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虎麾下的士兵由于使用的是双手持的陌刀,所以都没有携带盾牌,面对着躲在盾牌后面射箭的鲜卑武士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冲在最前面的几队人纷纷中箭倒地,后面的人立刻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了下来,其中几个眼急手快的还抢回了几个中箭受伤未死的同伴。不过依旧倒下了二百多人,尚有几人没有被射中要害的,痛苦的倒在地上不断的哀号着。韩擒虎看的怒发冲冠,这支陌刀军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他在自己麾下精心挑选的百战之兵,可以说其中任何一个他都视为手足兄弟,每倒下一个都等于在他身上剐了一刀般通彻心肺。
韩擒虎大声喝道:“他娘的,找些毒药烟球过来,老子要熏死这群狗娘养的混帐东西。”周围的亲兵听后立刻四散跑去,找大将军要的毒药烟球。
其实鲜卑骑兵所用盾牌不过是皮盾,只要找几架床子弩就可以轻易的射穿,不过晋军的床子弩由于太重已经被抛弃毁坏了。这种毒药烟球是一种火器,重不过五斤,韩擒虎这东西是什么做的,只知道一旦点燃后仍到人堆里,这种东西就会放出刺鼻难闻的毒烟,时间长了甚至会口鼻出血。有了这个东西还怕你结阵严守吗?要不熏死你,要不你出来老子一刀一个砍死你。
幸好这毒药烟球不是很重,但是却是大大的有用,所以军中到还有一些存货,不一会亲兵们就找来了好几个,就在韩擒虎准备大显神威的时候,一队重装的步兵却先他一步,抱着大盾握着长枪向鲜卑人的方阵突击了。由于有了大盾的保护,躲在盾牌后面的士兵并不在意鲜卑人射出的箭,他们很快的冲到了鲜卑人的面前,前排的士兵用盾牌撞击着鲜卑人的盾牌,拼命的把对手向里挤,后排的士兵用手中的长枪奋力的刺杀躲在盾牌后面的鲜卑人。鲜卑人也毫不示弱,拿起弓箭和马刀在全力死战。外面的人死命的向里面挤,里面的人拼命的把人向外面推,一个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补上,即使倒下的人一时未死,也立刻会被身后的同伴活活的踩死。短兵相交不过几个回合,便已经是血流漂橹。
韩擒虎骂道:“谁下的令?扔几个毒药烟球就能把这群狗娘养的逼出来,干什么要白死这么多人。”
他的副将小声说道:“大将军,是陛下亲自下的令。”
韩擒虎听后狠狠的把手中的毒药烟球仍在地上,他可不敢说皇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好把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这个倒霉的毒药烟球上。
皇帝看着鲜卑人的中军在来护儿与呼延赞两员大将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步兵虽然被一队鲜卑骑兵所骚扰,不过看样子这队鲜卑人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罢了,脸上也渐渐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几丝笑意。虽然周遇吉一再提醒他鲜卑人的轻骑已经有了包围步兵之势,步兵应该冲上去和骑兵汇合不然就有被鲜卑人包围的危险了。不过皇帝并不担心,十万人的大阵也不是纸糊的,有什么好怕的。当下在也不顾周遇吉的提醒,一道道军令不断的颁下,举手投足之间到也颇有几分当年周公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神采。却丝毫没有在意鲜卑人已经击溃了四散在大军四周的几队骑兵,一张天罗地网正在大军四周缓缓的张开,鲜卑人在等待,等待三山峰上的号角声响起。
来护儿带领着麾下的亲卫已经杀到了鲜卑人的最后一道防线了,一名领队的千夫长苦笑一声挥舞着马刀带领手下义无返顾的迎了上去,来护儿一路杀来的过程千夫长都看在眼里,饮恨在来护儿手中的至少有三名千夫长,七名百夫长,他自问自己的武艺绝对不比战死的同伴好多少,上去也是一个死,不过他没有选择他的身后就是独孤恪所在的三山峰,如果你来护儿想要过去,那就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吧。两马交错的一个刹那,来护儿手中的马槊如同灵蛇吐芯一般,轻盈的上下飞舞,所过之处手下没有一合之将,千夫长只见到眼前寒光一闪即灭,而自己的喉咙一凉后便失去了知觉。就在千夫长落马的一刻,来护儿眼前豁然开朗,三山峰上那一杆雄鹰大纛不过只有百步之遥。
来护儿回头望了一眼,麾下的五百亲卫跟随自己杀过敌阵之后只有不到三百骑了,而大队人马还在和鲜卑人死战,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来护儿这样百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的,看来大队人马一时间是无法跟上了。
来护儿暗道:“跟不上就跟不上,凭老子手下三百铁骑,便是千万人也无所惧,何况一个小小的三山峰。”当下大喝一声道:“好男儿纵横天地之间,但求沙场建功,斩将夺旗,此时不前,更待何时。”说完双腿一夹马腹,手上精钢马槊遥指着山顶上的雄鹰大纛,跃马而上。身后亲卫原本杀过敌阵此时都已经疲惫不堪四肢乏力,见大将军勇猛如此也是信心大增,抖擞精神跃马挺枪紧紧的跟随在来护儿的身后。
独孤恪在山顶望着宛如战神一般的来护儿道:“是条好汉,你们谁敢上前与之一战?”身边的射雕卫统领刘佩听后也不多话,招呼了几百名手下迎了上去。
两队人马相距四百步,刘佩取下身上的大弓,开弓满月后搭上了箭支遥指着迎面而来的来护儿。来护儿见对方相距四百步居然就张弓搭箭也是微微一楞。四百步的距离便是三旦的大弓也射不到,难道对手昏了头了吗?
