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占摇头：“都不是，普通人而已。”

    若涵向来不喜欢卖关子，但见我没出声，也作罢。我能体会，便直言不讳：“你打开通道干什么？你想把坟穴下面的阴灵冤魂都放出来，全部借尸还魂，乔占本人恐怕是你们第一次这么做的试验品吧。你不想让人知道，所以继续冒充乔占，骗的了别人，骗了不自己，也骗不了我们。”

    “乔占”一脸无所谓：“讲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我突然好奇心大发，凑近道：“那你是谁？”

    “乔占”温和一笑：“我能出来的原因，是在生时还有善根，得天时人和地利。”

    我向后靠去：“我凭什么帮你这个忙？”

    乔占答道：“它是个出名的好机会。有多久了，几十年来，石油大楼厉魂之坟这件事一直没有解决，之前几任法师，大动干戈，败数而归，久而久之，俞传俞烈。政府的大楼，硬生生的放着一座坟，正是先前几位法师均不得力，此事已有一定影响力，而且几乎各地人尽皆知，谁如果在这个当口解决了。。。”

    我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张熙笑了笑：“五百万，从台湾请了谁？”

    “乔占”没理会，接着对我说：“可以先到马兰西亚。。。”

    我再次打住乔占道：“我不需要去台湾和大马镀金，我用不着走那步，你们弟马喜欢扬名四海，是你们的事，我用不着来回一趟，做些营销包装，提高身价，刀好不在背上，那些是经纪人玩的活，有真本事何至于此，那是做给人看的。”

    “乔占”缓缓道：“这正是‘它们’看中你的原因。

    我讽刺道：“这事我还走不了了是吗?”

    “乔占”摇摇头：“这就是你的地界，你所生活的地方，你的第一劫。”我跟着他的话说：“那我出家呢?”

    “乔占”哈哈大笑：“任何人寿终正寝之前，都有业障，佛家人也一样。”

    我也笑道：“一朝走偏门，万古皆枯荣。”

    “乔占”止住笑，哀怨的看着我：“你知道我的身世了吧？”

    我轻轻拍了拍桌子：“你若不是在生时候，民国时期，做过阴阳先生，也助过人，你以为纯凭怨念能迫使乔占本体出位，乔占也是一方弟马，你能出来，主要是因为你是这些灵中与乔占本人因缘最大的，你并不是最厉害的。”

    “乔占”闭目，稍后沉缓道：“我叫裴永臣，不过你不必查了，生时在小地方，又无大作为，没什么记录。八万四千法门，仙路重重，我无须非要和大乘结缘，也不是只有一条路，一扇门才能位列仙班。佛家戒律太严，还是天人自在”

    我心中无比感叹：“但因为佛家功力好，末了还要找佛门做。”

    “乔占”极不愿承认的表情十分古怪，我有点想笑。

    “乔占”疲倦的对我说：“你不喜欢蛰古吧。”

    我否认：“匪夷所思的事很多，我也没有特别排斥他，但至少我要保证我身边人的安全。”

    “如果偏门开启，”乔占装作不经意的道：“蛰古可以回到十四世纪，你也不用见到那个异类了。”

    我心中一亮，道：“你可知有个地方叫太虚幻境。”乔占摇头，我默默叹息，果然三千大千世界，数如微尘，弟马仙派属于萨满教，虽供奉佛像，但多数皆因为本身影响不广，根基不深，只是借助佛缘说话，其实怎么可能真正了解佛教呢。

    我心中想到的是，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进入太虚幻境，好像省事许多，但又一想到入口难寻，况且再去也不是我了，有些危险，便没再提及。

    莫芸在回程的路上感慨道：“架空，这招果然生猛。”

    吴衍打转向灯：“怎么讲？”

    “应小劫凭什么去做这件事，你让她放出石油大楼后身坟包下的灵体祸害因果？我怎么没看出来合作店呢？”吴衍回头向我道：“你不会真想去台湾吧？”

    我‘啧’了一声道：“你看路。”吴衍转回身道：“真正的乔占怎么办？”若涵开了一点窗户：“管他呢。”我一直看着向后倒退的路灯，经过菲拉铁菲的时候，我和莫芸都不自主的向窗外多看了一眼，只是我有所掩饰，莫芸大大方方。

    车子入库，姜颖开门就道：“董其海来电话了。”我边往楼上走边道：“说重点。”

    “他要送你一桩房子。”

    我哭笑不得：“不用，他什么事？”姜颖开着楼上的壁灯道：“求你帮个忙，拿回来一样东西，给我发了张照片。”我心中已知那东西正是柳静如送出去的舍利子，便挥了挥手：“不看了，我知道了。你打电话告诉董先生，肯定拿回来，房子就算了。”姜颖跟在后面道：“他本来就是搞地产的。”我回头拍了姜颖一下道：“这点诱惑都抵不住，以后还能走正路吗？我在佛前起过誓，三誓其中一个，是只走正路，不做歪门邪道的事，寺院佛前起誓，不是儿戏。”姜颖嘟囔：“我就是说说。”

    吴衍在楼梯上道：“你打算怎么办？你也不用非答应，一趟浑水。”张熙从后面走上来：“只怕现在不答应，以后也是被动卷入，脱不了干系呢？”

    我想到的也是这点。

    莫芸皱了皱眉：“奇怪，难道应小劫有什么弱点可让人乘机利用吗？”

    张熙摇头：“情谊若算，这事儿也不沾边。她就是冥冥中与此事有关，此事就在这个城市，她若不走，也就是脚底下的事。”

