进。

    转身面向草原的苏牧目光冰冷。

    这些混账东西如此喜欢在他人的家园捣乱，那就让他们尝尝什么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大月氏。

    地处西域之侧，其东则是匈奴。

    正值冬季，草原上的牧民们结束了全年的放牧，纷纷回到避风之处搭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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