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彭原本麾下有龙卫马军的五百名骑兵,不过现在能跟在他身后的只有区区数十人了,打到现在不论是晋军的骑兵还是鲜卑人的中军都已经找不到一只成建制的队伍了,双方的战士们早已经混战成一团,指挥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指挥,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指挥了,总之砍死一个是一个。来彭早就见到了父亲受阻在三山峰下,他很想上去帮忙,可惜他没有父亲那百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武艺,就是冲不破鲜卑人的中军。
其实来彭已经很累了,开始冲锋到现在来彭已经在千军万马之中混战了快二个时辰了,更为严重的是由于一路上鲜卑人每天夜里多大营的袭扰,所以大家几乎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的来彭只觉得四肢乏力,再看看四周的晋军骑兵们也大多如此,来彭知道,如果不能快速解决鲜卑人的中军,要不了多少时间晋军的骑兵可能就无力再战了。
来彭继续带领手下的人马突击,迎面遇上了一个鲜卑百夫长,来彭手中的马槊一挑,百夫长的马刀把持不住被来彭挑飞,就在来彭心中暗暗得意,准备上前结果对手之时,那名百夫长却取下套马索向来彭抛出,此时二人相距不过区区二个马身,来彭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手取出的是什么东西,就被套马索套中了身躯,随着百夫长用力一拽,来彭就不明不白的被拽下马来。
来彭内心简直郁闷的要死,他的武艺是他父亲来护儿亲手调教出来的,虽然称不上勇冠三军,可是十八般武艺也是得心应手,不论是骑射马槊都是下过一番苦功的,套中自己的套马索他也认得,不过也只见军中的马夫们用过,自己也万万没有想过这东西能当兵器使用,更加不会料到自己有这么一天会栽在一条套马索上面。而这些鲜卑人自幼就是在马背上放牧,这套马索已经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件工具之一,几乎天天都要使用,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都已经练的如指臂使了,要套一个人还是十拿九稳的。
来彭落下马来立刻弃了马槊,抽出腰间的马刀砍断了套马索,晃晃悠悠的刚刚站稳,却见一匹战马向自己冲来,若是被一匹数百斤的战马正面撞一下怕是要立刻毙命了,生死关头来彭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用上了一招懒驴打滚,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战马,可是却躲不过马背上骑士手中的马刀,马刀重重的砍在来彭的背上,幸好甲胄坚固,这一刀没有伤到骨头,可是也在来彭背上开了一条大大的伤口。来彭身后的骑兵纷纷冲了上来,连拉带拽的才把来彭从鲜卑人的刀口下抢了回来。
来护儿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刚才在鬼门关前晃悠了一圈几乎回不来,他此时已经收拢了二千多人。此时鲜卑人的中军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不过还没有被晋军击破,呼延赞还在和独孤翰死战,只有少数人马趁乱聚集到了来护儿身边。
来护儿知道三山峰虽然不高,可是骑兵并不适合仰攻,他下令所有的人下马将战马聚集在一起,然后在马臀上砍上一刀,吃痛的战马立刻向三山峰冲去。驱使战马冲向山坡上鲜卑射雕卫的队伍,想依靠战马的冲击撕开一条缺口,他本人带人跟在战马的后面冲击。就像战国的时候田单用火牛阵冲击燕军的办法一样。
或许这个办法在对付汉人的时候很有用,可惜来护儿忘了,鲜卑人是生在马背长在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对于战马的了解不是汉人所能想象的。射雕卫们见到来护儿驱使战马上来冲击后,纷纷相视一笑,居然就这么骑马迎面冲下来。
来护儿带着大队士兵原本跟在战马后面,自信吃痛受惊的战马一定可以撕开鲜卑人的队伍,自己就可以跟上去近身肉搏,老子的箭法是八辈子也追不上这些射雕卫了,不过论贴身肉搏,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比的上老子的。可是见到那些射雕卫居然敢迎着受惊的战马冲锋,来护儿看的张大嘴巴道:“他们难道都疯了不成。”
