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窜端匿迹雪狼夜袭；牛刀小试宝玉破城（三）

    为了策应冯家运粮，卫若兰送宝玉回去后，便把防线往前提了些，横竖后面还有冯紫英的，再不济还有父亲老卫王不是。卫若兰前提防线，宝玉同石玉两个倒是方便。

    得了快马急报，卫若兰也带人来迎，等见了宝玉，上下看了一回，这才笑道，“二哥便是二哥，果是了得，这才几日光景，便把人捉了来。”

    “可说了，这才几日光景，口才为何如此了得？”宝玉一句，说的卫若兰和石玉都笑了起来。

    笑罢了，又说了话，石玉便借口转转去，他知道宝玉和卫若兰不同别个，必是有话说的。宝玉问了回京中之事，卫若兰说的自是比谢鲸说的仔细，也知宝玉关注点在哪。又问回卫若兰怎么样，得知都好，倒也放心。于是交接一回，这才同石玉两个回大营。

    见二人回来，谢鲸便把地图什么的，都摆了出来，只等宝玉拿主意，年前怎么的要破下一城的。即便宝玉来回路上都在想，可依旧没个好主意。沈世文见宝玉直皱眉，便道，“所幸不远，依我说，倒不如上去看看，总好过坐了帐子里空想。”

    “确是了，就在眼前的，又摆了图做什么呢？”谢鲸说着话，请宝玉。又命沈世文留守大营，这才带了宝玉和石玉连个去窥探三城。边走还道，“当日说起：想着王城一动，这边的叛军就会出来了，那时借助铁弓野战才好。谁想了，这还真是能挺着的。死活就是不出来了。”

    宝玉知谢鲸说的是自己当日和他的商议的法子，绕路过去偷取叛军主城，然后引这边守军出来，利用铁弓手打野战，克制骑兵。可机缘巧合之下，蒋玉菡扮了郡主，可说是兵不血刃擒贼夺城。这也罢了，没想西海沿子更新换代如此之快，这个王捉住了，根本就没一个想勤王护驾的，而直接选了新王出来，如此一来，当日围城打援的计划就算泡汤了。而野战也变成了攻坚战。加之城中守军顽固，根本就不出来见阵，害的谢鲸三人是三个城交叉着打，可就是不见功。

    三城中，宝玉最为熟悉的是宁安城，当日夺城过了，又守了小半年的。后来因粮草不济，众人有假意受伤的，还有宝玉这般走的，又有战败的，最后还折了三千来的人马，可算退下来了。可眼下来看，攻取此城不大划算，最好是直取永安城池。只要得了永安，余下银安和宁安的补给线就断了一半。如果防卫的好，断了两城粮草的话，没准能来次围城打援。想着把意思说了一回。

    谢鲸倒也认同宝玉说法，只是三城中，顶数永安洲的城池最是坚固，当日和沈世文，石玉三人分打三城之时，也是自己啃得这硬骨头，结果是蹦了牙。眼前宝玉再次说起，谢鲸倒也不瞒着，就连自己惨状都说了一回，可见交心。当然也说明谢鲸不看好从此处动手。

    石玉道，“眼下不过是先看看，哪里都是好的。”谢鲸点点头，心里也盼着宝玉能有好法子，便从永安洲开始看起。

    对于宝玉来说，就是二选一，不是银安城，便是永安洲。等看过后，宝玉心里有数，怪不得打不下来呢，城高坚固不说，拖的久了，银安和宁安的人马一到，就是合围。要是没有充足的兵力，想打援都不成。只要你敢援军，城里人出来，就是反包围。这个宝玉不陌生，前几日南安王爷便是此法，吃掉了西海沿子的新王。要想没这个麻烦，运兵就要快了，速战速决，不给那两城的反应机会。怎么打？

    城墙拐角是动不得了，最常见的就是攻打城门，可这城门看着就是那么结实牢固，即便火攻成了，又没人救火，三日怕是都烧不完。更别说学那蘸金斧的用冲车撞，多少人也撞不开的。除非……宝玉想着问谢鲸，“咱们没炸药吗？”

