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陆芊芊那副急切的样子，李菲儿依旧一脸茫然，不知其所言究竟何意。

    “等......等等，六师姐，先不说什么是多余的话......”

    “你好歹先告诉我，四师姐长什么样呐......”

    虽然不知道六师姐为何要突然这么吩咐自己，可李菲儿还是下意识问道。

    既然要李菲儿注意，那总应该先让她知道究竟谁才是她口中的四师姐吧？

    陆芊芊闻言顿时一愣，旋即有些懊恼道：

    “哎呀，我的......事发突然，一时之间忘记说了......”

    “其实四师姐最好认，大概......”

    陆芊芊说着，伸手比了比差不多到自己香肩的高度：

    “这么高......然后是我们天魔宗的吉祥物，长得最可爱的，就是她了......”

    李菲儿：“？？？”

    这么抽象的形容，估计也就只有陆芊芊才能说出来了......

    可李菲儿不知道的是，也正是陆芊芊对瑾芝如此抽象的描述。

    将来瑾芝出关的时候，李菲儿因此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未曾谋面的四师姐......

    “六师姐，能形容得再准确一些吗......”

    “比如......四师姐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特征之类的？”

    “亦或者，四师姐平日里喜欢什么衣裳，有什么爱好......”

    “至少要说出来一些......能让人一眼辨出身份的特点吧？”

    面对李菲儿那一连串问题，陆芊芊有种崩溃的感觉。

    这也忒复杂了吧？

    陆芊芊想了想，努力回忆了片刻：

    “哦，对了......”

    陆芊芊一副恍然般的模样，仿佛想起来什么十分重要的事：

    “瑾芝师姐她异于常人的特点，就是她特别的可爱。”

    “和九十年前的小师妹一样......”

    得了......

    问了也是白问。

    除了知道四师姐叫瑾芝之外，其他也没啥有用的消息了。

    不过，陆芊芊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形容，好像......

    可能是有那么亿点点模糊，继续补充：

    “其实......”陆芊芊贴到李菲儿的耳畔，向她说了几句悄悄话。

    李菲儿粉色的狐狸耳朵一动一动，可面色，却是愈发古怪。

    难怪六师姐让自己不要在四师姐面前，说些多余的话。

    原来是因为......

    她的四师姐，其实是合法萝莉......

    尤其是那种好胜心极强的“小”萝莉。

    （具体怎么个小法，前面说过，这里不再赘叙。——来自被打怕的作者内心独白）

    李菲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纠结此事。

    不过很快，李菲儿便收拾情绪，转而问道：

    “对了，师姐，按照你的说法，如今四师姐还在闭关冲击帝境，那五师姐呢？”

    “哦，你说如烟师姐呐，她今日刚出关，你想见她的话，我去喊她......”

    说话间，陆芊芊便抬脚往门外走。

    不过刚迈步，陆芊芊却忽然停下，扭头望着李菲儿：

    “小师妹，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不要忘了哈。”

    虽然陆芊芊并未上手，看看李菲儿这么些年来，究竟有了多大的“变化”。

    可她却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小师妹的“对手”......

    恐怕也只有三师姐，能与小师妹一较高下了。

    不，可能三师姐都不是如今小师妹的“对手”。

    听到这话，李菲儿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明白。

    陆芊芊这才放心离开。

    可当陆芊芊的背影消失之后，李菲儿嘴角的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她之所以要同时见，如今身处天魔宗内，且可见到的所有师姐。

    除了要跟她们分享昨晚得知的，有关师尊的秘密之外......

    还要向她们......亲口坦白，自己的罪行......

    ......

    ......

    ......

    不多时，陆芊芊拉着柳如烟走了进来。

    而她们的声音，也让李菲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着急，你赶着做什么，陆芊芊？”

    “哎呀，都说了小师妹来啦，都辣 么 久没见过小师妹了，你难道就不想见见她吗？”

    两位师姐的声音，从门口传入李菲儿耳中。

    紧接着，便见到陆芊芊推门而入，带着刚出关没多久的柳如烟走了进来。

    让李菲儿没想到的是，那个曾经一口一个摆烂的师姐......

    如今居然也晋入了圣境？

    李菲儿有点懵。

    就在此时，柳如烟也看到了李菲儿。

    只不过。

    在她看到自己和陆芊芊的那一瞬间，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双手也不自觉地放到身后。

    在和她对视上的那一刻，更是错开了视线，低下头去......

    一副心虚畏惧的模样。

    “小师妹，我叫五师姐来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她，当然，如果她不懂，你也可以来问我。”

    说着，陆芊芊志得意满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柳如烟懒得理会自卖自夸的陆芊芊，而是扶了扶叆叇，自顾自坐到了李菲儿对面：

    “咳！”

    轻咳一声，柳如烟清了清嗓子：

    “小师妹也坐吧，别站着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害怕，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透过隐藏在叆叇之下的阴阳瞳，她自是看出来——

    此时的李菲儿，似乎很是犹豫，心中隐隐还有几分惧怕......

    “是啊，师妹，有什么事直接跟我们说就行了......”陆芊芊附和道。

    只是，李菲儿接下来的行为，竟是远远超乎二女所预料。

    只见李菲儿深吸一口气，并未坐到刚刚自己的座位上。

    而是......

    径直向着柳如烟二女跪下，眼眸之中，尽是愧疚：

    “我......其实一开始拜入师门，并不是真心的......”

    “只是......为了寻找父母的踪迹......”

    “再加之预知未来的能力，而被人所蛊惑......这才演了一出戏，拜入了师门......”

    李菲儿将自己一路以来的心路历程，以及所见所为......