向受惊狂奔的战马冲击和一般的骑兵对冲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骑兵对冲拼的是马背上的骑士,而和受惊狂奔的战马的战马对冲,死了就很冤了,敌人的首级自然是一个也不会有,马背上没有人你去那砍首级。而被受惊的战马撞落却是必定一死,这是一赔到底的买卖,没有人会去做这种傻事的。
就在来护儿和麾下的士兵很吃惊之时,冲在射雕卫最前面的刘佩大喊一声:“分!”之后,来护儿和其他人见到了一个他们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迹。
就象蓝天上展翅翱翔的神鹰自由自在的任意飞翔,这些马背上天生天养的勇士,长生天最恩宠的战士,上千名射雕卫就在来护儿的眼前中分为二,一左一右的向二侧转弯了,如果来护儿能够飞的话,他就能在空中看到这个令他难以想象的奇迹。在射雕卫和马群接触前的一刻,上千名射雕卫动作如一,操控自如,以无可挑剔的绝世骑术在原野上画出了二道优美的弧线,向来护儿的侧翼如飞而去。
即使是来护儿此时也大喝了一声好,望着那些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悬在战马的一侧,用双手抱住马颈防止自己落下马背,同时还要控制战马也倾斜身躯转向的射雕卫来护儿无语了。
在高速奔驰的时候转向,以来护儿的本领也能做到,带几个身手高超的亲卫来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如果要在今天之前,有人说上千名高速冲锋的骑兵同时转向之类的话,来护儿一定会嗤之以鼻,因为这是汉人眼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一个骑兵落下战马,或者说跨下战马失控摔倒,那么必然会将身后尾随而来的同伴一起放倒,最后的结果是整个队伍被连续带倒而彻底崩溃。上千名骑兵中的骑术必定有好有坏,即使是战马也是良莠不齐,各种变数太多,所以没有那个骑兵将领会要求属下去练转向的,骑兵就是杀将过去便是了,这是汉人对骑兵的理解,可惜的是汉人永远也不知道原来骑兵也是可以转向的。
转向后的射雕卫不仅仅避开了奔腾的马群,也避开了来护儿正面的锋芒,铁骑如同奔流的长江之水一般,冲进了来护儿毫无防备的二翼,射雕卫们甚至能看见晋军士兵那一脸无奈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可是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射雕卫中任何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河中走出来的,他们跟随在雄鹰大纛之后纵横关外十余年间早就明白了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道理。敌人的首级都是男儿的荣耀,身上的每一条刀疤都是勇士的勋章,作为长生天最恩宠的勇士,他们绝不手下留情,刀下没有一个活口,踏着敌人的尸体前进,将长生天的恩泽带回故乡,将长生天无情的鞭挞留给敌人。
来护儿望着手下被射雕卫无情的砍杀,他的心在流血,他挥舞着二把斩马刀亲自断后,掩护着手下后退,没有人能够靠近他身前一步之内,刘佩亲眼看见二名射雕卫上前,却连来护儿一刀都接不下来,被来护儿一刀枭首。
刘佩开弓,弓弦一响射中了来护儿的左肩,来护儿吃痛左手的斩马刀把持不住落地。见到来护儿中箭一名射雕卫立刻策马上前要砍下这员晋军上将的首级,来护儿望着冲来的骑士不退反进,右刀架住对手砍下的马刀,左脚横扫将对手战马的前腿硬生生的踢断,马背上的骑士也被突然倒地的战马抛飞,来护儿又补上一脚,骑士被踢中胸膛后又飞出十余米才落在地上,绝对是不活了。
见到同伴惨死,射雕卫们立刻一拥而上,重围中的来护儿余光望见由于自己在此断后,所以还是有三百多人逃出了射雕卫的追杀,虽然此时自己也被重重包围身边再也没有一个手下,可是至少这些弟兄的们暂时保全了,来护儿放声大笑道:“来护儿头颅在此,有本事就来取吧。”
独孤恪望着在射雕卫重重围困之中依旧勇不可挡的来护儿道:“怕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也不过如此。”
独孤俊道:“围起来一通乱箭就解决了,这样打下去要死多少人那?”