    张熙喜静，回房便不再出来，莫芸在楼下冲蜂蜜水，若涵跟我进了卧房道：“要么天黑下来以后我们去看看？”

    我道：“不急，这件事年头久了，其实我也早就知道，只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是，”若涵轻轻的碰了下我道：“我头骨疼，刺痛感强。每每这样，都是有事”

    我道：“我猜你也快有反应了，你能沟通上吧。”

    若涵点头：“但肯定不如现场效果好。”

    我拉着若涵的手坐下来：“现场危险，我们这边的动态，其实厉鬼冤魂已知。”

    “我想起师父以前对我们说的一段话。”我示意若涵，若涵接着道：“师父在生时候说，他当年年轻气盛，在白山黑水间常参与斗法，也常坐降魔除妖的事，那时候师父刚受持楞严法门不久，对于降伏法有很深的研究，但这样周旋的后果，也伤了自己，虽然后无大碍，但至此以后，少参与了很多这样的事，现在我们面对的，正是一桩说不清道不明，但一旦揭开真相就必有代价的事，我总觉得危机四伏，不想让你扯上关系。”

    我安慰了一会若涵，还是回到正题：“如果反应大，晚上就去，别节外生枝，就我们俩。”

    若涵道：“其实我眼前可以浮现出当时当地的样子，不必亲到坟前，我觉得事态严重的原因是，那个地方，以前的处理方法都不对。”

    莫芸端着蜂蜜水上来的时候，我和若涵已经大体上回顾的差不多了。

    当年石油管理局在这一带建楼，本来这一带很多坟的，登报纸要求迁坟，大家基本都迁了，当然也是给与赔偿的。于是就开始建楼，但当建设一半的时候发现还剩了一座坟没有迁走，于是，就当无主坟处理，挖掉算了，工地上的工长叫来一个推土机，结果离坟几米远灭火了，怎么也打不着，又叫了一个钩机，走到坟前几米又灭火了。

    几次事过之后，换了个时间，叫了一个新挖掘机，工人技术很好，结果上去一钩，掉了一个爪。这下就没人敢动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继续建楼。

    建成以后，这个坟也是管局领带心头的一块病啊，而且领道来的都坐不长，半年走一个，一年一个的。而且总有事发生，上访的，闹事的，接连不断。于是，就找人，人工挖，结果是人一上去就迷糊。没人挖得了。慢慢的就没人敢动了。

    最具传奇的，也是最后一次据说是请了一个台湾来的大师，花了五百万。结果大师到坟头转了几圈，疯了。。。。。。

    从此，这个坟就再也没人敢动了，至今还在。

    后来当然陆续又出了很多传闻，什么哥俩儿喝多了去上坟，什么坟头常有鬼影出现，什么此坟是高干子弟，家族有官属在朝种种说辞，这种人云亦云的传闻各地多的是，我没有当回事，但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一条是“如今这里已成为出马仙的圣地，凡是出马的，化事儿的，都愿意来这上点香火，摆点糕点水果，烧点金银元宝，一看到这句话，我本能的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一时又捋不出头绪，索性放下资料，冲若涵道：“晚上悄悄去一次，不必多说，沟通一下就回来。”

    若涵道：“俊帧倒是可以派上用场呢。”

    我没有同意：“你我都知道，鬼是分很多种类的，依据死法和生前的业力不同，俊帧生前就无功力，又属善辈，现在也无法力，他不能跟厉鬼抗衡。”

    若涵想想也是，楼下在煮粥，说好周末约些朋友过来，最近大家太疲惫了，有时候我也于心不忍，心中一团乱麻，偶尔听到门铃响，我发短信下去给吴衍，交代我不在，便从门口反锁，看了看表：“十点走就来得及，地方不远。”

    若涵突然道：“这事你知道多少年了？”

    “最少十年。”

    “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过。”

    我道：“你人在英国，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国内很多事情很复杂，举国体制，法师有真道行的少，有道行又有德行口碑的就更少，这是一个很特殊的身份，有高端文化层面的寥寥无几，太低下的都是仙堂子缘重，跟大乘佛教没什么关联，久而久之，就生出一种社会现象，经过包装的，往往就能得到人们尊重，东北底层的，多为出马仙，得行也较低，自然不能让人信服。讲的了佛法的，背不下佛经，经文倒背如流的，算不了卦，算的了卦的，不懂西方玄学，了解西方星象的不懂东方命理，懂得东方命理的，少有闻习佛法的，最后半瓶吊子居多，很少有人可以几样兼顾，稳稳不动。”

    若涵道：“其实也有几个人，我们知道的名字里就有。”

    我笑笑：“海涛法师算一个，但已经出家了，在外面的，我算年轻人，上了点年纪的，都退避三舍，谁管无用事，剩下一下杂七杂八，为了钱胡编乱造，人们平时还很聪明，偏偏在这些事上，毫无智慧。”

    若涵看看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道：“趁机走吧，提前去一会，楼下人多了你一打招呼就得好半天。”我披上件外套，点点头，跟着若涵下楼，说是出门买点东西，就近，几步就走出门外，若涵指了指车库，我道：“不动车库里的车，租车去吧，你一发动，一楼都得来问。”

    若涵点头，摸了摸头骨，租车很方便，提前出来的时间也刚好用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十点，昏暗的大楼矗立在二月寒凉的空气中，若涵和我走了一条捷径，直奔坟墓。每走近一点，若涵就皱一下眉，我拉着若涵的手，终于站在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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