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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一场交易

    ??等来老公爷将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陈雨航送回会稽郡公府,那里早就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其中大多是和陈家交好的朝中官员武将,也有像邓御、李亚子这样陈雨航的好友。

    来夫人见到陈雨航被打的血肉模糊后,抱着儿子痛哭,她膝下二子,都跟随皇帝出征北伐,做为母亲的来夫人日夜在家中的佛堂里,乞求佛祖保佑自己的二个儿子能够平安回家,当她知道大军已经战败之后,更加是日夜以泪洗面,自己的长子陈雨靳到今天都还生死不明,而小儿子九死一生般的回来了,连家门都还没有进就被打成这样。

    来夫人哭着问她的父亲来老公爷道:“父亲大人,到底是什么人打小航?我家小航为陛下为社稷浴血沙场,他们还要打小航,女儿决计不和他们善了。”

    来老公爷道:“看来是太子殿下想要小航的命,不然太子洗马柳文通如何会到开封府听审。”

    来夫人听了一惊,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凭着陈家在朝中百余年的威望还是不难摆平的,可是惟独是这位太子,就不是陈家所能抗横的。

    王猛走到来老公爷身边问道:“老公爷,开封府到底是给小航安了个什么罪名?”

    来老公爷还没有说,到是陈雨航先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他奶奶的居然告老子一个畏敌如虎,临阵退缩的罪名。妈的老子那回上阵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龙卫马军的兄弟们提起陈雨航那个不说老子是条汉子的,告我其他的罪名也就算了,就他妈的这条,老子不服,打死也不服。”

    可惜陈雨航这番慷慨的演说一完,就被他的母亲给训斥了一顿:“娘亲早就说过你,不要这么拼命,你就是不听娘亲的话,要是你出了事要娘亲这么活。娘亲又不指望你能建功立业,娘亲最好你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莫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将军。”

    就当陈夫人在训斥儿子的时候,下人道:“夫人,吴王府长史宁致远到了,正在前厅奉茶。”

    来老公爷知道宁致远此来名为向陈夫人问安,陈夫人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只不过是有个一品诰命夫人的虚衔,宁致远其实要见的还是自己,当下起身道:“前面带路,老夫去见见这位大军师。”

    来老公爷又回头看了一眼王猛后道:“景略也一同去吧。”

    到了前厅,宁致远前上问安后示意来老公爷退开左右。会意的王猛立刻向一旁那些服侍的下人一挥手,下人们立刻散去。宁致远依旧不开口,只是目视王猛。

    来老公爷道:“有话就说,自家人。”

    宁致远道:“老公爷,陈家大难临头了。”

    来老公爷道:“不过就是告小航一个畏敌如虎,临阵退缩的罪名,且不说这个是诬告,就是真的又能如何,不要说老夫家中有太祖皇帝的免死铁券,就是陈家也有,二张免死铁券还不抵吗?”

    宁致远道:“可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再一次确认了四下无人后宁致远小声说道:“刚刚得到密报,陈雨靳战败被俘,已经投降了,鲜卑独孤恪力排众议,已经封陈雨靳为武成王。”

    来老公爷听了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他膝下虽然也是儿孙满堂,不过他最为看中的却是陈雨靳这个外孙,认为陈雨靳和已故的狄青一样是不世出的奇才,不想这个外孙居然会向那些鲜卑人屈膝投降。

    王猛拉着宁致远的手问道:“不可能,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不可能屈膝变节的,这一定是鲜卑人的离间计。”

    宁致远道:“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不过请相信这封密报,这是我们多年前就在鲜卑内埋下的一颗棋子,现在此人在鲜卑身居高位,他的密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王猛道:“屈膝变节,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大哥究竟在想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连累整个陈氏宗族吗?”