独孤霸听后怒道:“这说的是什么混帐话,难道大哥对这样的勇士就没有一点敬意吗?”
独孤俊听小弟如此呵斥自己,几乎就要拔刀了,四下一望不仅是独孤恪身边的亲卫,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满脸不屑的望着自己,才按下怒火。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鲜卑人最敬重勇士,即使是敌人,也一样敬重。同样如果做出暗箭伤人的事情,那么在鲜卑你这辈子休要再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来护儿的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伤口了,他的甲胄已经完全破碎了,手里的刀已经断了,他还在杀人,他的身边已经倒下了数十名射雕卫了。即使他的思维已经迟钝,他的手臂已经乏力,不过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依然是晋军的无敌猛将。
刘佩用很生硬的汉语说道:“勇士,投降吧!”来护儿回答就是一刀,刘佩甚至没有看清这一刀的来势,只能本能的举刀挡了一下,虽然他挡住了这一刀不过他人还是连退了十几步后才勉强站住没有坐下,握刀的手都已经麻痹毫无知觉,刘佩无法想象居然有人的刀可以这么快这么有力,还是在他已经格斗了几个时辰身被战创十余处的情况下,如果是在他全盛之时出刀,就是十个刘佩也交代了。
终于有人一刀砍中了来护儿的脖子,在这一刻来护儿听见了血液从血管中飞溅出来的声音,就好象草原上的微风轻轻的吹拂过耳旁,很好听……
射雕卫们望着来护儿的身躯,他并没有倒下,即使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躯,可是这员无敌的猛将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他手中的刀依旧那么犀利。
没有人上前枭首,虽然他们很清楚就是一万颗士兵的首级也比不上来护儿的首级,斩下来护儿的头颅就是千金赏,万户侯也不为过。可是即使这颗首级可以带来一世的富贵荣华,依然没有人上前枭首。射雕卫们围成一圈跪在地上,唱起了古老的歌谣,草原上的老人们代代相传的这个歌谣,可以领导勇士的灵魂回到祖先们生活的地方,那个没有战火,没有纷争,没有恩怨的家乡……
当来护儿战死的消息传回到军中的时候,即使是晋帝也把持不住手中的天子剑,周遇吉从不离手的折扇也悄然落地,陈雨航听了甚至忘记了这里是中军天子御前,一把夺来一柄马槊,将身边一名毫无防备的骑兵拉下战马,就准备冲上去为舅舅报仇雪恨。可是这里毕竟是天子御前,不是随意动粗的地方,几名御前的侍卫见他拿槊夺马,虽然不信他是要刺杀皇帝,也不能容许他胡来,立刻向他扑上去,陈雨航那里是这些万里挑一的御前侍卫的对手,几下就被这些侍卫按倒在地。好在皇帝也知道来护儿是他舅舅,他不过是怒急攻心想要杀敌报仇,就免了他死罪,吩咐侍卫把他拉到一边。不然单单就是他御前动刀拿枪就已经是死罪了。
可惜陈雨航没有躲过一劫的觉悟,还在大声喊叫道:“放开我,我要宰了这群狗娘养的鲜卑狗。”在御前说这种粗口也是死罪,一名侍卫立刻甩了他一下耳光,皇帝听了陈雨航的脏话无奈的挥手示意不要追究,皇帝也是要讲人情的,人家舅舅战死了骂几句粗话也是人之常情,现在二军阵前实在没有必要追究这种小事,几名随军出征的文官刚想建议皇帝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出言不逊之人,周遇吉立刻怒目而视,几个文官打了个冷颤退下了,他们可不想得罪当朝的相国大人。而此时陈雨航也被拉的远了,即使再骂些什么皇帝也听不见了。
原本因为军官大量的战死而士气低落的晋军士兵们,在听到来护儿的死讯后无疑是一声晴天霹雳。在普通士兵眼里,晋军四虎将等于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在来护儿都战死沙场了,这些士兵们心底里不仅要想:“连来大将军都对付不了的敌人,那我们就更对付不了。”原本战场上不过三三两两的有些逃兵溃卒,此后更是出现了整队溃逃的局面。
