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之前听说了她俩的事情，想着两个丫头都是冲脾气，若是落下心结日后难免多有争执，她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念头，教说一句是一句。

    沈蛰寒一字一句听完，知道祖母是为了顾全大局，作为府中老人，总是偏颇着某些小辈难免惹怨气，只要沈灵雁不再招惹，她也没心思上赶着去找她的事。

    她上手给沈老夫人倒上一盏花茶，莞尔一笑道：“祖母多虑了，我本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先前是忙着二妹的亲事还没回过劲儿来，若是三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好，一家姐妹子弟和睦才是福。”沈老夫人对今日她们两个的温顺表现很是满意，却忽的话锋一转，“不过，府里适龄的丫头都要嫁出去了，你一个做大姐的还在待字闺中，也不知你爹是怎么想的。寒姐儿，祖母现在好些了也有了精力，不如来日就去叫个媒人也为你寻上一门好亲事。”

    沈蛰寒嘴角一抽，赶忙摇头道：“孙女还没到岁数呢，不急，你先养好身子再说吧。”

    “哪里还没到岁数？你这些妹妹都比你小，还不是一及笄就嫁出去了？”沈老夫人满脸的不赞同，眉头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沈蛰寒在此事上说不过她一个老人家，忙打着哈哈，逃也似的借故溜了出去。

    晌午过后，沈向武就允了沈老夫人的话，下令叫柳氏午后回去梨花院，沈灵雁得知这一消息后哪里等得及，吃过饭后就打算亲自过去接。

    柴院门口撤去了守卫，此刻空无一人，连那碍事又恶心人的陈豉，也不知被安排去了哪儿。

    “母亲。”沈灵雁一进屋门就喊了起来。

    两人虽说没有像沈蛰寒与宋氏那般亲昵的感情，然而到底是母子连心，多日未见那种血缘的亲情，在沈灵雁和柳氏各自独自憋闷的生活中提炼了几分。

    在床前收拾的身影立刻转头，看清来人时，脸上满是激动，嘴唇都哆嗦着，“灵雁？灵雁你怎么过来了？”

    她只迟疑了一下，便快步上前捧着沈灵雁的小脸看了看，感觉都快认不出她了似的。

    随即将其抱在了怀里。

    沈灵雁脸被她搓得发疼，有些抗拒地推了推，抬头近距离看清柳氏的面容，也是一样快要认不出她来，惊呼一声：“母亲，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眼前这个如半个祖母一样枯老的女人，哪里还是她以前雍容华贵的母亲？

    这才一月多的功夫，母亲就老了不止五六岁，原本保养得光洁的脸上已满是桔纹，眼底更是带着淤暗，憔悴的样子还不如祖母有精神。

    ……身上更是隐隐有了臭味。

    沈灵雁眉头皱了皱，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受的委屈情绪微动，一时忘了抗拒，鼻头一酸，“女儿当然是来接您的。您有没有受苦？那守门的小人定是给您苦吃了！”

    想到她当初想来看望柳氏，在门口被陈豉为难的情况，沈灵雁真恨不得一脚将他命根子踹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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