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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路遇兵痞 中

    一天之后,黄阁令使吴质代表司徒幕府来查明情况,按理说这里有丁仪他们善后,就该跟着吴质回许昌,可刘琰说什么都不回去,一定要等抓到人再走。

    那些兵不是赭丘县的人,路过时也没通知县城官员,确实没人家县令什么事,刘琰这时候总算是消了气,想起县令还亲自送过饭,应该派人去致谢。

    要说真是去的巧,县令出身颍川,是颍川人中少有的实干者,甘心投身基层,实际与论相结合,验证和落实压榨底层的经验,踏实献奉献的精神,还得到过荀攸的接见和鼓励。

    县令始终秉承媚上欺下的理念,对领导事必躬亲,对百姓苛捐厉法,当下正是历职内外顺风顺水的阶段,结果碰上这么个事,稀里糊涂被免职。

    真想不通哪里得罪过孝阳侯,看见没穿衣服怎么了?公卿吃多了五石散,满大街裸奔都成时尚了,你孝阳侯吃多了红丸,大敞四开的办事,也没说谁看有罪呀。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兢兢业业欺压百姓咋落这个结果,不想回家寻短见,死也要死在工作岗位上。正要在办公室上吊,还好梦姐去的及时,发现的早没出什么大事,再晚一会儿怕人就没了。

    这个插曲转头就忘,有正规军参与办案效率就高,只等了两天,丁仪就来回报说逮住了。

    据口供说,当时刘琰没带扈从官员,那些屯田兵以为是个侯爵夫人一类的家眷,抢劫官员家属这种事过去也发生过。

    郡国兵挨个屯子排查罪犯,这些郡国兵才不会和丧心病狂的罪犯拼命,他们会把搜索动静闹的很大,让消息散播得很远。

    也算是一种变相通知,识相的就在角落里藏些值钱物件,有便宜大家占,只要不吃独食没人会较真儿,时间一长多数情况下都不了了之。

    真没想过动静闹这么大,许昌都派骑兵来了,许昌军队没有任何通知,突然就进城进城就封锁,和当地军队不是一个系统,完全独立行动,就算同情者想预警也来不及。

    这些人分配完财物都在家庆祝,整个屯子如过节一般,一家老小还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结果等来的不是郡国兵,屯子被孔桂的骑兵包围里面的人才发觉。

    财物没追回来多少,无论怎样用刑逼迫,这些人就是不说藏在什么地方,除了受不了酷刑死了几个,剩余十一个军士连同家里男丁,二十多口人给判了公开处决。

    刘琰没兴趣观斩,听着两个仆妇讲述老老少少被一起砍掉脑袋,首领临斩首还大喊冤枉,至于女眷全部被卖掉,说到精彩处两个仆妇手舞足蹈,欢喜的不能自已。

    “一群贱民当真活该。”吴质一脸正色点头附和。

    这俩仆妇贴身伺刘琰,回到许昌估计就是管家,她俩高兴自然要奉迎一番。

    “是不是过分了。”刘琰拽过吴质小声嘀咕。

    按抢劫罪论,首恶判处斩刑,从犯流放,家属虽然是受益人,不过没有太大罪责,多半是训诫一番,最多最多打两下,老老实实认个错就放了。就算抢劫侯爵,拒不交还赃物,罪犯家属好像也只该判流放。

    吴质歪头朝仆妇使个眼色,两个仆妇过来一个捧头一个揉脚:“您是高贵侯爵,人间顶层,没灭族已经是仁慈了。”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以儆,还有执法必什么来着?”

    “执法必严以儆效尤。”吴质狠狠点头表示认可,表情再次郑重其事:“乱世当行重法,必须坚持上下有别,这个核心的原则不可动摇,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这是法治的源泉。”

    刘琰师出法学专业,虽然学的很差,至少也知道什么是法律的本源,听吴质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然而却不能反驳,因为如此解释对自身有利。

    但要不问清楚,这心里总说不出的别扭,心里难受肚子也闹,坐在便桶上长出一口气:“你说,上下有别?”

    “对,您在上,百姓在下。”

    “不对吧,老师说逍遥齐物众生皆。。。。。。”

    吴质抄起一杯水,准备好随时履行责任:“孟子云,民贵而君轻,社稷次之,为何不若老庄直言平等?盖有别之,基稳楼起,高楼踏基,见楼之伟而漠基之固耳。”

    文化人之间不用把话全部讲透,很多话也不能说的太直白,聪明人自然能了解,不了解的也不用浪费口舌解释。

    现在是儒家独大,今派和古派都是儒家传承,今派内部的学者相信庄子,讲求人人平等这没有问题,可是别忘了,孟子也说过民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吴质就是要在这里发挥,孟子如果和老庄一样追求平等,那直接讲人人平等就好,干嘛要分开说?分开说就是因为阶层不同,必须有所区别。

