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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路遇兵痞 上

    刘琰手托两腮仔细思量,要不要回去趟那浑水,女官坐到黄阁主薄差不多到头儿了,什么班亚九卿只是随口说着过瘾,已经是公卿了别的真不敢想。

    当初和曹纯说作三公纯粹在卖傻,先不说女官没希望做三公,就算坐上宰执位置,那就是众矢之的,错一步身败名裂是小,一杯毒酒都有可能。

    九卿也是一个道理,都是实权要害部门,脑子进水了让个女人当家,女官和太监干政是捆绑在一起的。

    宰执可不比黄阁,要避免风言风语影响政府形象,刘琰需要启用太监,那样就等于默认太监可以干政,等于给她俩过去的恶行翻案。

    除非,除非有强力盟友帮衬,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只要自身够强大,自有茫茫多的大儒为你辩经,让反对者淹没在人海战术的无边漩涡中。

    想起孔融这个最大的反对者,刘琰不由得攥紧拳头,心底怒骂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国家遭难你没有半点能耐应对,一天天就会找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处乱咬人显示存在感。

    对付孔融这种道貌岸然之辈,仅靠舆论不够,人家拥趸没准儿更多,还是得让他尝尝大棒子的滋味。

    对于这帮自诩为文化人的伪君子,必须照头一棒子打得满脸喷血,打疼了,痛苦了,委屈了,无助了,他们才能认清楚现实,才能老老实实闭上嘴。

    不但如此,只要打得够狠,揍得够坚决,他们会跪下心甘情愿当厕筹,你还别不好意思,他们就吃这一套,你越是粗暴他们就越酸爽。

    文化人有信仰但缺乏勇气,你要做的就是破除信仰的权威,恢复权威的信仰。要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方式就是制造恐怖,而暴力就制造恐怖最有效的方法。一说到制造暴力,刘琰就想起袁绍。

    袁绍打赢曹操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管曹操怎么折腾都无法改变实力上的巨大差距,现在当务之急是在袁绍进许昌之前,将朝廷牢牢控制在手里,袁绍打赢之后需要一段稳定期,他想平稳过渡就不会轻易改变朝廷架构。

    过去是刘琰是蝼蚁,战战兢兢夹缝里求生存;现在不一样,公卿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当务之急是赶紧回许昌,帮赵家也好为自己也罢,必须在朝廷上占据一席之地。

    梁王余光瞄向刘琰,好似不经意啧啧几声:“你才二十一岁,按说机会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可你。。。。。。”

    刘琰默念机会,机会,起身一跺脚:“走了,明早就动身!”

    “不必那么着急,好些东西得收拾,回许昌什么都没带,岂不是折了孤王面皮。’梁王起身劝阻,看得出是真心实意挽留。

    刘琰在梁王这呆得太久,宗正寺和少府官员不可能一直陪着,来时大小官员前呼后拥,回时就剩两辆马车,两个车夫。

    刘琰整天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梁王稳如泰山,今天说钱不够还要再拿些,明天说绸缎还差两匹,到了后天又提起有缺几件珠宝首饰,容你嫂子好好选选。

    看着满箱的钱币和半车丝绸,刘琰忍了,折腾到第三天,梁王老婆又想起来,随员只剩两个车夫,一路上没人伺候可不成,特意选了两个贴身仆妇送给刘琰。

    这下又走不成了,两个仆妇都是三十来岁,家里孩子好几个,换了主人要去许昌生活,怎么说也得让人家回家说一声吧,回家探亲一来一回又过去五天。

    分别时梁王千叮咛万嘱咐,虽说曹操治理下贼寇几乎绝迹,但不代表没有,怕陈国的屯田兵见到贼人就逃跑,叫刘琰一定不要暴露高贵身份,见到打劫的就给钱打发,破财总比给贼人绑票了要好。

    梁国境内有都尉带兵护送,出了边境护送任务就移交给陈国,十几个军士开始还算尽心,越到后来越是走走停停,等到临近颍川郡突然停下,军士们三三两两蹲在地上,不管车夫怎么劝说就是不走了,刘琰心下发急叫仆妇去质问。

    仆妇是梁王家奴,平日伺候主母自认高人一等,自然看不起这些糙汉,见自家侯爵对他们拖拖拉拉有所不满,自然也没好气。

    对面显然没给好脸色,没一会儿仆妇女鼓着腮帮子回来禀报:“这帮糙汉说走得累,唧唧歪歪怕是要讨赏哩。”

    “还是咱家侯爷心善,要我说早该给他们吃鞭子。”另一个仆妇正搂着刘琰喂水果,瞧着侯爷皱眉,便顺着主人心思拱火。

    这是眼瞅着快出陈国边境了,这些杂兵趁这档口讨要好处,刘琰强压火气没有发作:“现在到哪里了?”

