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府中众人均是没有什么心思用早饭，待赵大夫来府后，再次齐齐聚在了老夫人院中。

    就连要去学堂的沈青冥和沈鸿云也都请了假，一起过来。

    赵大夫待他们看望完了沈老夫人，请出屋内几人，自己和学徒开始在屋中施针。

    半个时辰后，赵大夫才缓缓推开门，面上不似昨日那般紧绷。

    “赵大夫，怎样了？”

    沈向武先迎了上去问道。

    “好在老夫人年纪还不算太大，身子骨硬朗，目前已无大碍，不过仍旧有了后遗症……”赵大夫一边说一边将写好的方子交给药童。

    沈向武心中已有准备，沉声问道：“可是昨日说的……偏瘫？”

    “正是。不过有老夫的施针在前，老夫人现下的症状不算太重，日后好好用药调养着，即便无法恢复如初，也是能够正常生活起居。大将军莫要担心。”

    沈向武闻言，眉头终于舒展几分，“多谢赵大夫救命之恩，如有什么需要，还请尽管吩咐。”

    “日后按时用药即可。饮食以清淡为主，少油腻，切记不可随意动怒，动怒最是容易复发。这些日子我还有其他事情，会叫我的学徒来给老夫人施针，能帮助老夫人恢复一些。”

    “多谢赵大夫。”

    沈向武恭恭敬敬地抱了一拳，迫不及待地进了屋。

    沈蛰寒和沈青冥见状，也跟了上去。

    沈老夫人恢复了意识，已经被婆子扶起，靠坐在了床头边，精神状态仍旧如昨日那般萎靡。

    近看之下，沈蛰寒发现老夫人的右边脸下滑了许多，连带着眼睛和嘴角都向下歪去，整个右半边身子都是耷拉着的。

    看来这个时代，中风后成了这样的状态，已是最乐观的后遗症了。

    沈青冥看着沈老夫人的状态，眉头紧锁，率先大步而去跪坐在了床边。

    他急急地嘴巴一张，却是顿了一下，怕自己太过聒噪，吵到刚醒来的老夫人，轻声问道：“祖母，您如何了？”

    沈老夫人身上难受，见他们一个个面上担忧着进来，心里更是有些痛苦迷茫。

    原本都还好好的，过年时更是精神抖擞地和一家子人有说有笑呢，怎么忽然就半边身子控制不了了？

    若说年纪大，她还不到甲子，也没到那般入土的年纪。

    这事搁谁身上，一时间都受不了。

    她想张嘴和儿子孙子女说两句话，可吐出的字都变成了“哇哇”，嘴角更是流出一滩口水来，越着急越是说不成话，到最后更是连眼泪都哗哗往外流。

    一旁的婆子忙找了帕子，给她擦了擦，又拿出一块叠好垫在了下巴下面。

    沈向武见她这样眼圈红了红，哽咽道：“娘，您别急，赵大夫说您这还能恢复好，别急……”

    伸出手来也拿了个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

    沈蛰寒站在床边，睫毛轻颤，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她早已融入这具身体，也融入这个家庭，祖母待她又颇有疼爱，如今见了她这般难受的样子，心里哪能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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