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现在司马孝恭终于明白为什么孙子写兵法的时候要把这句话放在开头了,因为晋军又一次攻城的努力失败了,从开始攻打龙首关到现在已经五天了,期间晋军进行了十几次大规模的攻城,但是到现在为止,不要说登上城墙,就连护城河都没有填平。就在刚才,一万大军在箭矢和抛石机的掩护下,顶着盾牌想去填平龙首关的护城河,可是被守军击退了,听说损失了一千多人。
司马孝恭还记得刚来到龙首关的时候护城河的水还是清澈见底的,现在却已经被双方将士的鲜血染红了,鲜红的河水里到处漂浮着双方将士的尸体,连空气里也传来令自己作呕的血腥味。望着退下来的士兵司马孝恭自问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司马孝恭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出生晋帝国的皇室司马家族,虽然只是旁枝,但他的父亲毕竟还是郡王爷,所以他也被封为右千牛卫大将军。这是个从四品的官位,在本朝的武职中已经是一个很高的品位了。
这个所谓的右千牛卫大将军是本朝环卫官中的一级官职,本朝环卫官乃指:左、右金吾卫,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屯卫,左、右领军卫,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共十六上将军、大将军、将军。
环卫官,前朝大唐就已经设置,统领宿卫兵。本朝沿设,不过却没有实际的职事,用以除授宗室与任满还阙的地方帅守,或为武臣赠官。所以这个所谓的大将军听起来够威风的,其实不过是一个只拿俸禄不管事情的闲职,是朝廷专门为那些功勋子弟们特设的,说是大将军,手下是一个兵都没有。
司马孝恭自幼尚武,逢人就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洲,请君且上凌烟阁,落个书生万户侯。”他的郡王父亲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向朝廷讨了一个右千牛卫大将军的闲职给他。当司马孝恭知道自己当了大将军的时候还兴奋了好久。但是他不久就认识了这个所谓的大将军是什么货色,更让他生气的是,当他知道前任的右千牛卫大将军是被俘的伪楚国国君周保权后,这么自己堂堂一个小王爷会和一个亡国之君为伍。
本来像他这样一个所谓的右千牛卫大将军是没有机会参加这次南征的,不过这次南征的主帅是皇三子吴王司马明安。司马孝恭是郡王的长子,所以获得了“陪太子读书”的荣耀,二人自幼就在大内的官学读书,私交甚厚。听说这次吴王司马明安要南征,他立刻请求跟随大军南征,司马明安也就同意了。虽然这件事情招来了朝廷中许多大臣的非议,他们认为这与朝廷的制度不合,但是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王子,身份何等尊贵,那些反对声也就立刻消失了。
“回营吧,今天就到这里了。”在司马孝恭身边一身明黄甲胄的司马明安对部将下令。司马明安今年才二十七岁,只比司马孝恭大了三岁,在他的身上看不出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傲慢的一面,常年领兵作战养成他杀伐决断的性格。
“皇兄,”司马孝恭策马行到司马明安身边说道:“我觉的这么打下去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五天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七千多人,但是没有一点进展。”
司马明安笑着看这位初临战阵的堂弟说道:“攻打城池就是这样的,一座守备坚固的城池往往要用上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攻破。龙首关是大理北面最重要的屏障,大理立国数百年间一直在经营这里,如果我们几天就能攻陷这里,那才叫我奇怪那。”