    “什么药？谁伤了？”谢鲸没大明白。

    宝玉道，“火药啊！火炮，红夷大炮没有吗？”

    谢鲸道，“红夷炮京营倒是有，不过不多，咱们这边也就不用说了。”

    宝玉道，“火药总该有罢？”

    谢鲸道，“同样不多，也没人用。用一回太也繁琐了。有那功夫，人早就到了近前了。”石玉一边也是点头，觉得谢鲸说的道理。

    宝玉道，“咱们攻城用，不是很好吗？”

    谢鲸道，“那玩意太也伤人了，而且不看是谁。你会用？”

    “不会，不过可以研究一回，成不成就算个路子罢！比不动略强些。”宝玉说着又指了永安城池道，“城太也高了，云梯没什么用，塔车又靠不上去。想来想去，觉得火药是个法子。”

    谢鲸皱眉道，“不是更难过去？”

    “想了一回，你们看看这般如何……”宝玉捡个枝条，蹲下写画起来，然后只给石玉和谢鲸看。

    看过了，谢鲸叹道，“好大手笔！”

    宝玉道，“说起来却是麻缠些个，不过要是成了，咱们的人可少损失不少人的。”

    “是个说法，没准可行。”石玉说着看向谢鲸。

    “既求了你，说不得要依着你的。”谢鲸说着一笑，“别多心，左右咱们没办法不是。”

    宝玉笑道，“真真什么话都紧着你一人说了！”谢鲸得意地晃晃头。石玉见老大天真一面，也是笑了起来。

    既是应了宝玉的主意，余下的便也不用看了，三人快马回营，分开行事。宝玉去琢磨火药；石玉去打造变种冲车，就按照宝玉说的木马屠城来，只是躲藏隐蔽，避免兵士受伤的；谢鲸亲自去操练铁弓手。沈世文负责守卫军营。

    三日后，谢鲸列阵准备攻城。城上守军嘲讽意味十足，又见一巨大行动很是不便的冲车被推出来，更是笑的不成了。宝玉见了很是欢喜，只要你们傲气上来了，这一仗就有得打。

    谢鲸过来对宝玉道，“这一阵就听你的了！我真正做一回先锋。”

    宝玉笑道，“莫要架弄我！”

    谢鲸点指一回，才对宝玉道，“没见了，一听说扇子将军压阵，咱们的人气势都足几分。你不说话，他们都是不依的。”

    宝玉道，“知你的心，想着提势气，只是我哪里见的长远呢？赶明个回去了，这边该怎么样？”

    谢鲸道，“只说去迎你会师就完了！”

    “说是说笑是笑，眼下可不能玩闹的，你赶紧中军坐镇才是，我们也好行事。别忘了把柳兄和蒋兄带了身边。”宝玉说着赶紧让谢鲸，他可最怕这个的，一旦兵士归心，自己不反必死。

    “看来又要偷懒了，好，只当听你的了。”谢鲸说着话，招呼柳湘莲和蒋玉菡回中军坐镇。

    宝玉，沈世文，石玉三人见谢鲸归位，这才开始分头行事。石玉指挥兵士推动巨大的冲车往城门靠过去。这个冲车是按宝玉建议打造的，外面看起来很是唬人，实际上是虚有其表，中间都是空的，说起来更像是走廊通道，只是用来掩护人的。冲车一动，后面摆了几个投石车。两翼是铁弓手，以防叛军开城门出来，伤了冲车下面的兵士。

    等冲车过了半场，城上守军更是迷茫了，难道就靠这么个蠕动的东西来攻城？即便靠着它撞开了城门，又能怎么样呢？后面大军能挤进来多少？不是填楦儿吗？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这冲车就是不紧不慢往前挪动。钝刀子杀人，太也折磨人了。终于在距离城门五十米左右，这冲车不动了。

    城上的兵士都笑起来，可说了，这么大的物件，多人才能推动了？能跑了这样久，已算不亦了。哪成想他们笑容依旧挂在脸上的功夫，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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