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门外的苏亚其一直站到中午,即便我的立场已经逐渐动摇,但父母的工作完全没办法开展,他们仍旧如临大敌,之后物业公司的保安也开始介入,在苏亚其的问题上,老人们好象总是不能冷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表示无论怎样也不能把茉茉交给那个不经过他们同意就带走女儿并且长久时间没有消息的混蛋,母亲的情绪一度失控,茉茉出走后的一场大病让这个更年期女人的心脏不堪一击。这期间我确实站在了苏亚其的立场上,试图为他争取,争取哪怕一点点的宽容和希望,但努力的结局便是母亲捂着胸口倒在父亲的怀里,我慌忙的为母亲找药,然后被父亲一把推开,最另我无法接受的是,这个驰骋风云的老头竟然和苏亚其一样,也是满含着泪水,他一边给母亲喂药一边对母亲说,他们都长大了,没想到一个也没留住。这一刻的父亲真的老去了,说话已经没有分量,有的只是沧桑和绝望,于是,我彻彻底底成为一颗墙头草,再次转换了立场,重新站在了父亲这一方。我突然觉得这段时间好好像每个人的眼睛都饱含着泪水,每个人的情绪都无处发泄。到了这个时候,我想这件事已经到了谁也拖不起的地步。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去面对和解决问题,这个人,就是茉茉。
我打开茉茉房间的时候,她背对着我站在窗户前面,那个背影让人心疼。
我走到她的后面对她说,茉茉,苏亚其来了。
茉茉说,陈锋,你知道么,苏亚其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了。
茉茉的这句话同时让我知道,她也这样站在窗口,一天一夜了。
之后茉茉突然拉开窗户,冲着楼下的苏亚其歇斯底里的喊道,要么你滚!要么我死!
仅仅五分钟之后,苏亚其走了。
要么你滚!要么我死!茉茉的这句话,整整在别墅区萦绕了一天,以至于这一天走到哪里,周围似乎都充斥着茉茉的声音。
又过了半年,茉茉二十五岁生日,苏亚其终于音讯全无。
那一天苏亚其走掉之后并没有回到村子里,也没有再来找茉茉,之后父亲迅速为母亲提前办理了退休。我也开始逐渐接手父亲全身心的投入到公司,这半年中茉茉也重新回到了学校当老师,只是茉茉性格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没有了以前的高傲和冲动,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认真的备课,冷静的把精力投入到教书上,妥善处理着和周围同事的关系。因为对于苏亚其的事父亲花了很大力度去封锁消息,于是茉茉的身边依然不缺乏追求者。当然,这些趋之若鹜的男孩,能够得到的只是默默轻轻一笑的拒绝。对于茉茉的感情世界,全家有的仍旧是隐隐的恐慌,因为茉茉过于安稳的情绪,或者说因为茉茉超乎大家想象之外的正常情绪,对于家里人的态度,茉茉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体谅和关心,而每一次茉茉的嘘寒问暖都会让两个老人心底不安,因为茉茉从小就是沉默而主观的性格。有着只属于自己的世界观,所以没有人能洞穿她的思想。那些沉默的人总是让人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她下一秒要做的事,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另你措手不及,于是在苏亚其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无论茉茉表现出怎样的姿态,父亲从未放松过对她的警惕,父亲身边的亲信们也一直在对茉茉进行监视,而我则负责茉茉上下班的接送,那时的茉茉在学校里非常出名,很多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觉得茉茉生活在一个奢华而温暖的家庭。只有茉茉自己知道,她目前的一举一动对于家里的其他成员意味着什么,于是日子便在平淡而紧张的气氛中一天一天的过去,虽然生活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再正常不过,但就像静水下的暗涌,并不好预测。
然后有一天,茉茉找到母亲,说,我想结婚。
苏南感觉到一点亮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透过落地窗看见了远方的天空刺出光亮,晨曦和日出即将到来,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而更多的烟头散落在地上。
陈锋问到,故事快要结束了,你在这里住一天么?