刘佩自然不会是昏了头,只见他手指一松箭支如流星赶月一般射出,来护儿只能看见一道箭支的残影,也更加谈不上用马槊拨落来箭,生死关头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连忙一个蹬里藏身,堪堪避过这一箭。不过他身后的亲卫就没有这么好的本事了,一箭射穿了一名亲卫胸口的护心镜,可是箭支的力道依旧不减又射破了后心的护甲穿胸而过后才落了地,而那名中箭的亲卫也可想而知,一箭毙命。
来护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早就听说射雕卫的箭术冠绝大漠,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能在四百步外将一个重装骑兵射的穿胸而过,这简直就是神乎奇迹。不过若是来护儿知道,刘佩曾经有一次居然射中过五百步外的目标,独孤恪知道后兴奋的在当地立碑纪念的事情,或许就会早做准备,总不至于如同今天一般几乎命丧黄泉了。现在命是保住了,不过麾下亲卫们刚刚鼓起的几分勇气却都被刘佩的惊天一箭给吓没了,这可是连来大将军都对付不了的箭法,冲上去还不是去送死吗?原本气势如虹的亲卫们顿时被射雕卫们一冲而散,来护儿见事不可为,无奈的独自断后,领兵退下了山,等待大队的援兵过来后再次攻山。而刘佩也没有追上来,刘佩很清楚虽然自己的箭术强过来护儿,可是如果追上去马颈相交近身肉博根本就不是来护儿的对手,只要自己守好上山的道路,凭着手里的一张弓自信没有人能冲的上来。
就在刘佩和来护儿对峙的时候,四散的鲜卑骑兵见到晋军已经杀到了三山峰下纷纷吹号询问是否需要分兵回来保护,独孤恪笑道:“吹号,告诉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我这里很安稳,不需要他们操心。”
独孤霸皱了皱眉头道:“四哥,为什么要布百鸟阵,晋人的鱼鳞大阵弟兄们是凿不穿的。或许在后阵的拓拔部还有点机会,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
独孤恪道:“难道凿不穿我们就没其他法子了吗?凿不穿我们就不能打散他们了吗?”
独孤霸并不知道自己的四哥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也懒的去想,所以根本就没有接四哥的话。原本打算乘机点拨一下小弟的独孤恪也只好苦笑一声后作罢。
反而是一个射雕卫说道:“王爷,中军快要挡不住了,不如我们也动动地方吧?”
独孤恪摇头说道:“不能动,我的人就是饵,只要我人还在这里,晋人的骑兵便不能退下去接应步兵,就算中军挡不住了,还有你们三千射雕卫,那怕还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这里。”
表示冲锋的号角在三山峰前的平原上响起,早就已经磨刀霍霍的鲜卑骑兵立刻开始了冲锋,千骑一队的扑向了晋军步兵的鱼鳞大阵。
晋军左翼的忠猛军都指挥使王韶安望着冲来的鲜卑骑兵不禁有些疑惑,一队人马只有一千骑就想要冲击本方的大阵吗?不过兵来将挡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相距三百步了,本来这个距离床子弩就可以大发神威了,不过现在军中已经没有床子弩了,王韶安叹了口气,示意强弩准备。
相距二百步,随着王韶安的手一挥,强弩手们摁下了手中的弩机,弩箭排空而出,如一朵黑云一般落在了鲜卑骑兵的队伍当中。鲜卑骑士见到破空而致的弩箭后纷纷双手抱住马颈,将身体藏在马腹之下,不过仍然有几十名骑士躲避不及中箭落马。留下性命的立刻直起身子张开弓箭射向晋军的步兵。双方对射数轮后鲜卑人有齐齐掉头向后跑去。
王韶安暗暗估量了一番,由于鲜卑人射的快而且明显要比晋军的准头好,一轮冲击中还是鲜卑人占了大便宜。王韶安早就听说在奔牛原鲜卑人就是这样活活耗尽了刘延翰的大军。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的骑兵都快要突破你们的防线了,只要砍下独孤恪的人头,我这里死千把人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王韶安暗暗思量的时候,副将来报,又一队鲜卑骑兵冲上来了。王韶安抬眼望去只见又是千余骑兵向本军冲上来,只好急忙向遇袭的地方跑去。忠猛军的军阵正面宽达数百步,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军阵各处到处遇袭,偏偏每次都是一粘即走,王韶安身位主将偏偏只能四处奔走布防,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大汗淋漓,心中暗暗咒骂:“他娘的,你们想要累死老子吗?”