    宁致远道:“吴王今天派晚生来,就是带句话给老公爷,吴王殿下说了,陈家一定要保,不过吴王不希望武力解决,这样对社稷没有好处。”

    王猛道:“现在把柄在太子手上,这话该对太子殿下说去。”

    宁致远摇头道:“太子少保史新远大人是聪明人,他会知道如何收场才是最好的结局。”

    王猛道:“史大人如果真的是个聪明人,今天太子殿下就不会派人来拿小航去开封府问罪了,这样只会将这谭水搅的更混。”

    宁致远道:“这怕是因为前几日史新远大人外出办事不在的原因,不过今天史新远大人已经回来了,他知道这事情该这么办。”

    王猛道:“都说宁致远大人是天巧星下凡,既然您来了,怕是史新远大人的心思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吧。”

    宁致远道:“不错,这件事情怕是最后还要来老公爷出山了。”

    此时来老公爷心中也隐约能猜出些什么了,说道:“老夫已经久不过问朝中之事。”

    宁致远一笑后道:“妙就妙在老公爷这久不过问朝中之事了,这正是太子和吴王殿下都需要的,也是最愿意看到的。”

    话说到这里王猛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望着枢密院暗道:“是的,这个位子已经空了太久了,既然终究需要一个人坐上去,为什么不找一个太子和吴王都放心满意的人坐上去,这样无论对社稷还是对太子和吴王都好。”

    太子东宫,

    刚进来的太子少保史新远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就跺着脚道:“我的太子殿下,您糊涂啊,这会稽郡公府陈家的人,是好拿的吗?”

    太子道:“史大人,就是因为本太子知道他们陈家在朝中根深蒂固,所以也不打算大动干戈。陈家这一代嫡出的只有陈雨靳和陈雨航二个男丁,现在陈雨靳已经屈膝变节,只要杀了陈雨航,陈家的爵位就没有嫡子能继承了,就算在选一个陈家宗族的子弟来继承爵位,一个庶出的子弟又如何号令这个百多年的庞大家族。只要杀了陈雨航,就等于毁了整个陈氏宗族,就等于断了吴王的一条手臂。”

    一旁的太子詹事周继祖道:“少保大人,此事我们已经商议多时,这样既可以避免和吴王一派大动干戈,也能毁了一直对吴王马首是瞻的陈家。而这件事情的把柄还在我们手上,所以我们东宫是站在上风的。”

    太子少保史新远气的连连跺脚,大声的指着在坐的东宫官员们骂道:“你们糊涂啊,你们这样做考虑过后果吗?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想将堂堂的陈家二少爷致于死地。本朝开国共有八位公爵,现在除了来家和陈家还在朝中位列高官,其余六家公爵在那里,这六家公爵除了家中还有祖传的爵位外在朝中那里还有一官半职。你们以为陈家在朝中百多年屹立不倒就仅仅是因为有一个太祖皇帝赐的爵位吗?”

    说完他指着正伏地请罪的太子洗马柳文通道:“还有你,亏你还是太子洗马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出的好主意,你在开封府大堂好威风,好煞气,连堂堂的陈家二少爷你也敢打。打就打了,你到是给本官硬到底,见了来老公爷你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这么让来老公爷将人带走了,你的威风那里去了?我们东宫的脸面全都让你一个人给丢尽了。”

    面对太子少保的训斥,柳文通可是不敢顶一个字,只好一直磕头如倒蒜般的请罪。

    太子道:“少保大人,那陈雨航区区不过是个指挥,本太子就不信拿不下他。”

    太子少保史新远听后,看太子的眼色中都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了,他坐下喝了一口茶后道:“我的太子殿下,这陈家是这么好对付的吗?陈家在朝在野为官的那些宗族子弟、门生故吏就不说了。单说本朝百余年间,陈家就出了一位驸马,三位郡马。还有二位皇妃,四位王妃。至于和陈家联姻的朝中官员有多少怕是数也数不清了,这些人家和陈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为保住陈家而上下打理疏通关节。但说这来老公爷,就是陈雨航的亲外公,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若是来老公爷来求请,就是太子殿下不好轻易驳了这位三朝元老重臣的面子,真的这样改如何收场。”

    太子道:“可是陈雨靳屈膝变节是事实,这样好的机会如何能够放过。”

    史新远道:“不错屈膝变节确实是大罪,可是陈家有太祖皇帝赐予的免死铁券也是事实,况且来老公爷在开封府也说明白了,他愿意用来家的免死铁券来保这个外孙,面对二张太祖皇帝的免死铁券,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何决断。”

    太子詹事周继祖道:“太祖皇帝的免死铁券又如何,这屈膝变节是可以灭九族的大罪,就是太祖皇帝的免死铁券只能免一人,还能保整个陈氏宗族吗?”