    “前面是辰亭,快点走傍晚就能到。”

    “算了,去后车取俩钱儿,赶紧走。”

    “您真要给钱啊,怕这些不要脸的下贱东西不知足。”

    刘琰缓缓起身哼了一声:”不知足?!多取些钱打发,等到了地方有他们好看。“

    梁王送了不少丝绸钱币都装在后车,仆妇摇胯摆臀走到后车,丝毫不顾及众人眼神,打开箱子露出金光闪闪一堆铜钱。

    拿出几串钱扔回去,再拿起来再扔回去,又回头好似炫耀一般,最后只取了几枚大钱,离着军士们老远,捂着鼻子扔在眼前地面上。

    军士们都蹲在地上一动没动,领头的斜着眼讲话阴阳怪气:“梦姐儿身段当真妖娆,咱们穷人谢您的赏,不过啊,就这点儿怕是不够分啊。”

    这个仆妇名叫颜梦凌,她是家中长女,本来父母取名叫邓大眼,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差,不论出身贫贱,为了孩子好养活通常都取类似的俗名。

    在亲王家时间久了,总被唤作“眼儿姐”“邓眼儿”,觉得忒土气,忒丢人,托人帮忙请个江湖老头取了新名,连姓都给改了。

    要么那老头是个文盲,要么就是钱给少了故意使坏,总之梦姐吃了没文化的亏,关键还不自知,以为新名字足够书卷气,殊不知古代名字不能乱取,只有欢乐场所,卖肉的女子才会用凌,云,梦,霓,霜等字。

    梦姐又取了些钱,依旧仍在地上,该是嗅觉灵敏的原因,距离如此遥远也能闻到那股子臭汗味,讲话时满脸嫌恶挥打面前空气:“赶紧走,赶紧走。”

    领头军士起身,踩着地上铜钱走到仆妇跟前,揽住水桶般粗腰,露出一脸坏笑:“我等有活儿要干,就不走了。”

    一众军士好像得到号令,全部起身围拢上来,梦姐哪里肯吃这个亏,一巴掌甩过去不管打没打着,转身尖叫着跑向刘琰马车。

    “都他妈干啥呢!”刘琰下车双手叉腰尖声怒吼。

    话音未落就被军士们里三层外三层挤在当中,刘琰气势瞬间就弱了,口气也软了下来:“有话好说,我就是问问,咋地了刚才?”

    领头军士一个眼色,车夫就被几个军士控制住了,其余两三个军士跑向后车,没一会儿跑回来满脸喜色:“真的有好多,好多啊。”

    “蹲下!”领头军士冷冷开口,刘琰和两个仆妇有些发愣,众人一起暴喝:“蹲下!”

    吓得三个女人紧忙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军士们分散开大呼小叫搜刮战利品,这个说给婆娘做衣裳,那个喊给崽子们买吃食。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背着大包小裹准备离开,那首领揪起刘琰上下打量一番:“脱衣服。”

    上好的蜀锦缎子,连内衬都名贵丝绸,首领的喊声引起了注意,众人都围拢过来仔细观看,惊叹声此起彼伏。

    “蜀锦,真的是蜀锦。”

    “喔去,这胖身板我浑家能扯两套衣裳。”

    “瞎了眼啊,有内衬,内衬都是蜀锦,扯四套都不止啊!”

    丝绸不仅能做衣服,它本身就是钱,跟丝绸比铜钱只能算零钱,丝绸的价值和黄金挂钩,市面上大额交易都用丝绸结算。

    丝绸也分三六九等,车里那些都是绢布,这可是真正的蜀锦,如果说绢布是百元大钞,那蜀锦可以说是现金支票。

    首领也是兴奋的脸色涨红:“还有你俩都脱。”

    三个女人哆哆嗦嗦脱掉外衣,盯着刘琰内里中衣,军士们再次爆发惊呼:“是蜀锦,里外都是蜀锦啊!”

