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门口的柳姨娘，被沈蛰寒那一撞推得有些不稳，被身后的燕飞扶住才勉强站定，抚了抚头上的朱钗，薄唇紧抿。

    净雨又是把脉，又是查看伤口，明明只是擦破皮的小伤，就差拿砂布包上四层了。

    过了好一会儿，净雨在沈馡头上伤口抹了些药膏，才道：“还好，这位小姐伤口不浅，血也没流多少。”

    “那我家小姐怎么还没醒来？是不是摔出什么内疾？那伤口看着也不小，将来会不会留疤呀？”柳姨娘仍旧是那副八字眉面孔。

    沈蛰寒看着尼姑给沈馡上好药，掖了掖被角，温怒道：“柳姨娘，你这是想要咒我妹妹？没听人都说无大碍吗？”

    “是呀，这位小姐受惊过度才晕过去，稍后应是能自己醒来。我这药膏都是从山下大药铺采购，像这样的小伤口，还是能治好的，也不会留疤。”净雨讪笑着解释道。

    沈灵雁暗暗翻了个白眼，歪头看了一眼床上，嗤笑道：“谁知你医术如何，又用的是什么药膏，万一出了岔子担待得起吗？”

    “灵雁，不许这般对师太说话。”柳姨娘斥道，扫了一眼沈蛰寒，意有所指道：“要担待也是咱们大小姐的事，怎能怪罪到师太头上？”

    “怎么是大姐的事？”沈灵雁一副天真疑惑的样子。

    “那就要问问大小姐了……”柳姨娘道。

    沈蛰寒眉心一皱：

    “柳姨娘，如今大家都在担心二妹的伤势，怎么就你一个劲地在找缘由？也好，这会儿大家都在，我就说明一下，方才在后山石阶上，二妹只顾给我递手炉，没注意脚下危险，一个踩空掉了下去。”

    沈灵雁才不听她所说，微歪着脖子坐到了净晴新拿进来的木椅上，阴阳怪气道：

    “哼，你说是二姐自己掉下去的就是了？那里就你们几人，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大小姐，你这般狡辩是为何？若是你下的手，不如就承认错误。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认了错，也不会怎样。只要二小姐无事，回府后我也不会告诉老爷的。”

    柳姨娘捏着帕子，神情担忧。

    她虽不知沈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人不是没醒嘛，想怎样说沈蛰寒，还不是任她发挥。

    沈蛰寒呵呵一笑，身子一歪也坐了下去。

    “姨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和你可不是一家人。”

    柳姨娘拳头捏的死紧，要不是理智尚在，她真想上前狠狠抽这小蹄子几巴掌。

    她面上再也挂不住笑，耷拉着嘴角冷冷道：“今日是我带着你们出来，自然要担起责任，如今出了事，理应要替老爷教训你。你既然都对二小姐下了手，若再不承认，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沈蛰寒眸色微沉，思虑片刻淡笑一声，“我为何要对亲妹妹下手？柳姨娘若是不信，等妹妹醒了询问一番即可。不要在这种时候多费口舌，污人清白。”

    她声音冷冽，又及有气势。

    柳姨娘分明是在借题发挥，若是自己胡闹一番，等回去将军府，她少不了要在爹面前上蹿下跳地泼自己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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