    史新远指着周继祖道:“你这是在逼这来老公爷倒向吴王,你这是逼着吴王发动兵变,你这是逼着太子和吴王火并耗尽帝国的最后一口元气。如果来老公爷真的倒向吴王,你周继祖就是东宫的罪人,是社稷的罪人。”

    史新远的话终于点醒了太子,这个旋涡的眼其实不是陈雨航,而是站在陈雨航身后的来老公爷。

    史新远继续道:“来老公爷虽然早就已经赋闲在家,颐养天年,可是来老公爷的威望并没有变。原本我们东宫和吴王之争他根本无意加入,无论是谁胜利对他这位三朝元老重臣对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他也乐远离这场斗争在家含饴弄孙为乐。可是如果太子非要将他的外孙致之死地,那不是逼他出山与太子殿下为敌吗?就算这次太子扳倒了陈家,斩断了吴王的一条手臂,可是却多了来老公爷这个更强大的敌人,这是得不偿失的。”

    原本就不同意轻易对陈雨航下手的太子宾客冯翼此时也出言附和道:“太子殿下,这来老公爷看似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老公爷,其实在朝在军都是有很大的影响的,我们东宫绝对不能得罪这位老公爷,若是老公爷决心倒向吴王,或许我东宫会有灭顶之灾。”

    太子道:“来老公爷就真的这么重要?”

    史新远道:“太子,本朝现在下军中的将领大致可分为四大派系。一为东军派系,是本朝与鲜卑作战的主力,虽然大多在北伐中战死,不过剩下的皆以史万岁大将军马首是瞻,而史万岁大将军却是吴王的亲信爱将。此外是西军,西军常年于党项人作战,是本朝的一只精锐人马,现在西军由种老将军统领,种老将军常年领兵威望甚高,在西军可谓是一呼百应,不过老将军出生行伍,一直没有参与储位之争,此时西军大体还是中立于太子与吴王之间的派系。”

    太子点头道:“这个本王知道,其余二派那?”

    史新远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之后道:“还有就是在京的禁军,由于大军出征后太子在京新招募了几军拱卫京师并安差了许多亲信,所以在京的人马大体上还是忠于太子的。还有就是分驻各地的军队,虽然因为北伐已经将各地的精锐抽调一空,不过各地的驻军至少在人数上还是庞大的,这些将领能够领军,那个不是因为在朝中有靠山,有根基。而陈家和来家无疑是二座最高最稳的靠山,二家门下的子弟在地方上为将的不在少数,所以各地驻军的将领大多还是心向着吴王的。”

    太子道:“少保大人说的本王都知道,现在东军的史万岁是铁了心跟老三,西军是中立的,地方的驻军虽然大多还是听老三的,不过大多是些老弱,掀不起什么大浪。至少在京的军队大多还是本王的亲信,本王还是有本钱的。”

    史新远道:“可是如果来老公爷倒向吴王就不同了,暂且不说地方上那些来家的子弟门生会一呼百应,就是西军也可能会全面倒向吴王,要知道来老公爷和种老将军可是少年之时就相识了,一同在军前效力有几十年的交情,种老将军出身寒微能够坐到今天的高位,一来是他确实战功赫赫,二来还不是因为来老公爷和种老将军有八拜之交,已故来护儿大将军的正妻就是种老将军的爱女,二家可是儿女亲家,若是连西军也倒向吴王,这储位怕是也不用争了,那可是十万百战精锐,那里是京城中那些临时招募的军队能抗衡的。”

    太子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陈雨航不过是陈家这座冰山露出来的一角,而在水面之下看不见的地方,在是隐藏着的陈家巨大的潜力,确实如史新远所说的,陈家在朝中百年而屹立不倒确实不是这么简单的。太子起身向史新远问道:“少保大人,这件事情到底应该如何善了?”