    领头那人显然也没想到,咽了口唾沫推搡一把:“都脱干净。”

    刘琰整个人都麻了,从来都是里外穿蜀锦,不穿蜀锦也没衣服穿,今天还算好的,冬天都恨不得里外多套几层,没其他意思,就为人前显摆。

    “哎呀,还真是个胖姑娘。”首领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一转眼,就被手上蜀锦柔坠的质感转移了注意力。

    也不管三个女人蹲在地上抽泣,手上扯起衣袍来回摆弄,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真的能扯两件,真的够呀。”

    瞬间首领又想起什么,盯着刘琰双脚怒吼:“鞋,还有鞋!”

    “不准哭!你这败类,这些都该是我们的,我们的!”首领一脚踢翻刘琰,越说越气愤:“吃我们肉喝我们血,不顾百姓死活,还有脸哭!”

    首领的话引起了共鸣,脾气暴的人开始怒吼,性子稳的人退到后面抹眼泪。

    “该死的屯田,地是国家的,房也算国家的,不给钱就不让住!毁了家园,还要毁我们的生活。”

    ”我来当兵卖命,老婆给你们累死累活织布,全家还吃不上一顿饱饭!“

    “我老爹还得种田,交不上租子就要举债,吃人的玩意!“

    谯沛人冲杀在前攻城略地,颍川人在后支持后勤捡地屯田,两个派系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这个时代发展壮大,因此能够在乱世中珠联璧合。

    两派起于弱小,逐渐鲸吞壮大,过程中嬗变出一种新的政治架构,地盘是新占据的,捡地时大家都有参与,谁家收了多少部曲,占有多少土地,过程和结果都公开透明。曹操不但是执行者,参与者,还是受益者。

    汉代士族力量庞大,有多少家底皇帝都不问,凭什么告诉你?军阀力量强大时是士族壮大的助力,哄得开心尊你一声主公,失败了就是人走茶凉。

    同样是军阀,在袁绍家为了出多少人力粮食和士族扯皮时,曹操不用多费口舌,一切按部就班动员完毕。

    这就是为什么曹操人力后勤不缺,动员总能先人一步的原因,不是他多有能耐,是别人内部比他更烂。

    贫苦人没念过书,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加之生活艰辛,只晓得闷头老实过日子,没有多余精力考虑其他,真真做到了两眼不望窗外事,一心只顾两亩地。

    不是高高在上统治者智力有多超人,他们处在高山上,目力所及更远些罢了,就好像棋手和棋子的区别,当棋子站在棋手的位置上,棋力好坏只在于经验是否足够。

    “算啦,算啦。”一个岁数很大的老兵过来,看向刘琰眼神里满是怨恨,可嘴里还是不停劝阻。

    老兵的面子很大,众人都不做声了,但看得出,心中的愤怒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老兵摆摆手叫晚辈们散去,顺手递上一块刚得来的绢帕:“莫怕,我等都是老实农人,不似你们,我等有良心,不害人命。”

    那头领也没想把刘琰如何,拿起金印紫绶挂在刘琰前胸:“留给你们一辆车,车夫得跟我们走,离开远些就放。”

    平息一阵怨气,换了一副笑脸躬身作揖:“高贵的夫人,委屈您去车里等候救援吧。”

    闻言众人一阵哄笑,跟着那头领走远,耳畔传来歌声,那是农人在歌颂丰收的喜悦,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到。

    第二天早晨,两个车夫才带着附近官员赶过来,官员也是急怕了,提着食盒上去就拉车帘,眼见三堆肥腻白条挤成一团,官员这才发觉闯了祸。

    仆妇没管许多,抢过食盒随口骂了一句,骂完突然警觉起来,面色惶恐连声道歉,官员摆摆手放下车帘,这些贵人连带奴仆都这德行,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这一带归赭丘县管辖,刘琰真给吓坏了,县令再三询问都没说出真实身份,县令查验过印信真以为三个女人是侯爵家眷。