    毫无添油加醋，一字一句，托盘而出......

    包括，对顾风是如何从尊敬变为怨恨。

    再到前不久，按照李无极的吩咐，向顾风出手一事......

    全都说了出来。

    而这一番坦诚交代，顿时使得柳如烟和陆芊芊皆沉默下来。

    “......”

    屋子里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李菲儿也认命般闭上了眼眸。

    静静地等待来自师姐们的审判。

    也是......

    自己对师尊做出了这种事，哪怕师姐们将她杀了，李菲儿也绝无怨言。

    听着柳如烟那逐渐逼近的脚步，李菲儿的长长的睫毛也不禁微微颤抖。

    不过，令李菲儿没想到的是，想象中，师姐们的巴掌，并未落下。

    她的一番真情吐露，换来的，则是来自师姐们温暖的怀抱......

    柳如烟与陆芊芊，一同将李菲儿从地上拉了起来，轻柔的抱住了眼前自责的师妹：

    “地上凉，先好好坐着......”

    李菲儿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幽香，以及两位师姐那双美丽的杏眼。

    “我该死......”

    李菲儿感受到柳如烟的温暖，眼泪止不住淌了下来：

    “我伤了师尊......”

    柳如烟闻言，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眼前哭成泪人的小师妹。

    至于她先前所说的一切，柳如烟虽然也有所预料。

    但她也知道，小师妹的本质并非极恶......

    毕竟，除了三个界主之外，还无人能躲过她的阴阳瞳......

    柳如烟伸出纤细的指尖，将李菲儿扶到椅子上后，帮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傻瓜，就连陆芊芊那个小傻瓜都懂得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站在一旁的陆芊芊，被cue到之后，却对柳如烟说的话云里雾里：

    “什么道理......我怎么不知道？”

    柳如烟瞥一眼一脸困惑的陆芊芊，接着解释：

    “小师妹，你不会真以为，师尊会被你伤到吧？”

    “别的不说，光是师尊的肉体强度，都远远超过那些传说中的神只。”

    “那些神只引以为傲的本命神器，甚至都没办法在师尊身躯上留下一道划痕。”

    “师尊如此强大，就连天道都无法在师尊手中讨到任何好处。”

    “又怎可能被不过是渡劫期的小师妹所伤呢？”

    闻言，陆芊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啊......师姐说的没错，就连我都伤不到师尊，小师妹怎可能伤得到师尊呢？”

    李菲儿闻言，心中依旧自责无比，俯下泪眼朦胧的双目，看向自己的双手：

    “可是......师尊的血，当时流到了我的手上......”

    “那可是真的血啊......”

    李菲儿声声颤抖，如泣如诉。

    仿佛，顾风的血，还残留在她的手上，深深铭刻进，她的手中......

    “师妹，按照你所说......”

    “你当时之所以将桃木簪，给刺入师尊胸口......”

    “是为了配合李无极，将师尊给困在混沌葫芦中......”

    “接着天道那家伙现身，解除了你神识之中被封印的记忆，对吧？”

    柳如烟忽然打断了李菲儿的哽咽。

    李菲儿怔怔抬首，望着柳如烟：

    “嗯......”

    柳如烟闻言，若有所思。

    不消片刻，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事情大致的全貌。

    混沌葫芦，她也知道，那是堪称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几大混沌至宝之一。

    首先，李无极绝无可能催动混沌葫芦。

    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未有人见过。

    甚至就连神只都难觅其踪的混沌至宝，绝不可能不是李无极一个小小帝境所能催动。

    加之当时的情况，定是天道作祟！

    至于顾风为何要故意负伤......

    想必混沌葫芦的催动，除了天道的古老法诀之外，定然还有其他条件。

    比如......

    正是要让顾风受伤，亦或是心境受损，这才能将其收纳其中。

    至于顾风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柳如烟不知道。

    她更多的猜测，反而更偏向于——

    以身入局，从而将能威胁到师尊自己的混沌葫芦所破坏。

    柳如烟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陆芊芊在旁边，听完之后如醍醐灌顶般颔首附和：

    “是啊，我就说嘛，说不定都不是因为小师妹，才让师尊受伤。”

    “而是师尊悄然用魔刃，划开了自己的胸口......”

    李菲儿闻言，泪水这才堪堪止住。

    这么说来......

    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个可能。

    按照魔汐的说法。（昨晚李菲儿通过和魔汐之间的交谈，知晓了顾风“修为尽失”一事。）

    其实在顾风到达万古山脉之前，便捏碎了血色玉符。

    唤醒了身为刀灵的她，同时让她隐匿在特殊空间中，别轻举妄动。

    如此说来......柳如烟说的，倒确实是有可能。

    莫非......

    伤了顾风的真不是她？

    正当她心中困惑之时，柳如烟的声音，再度打断了她的凭空猜测：

    “这样吧，师妹，你把师尊送你的桃木簪给我看看......”

    “呃......好......”

    李菲儿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

    将存放在储物戒中，一只精致小巧的木盒拿了出来。

    木盒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支桃木簪。

    柳如烟双手拿起桃木簪。

    同时将别在头上的一只通体漆黑如墨的玉簪，给取了下来。

    仔细观察......

    可惜，无论是向其注入灵力，还是用阴阳瞳，试图看穿什么......

    柳如烟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桃木簪，与她手中的墨玉簪，都是顾风亲手所制，分别送给她们师姐妹的。

    陆芊芊走了过来，盯着那枚玉簪，眉宇之间，泛起一丝疑虑：

    “师姐，怎么了吗？”

    “是这桃木簪有什么问题吗？”

    ......

    ps：抱歉，昨天身体不太舒服，睡得比较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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