司马孝恭回头看了看龙首关那坚固高大的城墙,还有关外的步军大营和关城成犄角之势,加上这里依托苍山洱海而建的险要地形,确实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是臣弟以为我们不能一味的蛮打,想当年乐毅半年打下齐国的七十余座城池,总不见的也是这样蛮干的吧。”
“哦,那王弟有何妙计助为兄破敌。”司马明安干脆将问题踢回给了司马孝恭。
“这个嘛,臣弟还没有想到。”是的,面对这样一座坚城,初临战阵的司马孝恭简直是一筹莫展。
司马孝恭的回答引的周围的将士们一阵大笑,这种无礼的举动让司马孝恭感到很委屈。
“好了,别笑了。”司马明安立刻给自己的堂弟解围,说道:“放心吧,我也不想用将士们的尸体把护城河填平。你上次不是问我龙卫马军去那里了吗?不妨给你透个底,这一仗就看呼延大将军和他的龙卫马军了,不过他们好像比我估计的晚了。”
“龙卫马军,他们不是骑兵吗?攻打城池又不是野战,要骑兵有什么用?”虽然司马孝恭有这样的疑惑,但是他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他可不想再引来那些将校们的嘲笑。
呼延赞大将军可不是司马孝恭那种这样名不副实的大将军,他是开国功臣之后世袭的候爵,帝国禁军上四军龙卫马军的指挥使,军中公认最善战的大将军之一。现在他正带着龙卫马军穿梭在龙首关西北苍山的崇山峻岭里,原本他和主帅吴王司马明安预订用五天时间穿过这苍山,奔袭大理的都城天河城,可是现在好象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这段路程需要七天。
为了这次偷袭,呼延赞大将军命令龙卫马军放弃了所有的辎重,每人带十日粮,争取五天穿过龙首关西北苍山的崇山峻岭。原本事情还是很顺利的,部队的行进速度让他很有信心完成这次任务。可是到了第二天,龙卫马军遭遇到了一个在苍山生活的小部落,虽然呼延赞不知道这些山民是否会向天河城的守军汇报自己军队的行踪,但是他可不想留下任何的隐患,所以大军偷偷的包围了部落的山寨,清除了山民的抵抗,并且“友好”的安排还活着的山民跟随大军一起行动。呼延赞大将军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类似的意外确实很多,一路上他已经消灭了四处山寨,并且不得不携带二千多山民,这都严重的拖累了大军的速度。
“知闻所的那群混蛋,他们居然对老子说这山里除了兔子外什么也没有,害的老子在殿下面前夸下海口,只要五天就行,难道那些山寨里都是兔子。回去后老子和知闻所的混蛋们没完。”这是一路上呼延赞唠叨的最多的话了。
不过现在,龙卫马军终于走出了连绵的群山,虽然比计划多用了二天时间,但是呼延赞终于能隐约看见天河城的城墙了。
一名斥候策马来到呼延赞的身边,拱手性礼道:“禀指挥使大人,属下发现天河城北门有一只军队准备出发,大约有一千人,带了大量的马车和许多民扶,看来是准备向龙首关运送辎重的队伍。”
呼延赞兴奋倒:“送辎重的队伍,有一千人,好极了,老子在山里转的头都疼了,这群小混蛋正好给老子练练筋骨。”
呼延赞的副将王允明知道大将军的手又痒了,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指挥使大人,我军现在刚刚走出山地,而且许多人还没有跟上来,现在只能集结七千人左右,末将认为我们还是等等没有跟上来的弟兄,最好稍稍休整一下,弟兄们已经七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呼延赞现在对这个前怕虎后怕狼的副将已经失望透了,他回答道:“妈的,老子只知道兵贵神速。何况我们有七千人,难道怕他们这么点人马,至于那些没有跟上的人,留下几个人等他们。妈的,居然有这么多人掉队,要是让姓来的他们知道,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呼延赞回过头,看见不远出二个都校正在集结他们的人马,一个都校应该带一百人,可是现在由于许多人掉队,几乎没有哪个都校手下能够满员。那二个都校的手下虽然也没有能够满员,但是都已经聚齐了九十人左右,是现在军中表现最好的了。
