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朱棣且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便被门外的喧哗之声吵醒,原来是一群军士押着铁铉按照朱棣的吩咐在济南府衙门前集合,等着朱棣来处理这位给他们制造过太多麻烦的对手。
等着一切都准备好了,朱高煦就急匆匆地跑进门去叫自己的父王起来。
“父王”,朱高煦站在朱棣就寝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敲击几下,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把朱棣吵醒似的说道:“前边将士们已经把铁铉贼子绑缚衙门前,就等着父王前去给他判了之后定罪”。
朱棣听见朱高煦叫自己,便兀自起床收拾妥当,推开门走了出来,冷着脸,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瞧着衙门外边的热闹。朱高煦弓着身站在自己老子身边,温顺地像是自己老子当年养在王府里边的小狗子。朱高煦见朱棣久久不说话,便擅自建议道:“要不父王只需要点个头,儿子便去给您把这贼子的脑袋剁了下来”。
朱棣眯着眼睛瞧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虽然他的眼睛眯在一起看不甚清楚,但是朱高煦还是瞧出来自己老子的那股子狠劲,紧接着便是一阵机灵,赶紧跟在自己老子的身后,屁颠屁颠的一句话也不说。
“你也想一想,为什么这应天城里边的小皇帝把这铁铉扔在这空荡荡的济南城里边不闻不问,这铁铉却还是要拼死为这小皇帝守土尽职”?朱棣走了一段,忽然停下来冲着朱高煦说道,差点把朱高煦闪一个跟头。
“使了父王”,朱高煦定了定自己的身子,稳妥了之后赶紧说道:“都是做儿子的考虑的不够周全,全然没有父王想的妥当,但是儿子自今日起也是记住了,以后多要向姚先生他们学习才是”。
“知道学就好,知道学就会有前程”,朱棣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露出一阵欣慰笑容就赶了几步跨到门外去。
铁铉被一帮子虎狼之士给拴在了门外的旗杆上边,朱棣几步便走了上去帮着铁铉解开来,“让铁先生受累了,都是这些家伙不懂事”。朱棣说这话的功夫便瞪了一眼在旁边伺候着的几名兵士,这几名兵士被朱棣这么一瞪,赶紧退到了一边去。
“朱棣老儿,你不要再这儿装好人,你还是杀了我吧”,铁铉并不感激朱棣放了自己,破口大骂道。
“铁先生一定是受惊了,被这帮小崽子给惊着了”,朱棣说着话的功夫瞧一眼自己儿子,朱高煦赶紧上前搀着铁铉说道:“铁先生,小子搀你进去休息一阵”。
铁铉猛地扬起手把朱高煦搀着自己的手手甩开,转身冲着朱棣喊道:“朱棣,你父子二人被狗叼去了良心,你们不顾民生之疾苦,不顾太祖高皇帝遗命,不念尔等与皇上的亲亲之情,不顾及君臣之谊,蛊惑人心随尔等造反朝廷,你们端的好打算,自己想做这江山,却把罪责都来给天下的士子们,你们这是什么样的贼子知心,我铁铉手皇恩甚隆,怎可与尔等同流合污,朱棣,你还是杀了我吧”。
铁铉一阵好骂,弄得朱棣和朱高煦父子二人好一阵尴尬。朱棣笑了笑,但是他那笑容里边的勉强被所有人都瞧在眼里。朱棣向前走了几步,脱下自己的披风给铁铉披上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铁先生为皇上守土一方是为了咱们这大明社稷着想,孤王帅军南下清君侧也是为了咱们大明社稷着想,这是殊途同归”。
“倘若朝中朕有奸臣,王爷只需要上折子说事情便是了,可王爷如今去世鼓三军南下,这端的是为大明社稷着想。只怕王爷不仅仅是要清君侧吧,我看王爷就是想要造一把反,向汉景帝时候的七王学习”,铁铉甩开朱棣给自己披上的披风,退后几步对着朱棣一阵咬牙切齿。
