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不少妇人在私底下抱怨，骂自家汉子不主动，明明去看热闹了，却什么也没得到。

        也有抱怨黎语的，钱氏便是抱怨最狠的那一个。

        天还没黑，钱氏站在村口的石磨边跟其他人说嘴，“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伙都过去帮忙了，按说她该给我们每家都送些。”

        一个妇人觉得这话不对，他们哪里是去帮忙的，他们只是去看热闹而已。

        妇人想要回击，一道声音忽然插了进来，“钱嫂子上午帮忙了？我怎么记得钱嫂子当时还帮着黎大力说话来着。”

        钱氏一愣，转身朝声源处看去。

        黎语站在路边，笑眯眯地看着钱氏，“我这人吧，记性好，谁对我好，我记得一清二楚，谁对我不好，我也不会忘。钱嫂子要是想吃肉，可以拿着钱去买，都是一个村的，我给大家便宜些。”

        说完，她对着站在钱氏后面的一个妇人喊道：“香云嫂子，我正找你呢！”

        王大富的妻子李香云愣住，须臾道：“找我？”

        黎语笑道：“今天大富哥帮了大忙，我这边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这点铜钱还请你收下。”

        说着，黎语掏出一些铜板递过去。铜板不少，看着有十几个。

        李香云连连摆手，“你已经给了肉，这些铜板我万万不能收。”

        黎语握住她的手，强硬的把钱塞过去，“县城那么远，大富哥总不能白跑一趟。”

        李香云没办法接了，“你太客气了。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我跟你大富哥去帮忙。”

        “我记住了，谢谢嫂子。”

        黎语跟李香云说了会儿，转向其他帮忙的人家中。

        石磨边，李香云把钱放到钱袋里，笑容满面，“你们先聊，我回家睡觉去。”

        钱氏撇嘴：“不就是十几文钱，看你高兴的，不知道还以为给了十几两呢！”

        李香云道：“十几文怎么了，你一天连五文钱都赚不了吧。”说完不再搭理她，笑眯眯地走了。

        钱氏瞧着，恼恨地对其他人道：“你们看她，一点小恩小惠就上钩了。”

        其他人干笑着，暗自腹诽，这钱氏嫉妒的眼都红了，还各种骂别人，真想让她去河边照照。

        *

        黎语给帮忙的几家各自送了钱，村长多一些，三十文，其他人各十五文。

        送完钱回到家，天彻底黑了，跟韩小梅韩铮一起吃了晚饭，收拾收拾睡觉。

        第二天，黎语正常出摊。

        隔壁卖烧饼的汉子远远地看到黎语三人，脸上的笑容都大了点。

        “黎老板，位置给你占好了。”

        “谢谢。”黎语笑着过去，支摊子，摆肉放案板。

        韩铮主动买了三个烧饼三碗粥，三人一人一份。吃完后，韩铮上学堂，黎语和韩小梅卖肉。

        因为昨天没出摊，今天的熟客尤其热情，问黎语怎么了，有几个家里有些人脉的还主动问要不要帮忙。

        黎语捡着能说的说了些，末了感谢这些人的好心，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暂时不需要帮忙。

        卖了一个时辰，肉还剩一点。

        给一个客人切了二两肥肠包好，递过去时，黎语发现胡老板站在不远处。

        她淡笑着跟他打招呼。

        胡老板迟疑着上前，“黎老板，前日真是不好意思。”他以为能给黎语介绍个好生意，私底下沾沾自喜，结果害她被梅三奚落。

        黎语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道：“胡老板不用多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我与那梅老板没做成生意，是不合适，跟你无关。”

        胡老板这才稍稍释然，看摊子上还有些肉没卖完，立刻全买了。

        *

        没了菜，黎语准备回家，临走前，被一个人叫住。

        “黎老板，等一等。”

        说话的是一个作下人打扮的老头，他捋着胡须道：“黎老板，请问你除了卤肉，可否会做其他的菜？”

        黎语快速将老头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会。不知您想要什么菜？”

        老头道：“我也说不准具体要哪些，我们家老爷要做宴，就想弄些精致新奇好吃的菜肴。”

        黎语懂了，这是想请她帮忙去做席面。

        新奇的菜肴她当然会，就是不知道待遇如何，值不值得做。她可不想因为做一场宴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思忖了下，黎语道：“不知贵府老爷姓甚名谁？”

        “我们老爷姓秦，是秦氏钱庄的当家人。我是秦宅的管家，姓赵。”老头道：“黎老板如果能做，可以跟我一起回去试试，至于报酬，黎老板放心，我们老爷说了，只要能做好，就给五两银子的工钱。”

        果真是干钱庄的，财大气粗。

        黎语知道这个秦氏钱庄，秦老爷的名声在镇上还可以，便道：“我知道一些新奇的菜，可以去试试，只是不知若是做的秦老爷不满意，该如何？”

        “倘若老爷不满意，只给您一百文工钱。”

        一百文也不少了，黎语点头，“那我试试，只是需要您先把食材都准备妥当。”

        黎语原地想了十几道菜，赵管家记不住，便掏钱借了不远处信摊上的纸笔记下，按着要求准备食材。

        黄梅镇处于内陆，黎语没提海鲜类的，只要了些当地能找到的。

        第二天，黎语卖完卤肉后，带着韩小梅上门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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