呼延赞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语道:“小雨和小彭是不错,看来这仗打完我应该升他们这二个小混蛋做指挥了。”
晋宣帝司马颉承平15年,十月二十三日午
大理平江郡王、左将军段裕宏在韦天翔出发后成为了天河城的守将,全权负责天河城的防御和向龙首关运送辎重。现在他正在检查的这只辎重队运送的全是龙首关最为紧缺的弓箭、檑木等东西,如果没有了这些东西,龙首关就无法坚持下去,所以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的辎重队在天河与龙首之间来回奔波。
段裕宏正在城楼上嘱咐那员带队的参将:“路上要小心,如果韦大将军那里缺什么的话,你立刻派人回来禀报,千万不能耽误。”
那员带队的参将却根本没有把段裕宏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只要龙首关没有被攻破,那这次行军就和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散步一样安全。当然他可不敢把这样的想法透露出来,他正想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回答段裕宏的时候,从城楼上传来一声大叫:“将军大人,敌袭,全是骑兵,太多了,至少有五千人。”
此时段裕宏的脸变的苍白毫无血色,他在听到敌袭后也马上注意到了远方地平线上卷起的漫天尘土,是的,那一定是大量的骑兵,步兵行军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卷起这漫天尘土,多年从军的经验告诉自己,那名了望兵不是危言耸听,这至少是五千骑兵在全速冲锋。
“想留下等死吗?”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城楼混乱成一片,许多士兵立刻仍下武器跑了,许多士兵忙着关上了城门,拉起了吊桥。
“你们疯了。”段裕宏看见几个士兵在拉吊桥,立刻跑过去制止,“外面有我们的士兵,你们拉起了吊桥,不是在断他们的生路吗?快放下。”
那几个士兵从来没有打过仗,在他们看见敌人的骑兵如风一般从远处过来,仿佛看见的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他们本能的想拉起吊桥,所以没有人会去想外面的一千弟兄和那些临时征集的民扶。
当段裕宏过来命令他们放下吊桥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接受命令,准备反转绞盘时,段裕宏狠狠的一咬牙道:“算了,太晚了,把吊桥拉起来吧。”
因为他看见,原本好象还远在天边的骑兵此时已经进在眼前了,虽然他不想抛下外面的那些士兵,可是他不能冒险,此时放下吊桥,可能自己的士兵可以得救,可是那些骑兵也可能乘机夺取吊桥。
呼延赞冲在大军的最前面,事实上自从他十六岁初次上战场以来,他每次都是冲锋在大军的最前面,即使是吴王殿下的规劝也不能使之改变。
天河守军的表现他全看在眼里,先是过早的收起吊桥,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后想再放下,发现已经来不及后只好选择放弃城外的人马,这一切在呼延赞看来只能说明天河守军是一群豆腐兵。
现在是不可能夺取城门了,不过那些在城外的大理军人发现无法回城后立刻陷入了混乱,他们中许多人聚集在护城河边,惊恐的看着飞驰而来的骑兵,他们中大多数人在刚刚企图逃回城的时候把武器都丢了。更多的人四散向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逃跑。
呼延赞拿着他那对久负盛名的铁锏,鼓足内力大喝道:“杀!”
