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好歹也是个姨娘的身份，说上两句求情话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她也允了陈豉郊外一处大庄子的好处，足够他后半辈子无忧了。

    柳氏本想着，就算自己目前伤不到沈蛰寒，恶心她总是能做到的，暂时先解一解心头之恨，不然她在屋里想着近日的事情真要气出疯病了。

    柳姨娘对着袁姨娘翻了个白眼，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沈蛰寒，哗啦一盆脏水就破了出去，“不过，妾身今日倒是没瞧见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啊，您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刚刚难不成是在府里散食？好好的怎么也不带个丫鬟。”

    她心中十拿九稳，月牙与陈豉有没有暗生情愫她心里明镜似的，然而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情况如何，陈豉又是一口咬定与月牙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还要把月牙搜出来验一验处子之身？

    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来验，就是将脸面扔到泥地里踩上几脚，今后还有什么颜面苟活？

    这么丢脸的事情，以沈蛰寒爱护月牙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做？

    既然陈豉光着膀子在小黑屋里，说是与月牙有私情，月牙有一时找不到人，没有的事情都能传成是有了。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姨娘这么一说，众人心里被勾起了好奇，目光又齐齐看向了沈蛰寒，像个被飞鸟吸引的一群猫儿一般。

    方才她是从墙头忽然出现的，库房的那一边是个竹子假石头拼凑成的小花园，府里主子们有闲时会去逛一逛，现在刚过午后，去那遛食很是合情合理。

    这时，不知从哪靠近过来一个眼生的小丫鬟，脸上有着不少浅浅的雀斑，凑到沈蛰寒身边轻声道：“人无碍，在治。”

    沈蛰寒一愣，见她低垂着眉眼一副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样子，明白过来她或许是姜予璘用来给自己传信的，假装咳嗽两声，趁大家都互相议论的时候嘴唇动了动道：“让她去抓酸梅汤。”

    小丫鬟闻言轻轻答了一声，再次隐在了众人里。

    沈蛰寒安心不少，看着柳姨娘，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笑了一声，“柳姨娘今日兴致不错嘛。还有心思与袁姨娘对嘴几句，禁足禁得你真是胆量见长。”

    “噗！”周围的下人忍不住轻声掩嘴笑了起来。

    柳姨娘被老爷软禁这么久，在府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府里心思活络些的下人早就不拿她当回事了，笑出声叫她听到都没人出来认错。

    沈蛰寒就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抬手拂了拂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袁姨娘一个手握张家权的人还要依你看？你现在在府里，连个丫鬟都不如，也配在这问东问西的？”

    柳氏被她的话狠狠戳了一把心窝子，终于忍不住，当即跳脚道：“大小姐！我以前好歹也是这府里半个主子，怎么就不配问问了？倒是你，平日嚣张跋扈，也把丫鬟惯得跟个小狐狸似的，不定是不是在府里卖尽了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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