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蛰寒愣愣瞥了一眼柳氏母女，转过身去，一把将沈锦诗抱起，说道：“月牙，你扶着袁姨娘，咱给她们送回去。”

    月牙紧了紧背上的铁棍，心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背着它们呢……

    柳姨娘母女不敢再闹，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出了院子，这才松下一口气。

    “袁姨娘，这院门……”守门的丫鬟走过来小声问道。

    刚刚沈蛰寒那一踹，半边木门都掉了，还缺了个口子，怕是不能再用了。

    柳姨娘冷眼扫过丫鬟，对着身后的燕飞道：“你去找人换个门来。顺道再找个守门的，这丫鬟我不想再看见了。”

    沈蛰寒抱着沈锦诗，先回了她们的院里。

    急得在院里原地打转的小玉见状，忙迎了过来伸手道：“大小姐，奴婢来吧。”

    “蛰寒姐姐，我没事了让小玉扶着能走的……”沈锦诗在她怀里也小声说道。

    她们虽都为女子，可是这样被姐姐抱着，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蛰寒低头，见她冷得嘴唇发紫，摇了摇头，“小玉，你去把屋门打开。”

    小玉应声，将门帘高举过头，待他们几个都进来后，这才放下。

    冷冰冰的屋中烟雾缭绕，像那寺庙里的烧香处，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呛人的味道。

    沈蛰寒一进屋，就觉得有些呛，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她将沈锦诗放到靠近炭盆的椅子上，问道：“你屋子这么呛，怎么不开会儿窗户？”

    沈锦诗赶紧转身，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手凑到炭盆边暖着，声音有些发颤道：“开窗的话太冷。不过是呛了点，待惯了就没事了，咳咳。”

    她说着也不禁咳嗽两下。

    她们院子每年都是如此，本身姨娘院子里就用的是铜炭，更何况去年开始，管事就把丫鬟用的铁碳掺了一两块铜炭碎，给她们用。

    开始时她们也如沈蛰寒这般，经常呛得咳嗽，可用久了，闻习惯也就渐渐适应了。

    总比什么都没有，冻得手生疮要好一些。

    沈蛰寒闻言，明白是这内宅里的弯弯绕，只叹了口气。

    又伸手将窗户关上。

    现在她们暖和身子要紧，呛就呛点吧。

    后进来的袁姨娘也没好到哪去，轻轻咳嗽着拿了帕子，擦掉自己脸上和头上的茶水，将沈蛰寒给自己的披风又系给了她。

    下一刻，她轻吸了一下鼻子，拉过沈锦诗，直接跪在了旁边：“大小姐，妾身母女多谢你的恩情！”

    沈蛰寒却未动，眼眸淡淡扫过她们。

    月牙将手炉拿给了沈蛰寒，俯身小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不叫柳姨娘他们起身呀？”

    “你觉得他们该起来？”沈蛰寒将手炉揣进怀里，轻飘飘问了一声。

    月牙一愣，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大小姐今日明明出手相帮了她们，怎么现在又要这般？

    沈蛰寒见她们都是一脸疑惑，轻轻拨开身前挡着的月牙，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袁姨娘，你刚才脸上被泼的是不是茶水？”

    袁氏微怔，抬头看了一眼她，又低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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