陈雨航此时也冲锋在大军的最前列,其实他现在十分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实战,不是过去在较场的小打小闹。他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对手的脸了,也能读出他脸上的表情,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他的长枪轻松的拨开的对手刺来的一刀,准确的从对手的咽喉刺入,就像哥哥常常教他的那样,“小雨你一定要记着,在战场上不要去用那些花俏的招数,快、准、狠才是最有效的。”
段裕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晋军的骑兵原本冲刺的时候队性还有一些混乱,但是在将要接触的时候,在那些都校、指挥的协调下,五千人犹如一人,强横霸绝的气势,即使是远在城楼之上的段裕宏也感同身受。不要说是那一千散兵游勇,即使是大理的精锐也无法抵挡。
现在聚集在一起的士兵已经被彻底的击溃了,许多人转身跳下护城河,晋军的骑兵纷纷取出弓箭收猎那些企图游回去的大理士兵的生命。更多的骑兵向四周散开,用长枪去寻找那些向四处逃散的大理的首级。
段裕宏转身离开了城楼,他没有心情去看完这场战斗,不这场屠杀,何况那些死去的士兵原本完全是可以解救的。而他周围的大理士兵们则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场屠杀,从他们恐惧的眼神中就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垮了。
龙卫马军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就在天河的北门安下了大营。
现在应该是吃饭的时间,可是陈雨航和来彭都没有去吃饭,他们没有什么胃口,因为他们今天都杀了人,而且是第一次杀人。
来彭说道:“我爹说,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十七岁,那是在和西夏人打仗的时候,而且那人还是西夏人的一个参将。回营后我爹还是和其他弟兄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
陈雨航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哥哥说的这么和你爹一模一样,他们是不是都串通好的。反正我现在是没有胃口吃饭,妈的今天这个也叫打仗,我觉的自己像个杀猪的。”
正当他们在相互倒苦水的时候,远处一个呼延赞的亲兵发现了他们,连忙叫唤:“小雨、小来,你们这么躲在这里,指挥使大人在找你们,晚了小心他剥了你们的皮。”
听说是大将军的吩咐,二人立刻向中军大帐跑去,一刻也不敢停留,因为在他们刚刚入龙卫马军的时候他们的家长和他们的交代几乎也是一样的:“你们二个,到了那里一定要好好干,要是在呼延赞那里丢了老子的脸,老子就打断你们的腿。还有,呼延赞那个蛮牛一向说一不二,他说要剥你的皮,就决不会只抽你的筋,你们二个要给老子机灵点。”
呼延赞每次打了胜仗后心情就特别好,所以他当然不会去剥眼前这二个小鬼的皮,他笑着问道:“听说你们没有吃饭,是不是刚刚杀了人胃口不好?这没有什么,跟着老子,将来你们二个混球还要杀好多人的,很快就习惯了。”
来彭回答道:“大将军,我觉得我是不是胆子太小了,我爹一直说他第一次杀人就好象吃饭睡觉一样。”
呼延赞一口酒喝了一半,听了以后笑的把酒也喷出来了:“你老子是不是说他杀了一个西夏的副将还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事情。妈的,你老子也不积点口德,杀了个小兵还说是副将。”
来彭虽然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爹坏话,不过那人是个大将军就不一样了,就当没有听见吧。
陈雨航问道:“将军,属下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呼延赞看着他说道:“问吧,什么事情?”
“今天这个仗打的,大理人没有动手就垮了,我觉得我们是在屠杀他们,我们有必要赶尽杀绝他们吗?”
呼延赞放下酒杯说道:“老子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圣人的狗屁话,我只知道今天杀的他们怕了,以后的仗就要打了,吴王殿下也是这个意思,他也希望我给城里的那些兔崽子些颜色。”
呼延赞又位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做是在损我的阴德,可是我只是按照殿下的军令在做事情罢了。或许以后你们张大了会明白殿下的意思的。好了,你们快去吃饭吧,把你们饿坏了,来护儿和陈雨靳那里我也不要交代。还有,等打完了这仗,我保你们升指挥。”
送走了二人,王允明说道:“大将军,本朝武臣的升迁是由吏部所掌,按照小航和小来他们的品阶,理应由吏部侍郎右选考校、拟官。您这样说恐怕不和规矩吧?”
“什么狗屁规矩,老子就是看不惯那些白面书生骑在我们上面,这次我们如果灭了这个大理国,皇上一定要犒赏三军,何况这二个小混球是什么来路你也知道,升个指挥我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是的,陈雨航和来彭的背景王允明当然是知道的,陈雨航的曾祖陈竞天和来彭的曾祖来欷开国有功。陈竞天应功受封为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而来欷应功受封归德军节度使,二家都是受爵开国郡公,爵位世袭。现在来彭的父亲是殿前都指挥使司所属捧日马军都指挥。而陈雨航的哥哥陈雨靳是御前内殿直指挥使。这样的人想升一级也确实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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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龙卫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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