    不怪县令疏忽,他哪知道刘琰是一朝被抢劫,害怕遭绑票,再者说,孝阳侯脾气臭谁没听过?是她本人早就说明身份,大呼小叫着揍人撒气了。

    安顿好刘琰县令就忙公务去了,被抢劫不是新鲜事,曹操他爹也是因为露财送了命,依规定报上去自会来人处理。

    司隶校尉派人来时,他还以为三个女人只是侯爵家眷,都知道孝阳侯有特殊癖好,受害者也许是宠姬妾才惊动了中央部门。

    司隶校尉官员也不解释,等到司空刺奸丁仪带着屯骑卫士,骑都尉孔桂带羽林骑兵双双到来,县令才发觉天好像被捅漏了。

    这俩人一到,尤其是得知大队骑兵进城,刘琰忽然间变了模样,看哪儿都不顺心,不管看见谁开口就骂,眼神像要吃了对方一样。

    等了两天,估摸气消的差不多了,丁仪两人才敢来拜见,刘琰见到两人丝毫没客气,骂累了躺在仆妇怀里生闷气。

    丁仪小心翼翼凑上去,还没等靠近刘琰火气又窜起来,指着丁仪鼻子就骂:“你们都他妈吃屎长大的啊!军队里混进一帮杂碎愣是不知道!”

    丁仪活了三十多岁什么都见过,养气功夫锻炼的很足,不管怎么骂始终陪着笑脸:“不是,姑啊,我还没说话,您咋又急了呢。”

    “一天天,就知道喝酒捞钱玩女人,正事干啥啥不行,还有那个县令,给我免了,看见他我就来气,现在就免!”

    丁仪咽了口唾沫,心说就你玩的最欢实,当然这话不敢讲出来:“要说这事纯属意外,人家工作干的挺好,咱就别翻扯了。”

    “不行,我啥时候受过这委屈!”

    “他上边有人。”

    都知道许昌只有一个人能治得住孝阳侯,刘琰莫名紧张起来,脸上甚至泛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哪一位?孔文举?”

    “不是,不是,他是颍川人。”

    刘琰长舒一口气,很明显能看出放松下来,只一眨眼口气又变得戾气十足:“还他妈敢提人儿?谁都不好使!荀彧来了也不行,我说的!”

    这时孔桂也走上来劝:“你看,咋越说越生气呢,免他好办,等事过去找个岔儿。。。。。。”

    “就现在!不然这事过不去!不行我告你爹去!”刘琰起身就要下床。

    丁仪立刻下令免了县令官职,没理由也不需要理由,这是在保护县令,刘琰回许昌来个一哭二闹,按丁冲的脾气非灭县令满门不可。

    ”郡守,还有那个屯田都尉,不称职,都给我免了。“

    孔桂丁仪两人一齐拱手:“得嘞!”

    “你俩,咋这么痛快呀?”刘琰不免奇怪,一个县令还磨磨唧唧,怎么到郡守和屯田都尉这反倒干脆?

    丁仪解释的理直气壮:“这么大的案子,不止郡守,郡丞郡尉从上至下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能让我姑平白受委屈!”

    总得有人为此负责,刘琰确信这两天丁仪肯定没闲着,上上下下的背景都调查个遍,这可是天降好事,借这件案子能腾出很多位置。

    “这还像句人话,我可真委屈呀。”说到委屈两个字,刘琰扁着嘴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一群兵痞,下作东西,全家流放到岭南去!”

    梦姐狠狠拧动手帕,好像里面真存有很多眼泪一样:“那些狗贼,龌龊东西,哎呀,我都不敢说。”

    屋内气氛突然紧张,丁仪长了一副大小眼儿,现在瞪起来显得更加夸张:“都是屯户,拖家带口一定能抓到他们!”

    “您只用回答有或无,千万别与在下讲其他。”孔桂不关心别的,发生什么事大佬们都能接受,唯独这件事一旦真发生,估计自方阵营里得闹翻天。

    “你还关心这个?”刘琰觉得这俩人反应有些奇怪。

    “碰您没有!”没得到正面回答,这次换成丁仪紧张了。

    “没有。”

    “真没有?”丁仪脸色变得煞白,扯住刘琰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你他妈。”刘琰气急狠狠捶打一拳:“被看光了。”

    孔桂面色渐缓:“我亲自去追。”

    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向两个仆妇淡淡一笑:“谁敢讲出去,我必杀之。”

    丁仪眨巴几下眼睛,嘴里低声叨咕:“那个,姑啊,那我先带兵。。。。。。”

    “快去抓。”刘琰没好气尖叫一声扭头不再理会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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