铁铉的这一般模样被此后在朱棣身边的将士们瞧在眼里边,引起一阵窃窃私语,朱棣把这些都听在耳朵里,却也并不生气,强自打起精神帮着铁铉拍一拍身上的尘土,希望能够让铁铉一心臣服于自己,好让自己收拢天下民心。没想到铁铉只是破口大骂,咬牙切齿,到了最后似乎是因为用力太过,竟然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血水顺着下吧出溜出溜往下流。朱高煦这时候看的真切,也学得真切,几步上前从自己的怀里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赶紧为铁铉捂着。
铁铉一把将朱高煦手里边的手绢打落在地,这可把朱高煦逗得一阵恼火,伸手便按在自己腰间的刀柄上边,好像时刻准备一把抽出来给上铁铉一刀。朱棣把自己儿子的样子瞧在眼里边,看了铁铉一眼,见铁铉却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心里却也是不住一阵佩服,几步向前便给了自己儿子一个大嘴巴子,伸手把铁铉扶了就朝着衙门里边去。没想到铁铉却并不吃他这一套,将朱棣扶着自己的手甩开来,兀自一人大步流星朝着里边走去。跟在朱棣身后的朱能瞧了朱棣一眼,见自己主子的脸色并不好看,便想拔刀向前,却被朱棣一把按住。见朱棣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也没好气的闷哼一声退到一边不去理会这些事情,只是叫了自己手下的几名亲兵,约着柳升等人准备去喝上几杯酒水。
朱棣紧跟着铁铉的脚步近了衙门大堂,这铁铉却也是不客气,近了们便兀自在堂上坐定,也不理会朱棣,将自己曾用过的一应用品包括自己的印信等等拿了挂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身上已经破的认不出原样的官袍整了整便是朝南向着应天的方向拜了几拜之后走到朱棣身边说道:“朱棣,你也是高皇帝的儿子,今日你便是杀了我也罢,不必这般假惺惺地做样子,给天下人落个爱民如子,惜才如金的样子”。
朱棣自打门口的时候就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这会儿见铁铉这般对自己发难,又引得自己手下的一帮人窃窃私语,朱棣的脸色便是像刚刚酱好锅的猪肝一般,难看的紧。而站在他们一边的伺候着朱棣的郑和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退了出去。
“只要你肯降孤,孤答应你,等他日大事克定之日,孤家的吏部尚书便是你的”,朱棣实在是有些低三下四,但是铁铉终究是部位所动,只是冷冷地瞧着朱棣。
“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孤家都可以答应你”,朱棣实在是有些无奈,最后面对铁铉却是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要你现在就退回到北平去,向皇上自行请罪;或者也可以由我代劳绑缚王爷去应天”,铁铉在原地不动声色地说道。
“别说了,先生在此处好好想想吧”,朱棣知道自己搞这些个伦理纲常的辩论不是铁铉的对手,就赶紧退了出去。等着朱棣前脚一走,之前站在门外伺候着的人就将给铁铉准备好的火盆端了进来,并且他们遵照朱棣的吩咐给铁铉送去肉食还有酒水,好生伺候着这位燕王惦念的人物。但是铁铉并不将朱棣的这一番行为放在眼里,看着这些伺候自己的人推出门外将门锁上,铁铉便在屋子里边破口大骂,在衙门外边守着的其他军士们也将铁铉骂朱棣的那些不堪之言听得清清楚楚。
却说朱棣离开铁铉的房子之后,径直去找姚广孝聊天,准备合计合计接下来一步的计划。虽然自己这边已经决定准备暂时休息一下,等到来年过春之后再说这南征的事情,却没想到自己进门的时候,这姚广孝正在给张辅传授着行军用兵之道。而朱高煦则是在一边自顾自地玩耍,也不知道他自己心里边在想些什么。
一见到朱棣进的门来,朱高煦赶紧站起来行礼道:“父王您来了,儿臣和张辅正向姚先生请教行军布阵之道,还望父王也能给我们略微指点一二”。
听朱高煦把话说完,朱棣却并不搭理他,只是向前走到张辅面前,拉着张辅的手说道:“小子孤傲然是虎父无犬子,好好努力,来日也能像你父亲一样建功立业,为你的祖先们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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