晋军左翼新上任的忠猛军都指挥使何斌在不久以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厢指挥使,由于都指挥使、都虞侯等大将战死,何斌就这么当上了忠猛军都指挥使,虽然这个位子他已经心仪很久了,可是他也明白现在这个职位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罢了。
左队有一群士兵开始溃退了,何斌带着一队亲兵上前督战,同时要求右队的厢指挥使盛铭调五百弓弩手过来助战。盛铭听到传令兵带来的命令后,望着正带着亲兵斩杀溃兵企图整饬纪律的何斌,想道:“娘的,老子和你一样都是厢指挥使,皇上叫你暂带都指挥使,你还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使了。”盛铭很为难,他不想出兵成全何斌的战功,可是不出兵的话,事后何斌去御前告自己不服从军令的话,自己绝对难逃一死。幸好此时一队鲜卑骑兵也开始冲击盛铭的军队,盛铭立刻以本队还要应付敌袭为由,将何斌的军令推的一干二净,望着来袭的鲜卑骑兵盛铭微微一笑,一边上前指挥士兵,一边暗想:“最好那些鲜卑人开开眼宰了何斌,这都指挥使也该老子住了。”
何斌已经快要稳不住局面了,而盛铭的援兵却迟迟不到,何斌一边暗骂盛铭一边死战,好在皇帝也注意到了何斌的队伍快要崩溃了,急忙下令擂鼓调动了一队人马上前接应,才堪堪稳住了局面。
晋军步兵的混乱独孤恪一一看在眼里,此时的晋军步兵其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因为他们没有有威望,有能力的将领指挥他们作战,一批临时升迁的将领要么能力不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局面,要么就是威望不能服众,手下的人马都不听他的。
和草原的战士不一样,草原上的战士骑马打仗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了,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他们就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而汉人只是天生的农民,他们知道该如何种地而不知道该如何打仗。历史上除了极为少数的一些精锐部队外,大多数汉人士兵都需要军官的指挥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何是射箭、何时冲击、何时后退。可惜晋国已经百多年没有打过十万人以上的战役了,当年那支跟随太祖皇帝打下八千里河山的军队早已经不再了。
眼前的这支军队所谓的精锐不过是说他们在校场上强,可惜校场不是沙场,没有在尸山血河里滚打过的军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沙场该做什么,只会在将军的口令下重复自己在校场上做过无数遍的动作罢了。
此时唯一能够稳定局面的就是中军的人马,那里出现危机皇帝就把他们派到那里,而能够指挥他们去那里的,就是树立在中军的那些旗帜和战鼓。
在战场上指挥军队依靠什么?传令兵可以将皇帝的军令下达,可这需要时间,而传令兵本身也可能被敌人杀死导致军令无法下达。所以汉人们发明了使用战鼓、旗帜、金鼓,当中军数十面战鼓一起擂动,鼓声可以传出十余里,可以很方便、迅速的将中军的军令传达给战场上的每一队士兵,不同的鼓点,不同的旗帜都有不同的含义,将军们可以依据鼓点和旗帜知道中军命令自己该做什么,就是所谓的闻鼓而进,鸣金则退。
独孤恪望着晋军中军的战鼓和旗帜,举起了手中的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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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魂魄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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