    拿盖楼做比喻,老百姓就是地基,地基不稳高楼就危险,孟子就是站在高楼的立场上,强调百姓地基的作用。

    地基再稳固也永远不能替代高楼的雄伟,儒家就是为了高楼服务的,他们从来都不是老百姓的代言人,所做所说一切都是为了高楼更加壮丽。

    当然,儒家作为社会学研究者,总要具备大局观,孟子就是在提醒顶层统治者,不能只关注高楼而忽视地基。

    至圣先贤早就说明白了,顶层永远是顶层,下层就该祈求顶层的怜悯,任何怜悯都是上天赐予的福报,老百姓不能有任何抵触情绪。

    见刘琰还有些困惑,吴质继续开口:“尊者之所以为尊,乃是天定,非人力左右。”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谁都不能决定投胎到哪里,刘琰之所以是宗室,吴质之所以投胎到百姓家,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

    “高皇帝诛暴秦直奉天命,顺民意盛世祥和,功齐汤武业流后嗣,此城世祖平暴反正之根,遂建中兴之源,明明庙谟,承华有命,居乎万乘之上,凭以德哉。”

    吴质放了大招,解释了刘琰为什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富贵,刘邦灭亡暴秦,对国家对民族立有大功,所以他的德行可以流传子孙。

    刘秀重新建立汉朝就是佐证,不然怎么解释只有他能扫清六合重开大汉?你们刘家人生来富贵是上天注定的。

    骑在百姓头上拉屎,住豪宅坐豪车都不用难为情,没你祖宗做出贡献,老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凭祖宗积累的德行也算靠本事吃饭。

    “你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刘琰爬到床上撅起肥硕,吴质几步上去的动作丝滑顺畅无比熟练,两个仆妇都看傻了,直到刘琰躺到怀里才缓过神来。

    不是两个仆妇揉得舒服,而是刘琰解开了心结,看什么都顺眼:“你俩每人五金,托人送回家里去吧。”

    俩仆妇立时眉开眼笑,伺候得更卖力,这俩人三十出头儿孩子好几个,家里丈夫也是梁王佃户,平日仗着老婆受宠没少在乡间横行霸道。

    吴质眼角轻抽,说不羡慕是假话,一句话豪掷千钱这属于花钱没数了,再看向俩仆妇正朝自己抛媚眼,心里一突儿嘴中更加苦咸。

    忽然听到刘琰问话:“你带他来做什么?”

    话说的是魏讽,这次吴质跟鸿都门学打了招呼,杨众直接批了条子,一起来找刘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您不提我都忘了。”吴质一脸郑重开口解释。

    自从祢衡创作了《鹦鹉赋》之后声名鹊起,许昌官员宴会不请祢衡光临都没面子,一次宴会上祢衡得罪了曹操,被打发去了荆州,明里是出差实则是踢出首都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黄阁少了祢衡,韦诞还不熟悉工作,靠杨修吴质两人很多行文写不过来,想着魏讽字迹不错,就召来想给刘琰先审查审查。

    刘琰起身盯了吴质半晌,嘴角微翘抬手虚点:“胡闹。”

    吴质量讪笑解释:“风评其工于画技,落笔飞花。”

    “这样说还真是个人才。”刘琰捂嘴轻笑,斜眼看向吴质:“你顶少史缺儿吧。”

    现在可不能感谢栽培,顾念领导的真实需求可不是为了升职加薪,不说对抬举嗤之以鼻,也得视若无睹,吴质跪地轻声请示:“要不,唤来考校一二?”

    刘琰看向天色临近傍晚,脑子里胡思乱想,咯咯笑起来:“胡闹。”

    吴质抬起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摸着后脑勺露出尴尬的面色嘿嘿傻笑,这是典型的怯魅动作,可官场就得意这一套。

    “你这身衣裳太旧,知道的讲你作风简朴,不知道的,还讲本侯亏待你等,予他取十金买些新衣,莫丢我黄阁面皮。”刘琰朝脚前仆妇吩咐,三分怨气背后藏着七分得意。

    “侯爷赏赐少史当知感恩。”梦姐走过时眼角微眯手指勾起,吴质猛吸口气,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临出门又回头:“那魏子京?”

    刘琰接过仆妇啃去皮的苹果,懒洋洋背过身去:“不急。”

    赭丘县是个小城,人口不过几万,城里没几处大户人家,当下所住院落不大只有一进,已经算城内豪宅了。

    主卧旁边隔着一堵墙就是仓房,收缴回来的丝绸钱币都放在这里,墙壁只是一层薄木板,吴质和梦姐在隔壁数钱,十金就是一千枚五铢钱钱,串成串足有三公斤半重。

    串好的铜钱在剧烈晃动,发出清脆响声,钱使人开心,心花怒放要鼓掌庆祝,鼓掌庆祝高歌相伴,刘琰听了一阵眉头就皱起来:“你们不怕吗?”

    仆妇低头在耳边轻语,刘琰捂嘴笑意越来越浓:“都不是吗?”

    “咋能都不是哩。”仆妇说完又开始低头耳语,笑的刘琰花枝乱颤,坐起身猛啃一口苹果眼中精光乍现:“梁王呢?”

    仆妇摇头难掩失落,没能听到八卦刘琰大失所望,挠挠耳朵感叹生活总是如此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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