    史新远叹了口气后道:“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从周遇吉大人战死后,枢密使这个位置就一直虚席以待,现在无论是我们东宫还是吴王都期望能够扶植自己的亲信坐上这个朝中第二的高位。”

    太子宾客冯翼道:“现在呼声最高的就是枢密副使方大人,不过此人是吴王的亲信,我们东宫有没有能符众望的人选,所以一直压着。难道少保大人想请来老公爷出山就任枢密使?”

    史新远点了点头道:“不错,枢密使位高权重,又是执掌军队,这个位置绝对不能让吴王的人坐上去,既然我们东宫的人争不过枢密副使方大人,何不请一向置身事外的来老公爷出山来坐,这样对大家都好。”

    太子皱了皱眉道:“其实本王也有过这个想法,不过来老公爷似乎决心不趟这滩混水,安心做他的太平公爷,几此登门拜访,来老公爷也只是同本王打哈哈,说什么年老体弱,不想再过问朝中之事。”

    史新远道:“若是过去,来老公爷想做个太平公爷或可。不过今日国家社稷都到了风雨飘摇之时,他又如何置身事外。太子殿下此时再此登门拜访,不妨把话说明了,反正陈家灭门的证据都在我们手里,如果来老公爷想要善了的话,就坐上那个位子。至于陈家,只要来老公爷肯出山,就放他们一马有如何,陈雨航不过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他没有他大哥陈雨靳的战功与威望,就是继承了爵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太子点了点头问道:“可是来老公爷会同意善了吗?这位老公爷是出名的火暴脾气,他脾气上来的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史新远道:“会同意的,来老公爷决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但看他在这场举国中分的储位之争中还能左右逢源,难道就因为他有世袭的爵位就能做到的吗?他知道这样的结局对他自己对社稷都是最有利的,他不会推辞的。放陈家一马等于是给来老公爷一个面子,我们东宫给了他面子,他就不能不给我们东宫一个面子,有了陈雨航这个台阶,来老公爷来能名正言顺的出山,这也是来老公爷愿意看到的局面。”

    太子道:“就怕老三不同意这样善了,枢密使这个位置太重要,老三舍得就这么放弃。”

    史新远道:“凭借来老公爷的威望,他只要点头就没有几人敢同他老人家争。何况有一个中立的来老公爷坐这个位子对大家都有好处。除非吴王有足够的把握,不然吴王也是不愿意动用武力的,朝廷需要时间积蓄对付外族的力量,此时无论是东宫还是吴王都没有必要动用武力,一旦动武,只有成全了那些外族,吴王也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太子道:“本王觉得,这那里是在讨论朝廷大事,这根本就是一个交易。”

    史新远道:“不错,这确实就是一个交易。这没有什么可耻的。这场交易中来老公爷坐上了枢密使的高位,而吴王失去了他原本有望获得的枢密使,而我们东宫失去了毁灭陈家的一个机会,看似来老公爷是这场交易中最大的赢家。不过这场交易帝国获得了至少三年的太平时间。时间,是的,时间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对于帝国还是我们东宫,都需要时间来积蓄足够的力量,不然整个帝国都可能被外族的铁骑所灭亡。”

    晋宣帝司马颉承平17年,二月九日,

    一连串的命令打破了帝国的沉寂,

    原来的世袭会稽郡公陈雨靳被宣布战死沙场,死后对陈雨靳的各种追封可谓极尽哀荣,尽管许多情报都证明陈雨靳不是战死而是投降了鲜卑,不过无论是太子还是吴王都一致认定陈雨靳已经战死。由于帝国权力最大的二人都认定了陈雨靳已经战死,那么陈雨靳就真的是战死了。

    既然陈雨靳战死,又没有留下子嗣,所以陈雨靳唯一的弟弟陈雨航就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家族的爵位,成为了第五代会稽郡公。

    同日,太子殿下按照古人三顾之礼登门请来老公爷出山,坐上了枢密使的高位,一时间,原本暗流汹涌的帝国平静了下来,各方的势力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全新的政治格局。

    而陈雨航,也很快会在这个政治格局中,找到他该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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