同样的事情在晋军其他诸如忠猛军,效节军,雄勇军,虎翼军等等都在发生,如果换了平时这些都指挥使大人们还真懒的跑来跑去的,毕竟去到最前列亲冒箭石指挥还是有一定风险的,留在中军指挥不仅安全也更容易观察敌情。不过今天可是皇帝亲自坐镇中军,中军那里还有他们站的位置,也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于公于私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又一队骑兵冲了上来,王韶安小声嘀咕了一句:“狗娘养的混帐东西。”后带着一票副将,亲兵跑了过去指挥应敌。不去不行,如果哪些鲜卑人突然玩真的冲上来而自己不在,事后皇帝问起来当时你人在那里,总不能说我累了跑不动所以没有过去指挥应敌吧,如果就这么回答,怕是皇帝会体恤臣子劳累过渡下旨让你好好的、永远的休息去吧。
还是老一套的开场,你先射罢我等场,几个回合下来就连兵士们都知道该如何应付了,看到鲜卑人的骑兵冲到距离八十步左右了,甚至不少士兵都懒的搭箭上弦了,反正鲜卑人一到八十步就会退兵,干脆就剩点力气吧。而王韶安也亲兵手中拿过水壶喝了口水,对眼前这队应该马上就要退兵的鲜卑人在也不看一眼,喘了几口气准备奔赴下一个战场。
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鲜卑人没有后退,马背上的骑士突然亮出了雪亮的马刀,在王韶安一脸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冲进了晋军的队列。晋军前排的几个弓箭手刚刚才放下弓箭想要休息片刻,骑兵已经冲进了他们的队列中,许多人甚至还来不及转身逃跑就被马刀斩下了头颅。鲜卑骑兵跃马入阵的喝呼声,马刀入体砍断骨骼的碎裂声,袍泽临死前的惨叫声,终于使活着的人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实,鲜卑人玩真的了,他们杀进来了。弓箭手中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快跑啊!”
立刻一人向身后跑去,二人跑,三人跑,乃至全队溃退。
原本骑兵冲阵后应该由长枪兵接替弓箭手来抵御的,不过开战到现在长枪兵还没有过需要他们上阵的机会,此时需要他们上前用密集的枪林抵御来袭的骑兵之时,却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等到几个校尉大声的呵斥他们后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抗起长枪准备上前,却被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弓箭手们挡住了去路。
其实原本在长枪手队伍之间是留下了供弓箭手后退的通道的,不过此时正在抱头鼠穿的弓箭手那里还有心思去分辨该往那里跑,几百号人一头撞进了长枪兵的队伍里,整个局面又怎一个乱字了得。
而王韶安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分寸,手中兀自拿着水壶望着蜂拥而来的鲜卑铁骑茫然不知所措,直到一骑冲杀到他的面前方才想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一条,可惜人如何能跑的过战马,马背上的骑士重重砍下的马刀,一刀斩下了王韶安的首级。
见到都指挥使大人战死,便连那些长枪手们也纷纷丢下武器向后跑去,几名校尉见势不妙干脆也混在乱军之中跑了。偶尔有几名军官想要约束军队,不是被自家溃逃的士兵践踏而死,便是死在了鲜卑人的马刀之下。
等到中军派来的援兵赶到,鲜卑人马才匆匆退开。可是局面已经混乱,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兵,带领援兵的将领甚至亲自带亲兵斩杀了十余名逃兵后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战报送入中军,皇帝几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忠猛军都指挥使王韶安,效节军都指挥使李炳明,虎翼军都指挥使耿勇都战死,雄勇军都指挥使于杰重伤昏迷,此外还有一大批副将,都虞候,校尉,指挥或死或伤,
其实就是独孤恪本人也绝对没有想到能有这么大的战果,他的本意不过是寻找机会杀了在前面指挥应敌的军官,好引发晋军的混乱。同天生就是战士的鲜卑人相比,晋军士兵打仗的时候必须要有将领指挥他们何时射箭,何时后退,何时出击,没有了将领的指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有一处混乱就可能导致全军混乱。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些平时应该坐镇中军的都指挥使大人们为了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忠心,表现自己如何的奋勇杀敌,居然都亲自跑去临阵指挥了。而他们带着一大票的副将,亲卫指东喝西颐指气使的样子,自然都被鲜卑骑兵们看在眼里,即使再笨也知道他们都是大官。所以真的冲锋的时候都拼命的招呼他们。
周遇吉自然知道这些将领战死意味着军队简直就是站在崩溃的边缘了,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现在连将都没了,还不是一熊到底了。当下盘算了一番后准备进言,不料皇帝先他一步下了军令。
皇帝说道:“不管这些,都指挥使战死都虞候暂带其职,都虞候战死厢指挥使暂带其职,由中军调派督战队,有胆敢临阵退却者一律斩立决。另限骑兵半个时辰夺下三山峰。”
周遇吉觉得这个军令太过冒险,刚刚想出言制止,可是钧容直那里已经擂起了催促骑兵全力出击的战鼓,军中最最忌讳的便是朝令夕改,最最讲究的就是军令如山,不然三军将士如何令行禁止,此时纵使有千万条理由,军令一下也绝无回旋的余地,周遇吉也只好退下,静观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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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跃马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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