不了,苏南说,你讲完我就会走,还有人在等我。
陈锋笑,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苏南说,但我有个妹妹,她叫佟晓。
茉茉第二个男朋友叫刘文化,学历一如姓名,是个在读的研究生,比茉茉大两个月,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城市,是父亲一个合作伙伴的儿子。对于那个人,我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见过一面,书生气很强,不喝酒不抽烟,甚至反对周围的人喝酒抽烟。交谈起来也很吃力,因为他一直在上学,对于社会上的事几乎不怎么了解。思想也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我甚至怀疑他在学校那么多年所学的知识能否真正的回馈社会,这样的人唯一的优点便是让所有人放心,没有控制欲,没有经历,没有挫折和成功,不沧桑也不圆滑,会谦虚的接受别人的意见,听话的走父辈创下的路。永远不会有剑拔弩张桀骜不逊的表现。
父母尤其对此满意,于是茉茉开始交往。
那时茉茉交往的非常顺利,每个双休日刘文化都会来找茉茉,和在学校里一样中规中矩,风雨无阻,从未迟到,并且在日程上的把握也相对固定,逛街,散步,吃饭,互送礼物,并没有更新鲜的想法,他对茉茉不烦躁的性格非常欣赏,有时会在家庭的聚会上大肆宣扬茉茉的优秀,而茉茉在语言和表情的把握上也无懈可击,那时我一直觉得茉茉是认命了,或者说思想又转变了很多,虽然仍旧很少见到她笑,但一脸的恬静和稳重还是逐渐消除了家人的紧张,时间确实可以改变和带走太多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人再能提起苏亚其,而除了工作,也再少有机会路过苏亚其的村子,即便他在茉茉的心里留下很深的一道疤,但并不能在这道疤痕上给自己留出一个位置,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苏亚其远比刘文化要优秀的多,他可以用两天的时间虏下茉茉的心,可以用一年的时间创业,可以用几年的时间来争取想要的东西,这是常人所不能比及的。在他的身上,每一秒钟都是崭新的。自信,隐忍,不羁,坚持,冷静,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胜利,但又是因为他这样的秉性,才会招致祸端,因为一个农民的儿子,从渺小到高大,从让人不屑到形成气候,这个过程,让人恐惧。
后来刘文化投入到学校安排的一个科研项目中,逐渐忙碌起来,那时刘文华和茉茉彼此已经十分的熟悉和信任,加上双方家境的相似,于是家人同意茉茉在休息的时间去看望刘文化,但仍旧是父亲的眼线全程接送安排,这时的父亲,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很恐惧,恐惧无处不在的苏亚其。
刘文化在学校里有一套住房,有时候茉茉会在那里过夜,虽然城市之间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但那时两个孩子的婚事已经安排上了日程,况且刘文化过于的单纯,于是茉茉在刘文华那里过夜的时候父亲便会把眼线撤回来,等到茉茉准备回家,司机再驱车赶过去。这种安定的生活持续了很长时间,每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沟壑已经被黄土埋葬,而阴霾也终于过去,母亲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康复,父亲的精力也终于转移,开始养鸟,买鱼,剩余的时间四处找人下棋。一副准备安享晚年的姿态,在苏亚其离开茉茉快要一年的时候,茉茉的婚事终于定到了来年的春天,刘文化那时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于是相当忙碌,茉茉也几乎在所有空暇的时间里与之厮守。两个人对于婚事的安排都没有提出意见。一天顺利的挨过一天,一直到冬天到来,除夕将至。
然后,茉茉出事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年的除夕。陈锋说,天寒地冻,温度创记录的往下跌,每一家的玻璃上都结了一曾厚厚的冰,仿佛用手指一捅就能击碎。在除夕前的一个月里,连续下了三场雪,最后一场雪一直下到茉茉出事那天,而且异常凶猛,路上倘若不及时清扫刹那间就会埋了脚踝。即便在北方这样的城市里,这种气候也异常罕见。
那场大雪的午后,母亲接到学校一个电话。后勤部的主任悄悄的告诉母亲,茉茉的体检表出来了,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挂了电话之后母亲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焦急,只是嘴上对茉茉和刘文化的隐瞒表示不满,然后背着茉茉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母亲建议把这件事告诉刘文化的家人,准备提前婚期,父亲和我都表示赞成。然后在茉茉回家的晚上,母亲上楼找茉茉谈话,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涉,结果还不到五分钟,母亲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又让整个家庭顿时阴暗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周身湿漉漉的恐惧,后脊梁有一层粘稠的冷汗。
大家都站在原地,看着茉茉一脸阴郁的走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茉茉说,那个孩子,是苏亚其的。
父亲立刻晕厥了过去。
等我安定了父亲然后上楼看母亲的时候,我发现,茉茉不见了。
窗外是鹅毛大雪。这种气候,即便在北方这样的城市里,也是异常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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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茉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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