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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御首

        她嘴里哼着歌,走的越来越快,坦生不得已得奔跑才能追上她,突然她脚下一陷,身体瞬间被冰冷包裹,皮肤顿时麻木了,刺痛感由鼻腔钻入喉咙,她可能的张开嘴,之间几个大颗的晶莹的气泡从嘴里冒了出来,窒息感勒紧了胸腔…坦生落水了…她不明白平坦的路怎么会水,她挣扎着想游上岸,却被一只白晰通透的脚踩在了头顶,那个女孩缓缓落在坦生面前,她像个娃娃一样,睁着眼睛弯着嘴唇对着坦生微笑,她触摸着坦生的脸,昏昏沉沉痛苦的坦生在昏迷之前看清了她的脸…

        她竟然和坦生长的一模一样…

        “我不允许这世上有谁不爱我,你也一样。”她甜甜的笑着,抚摸着坦生的眼睛,“你就睡嘛,睡了以后这身体就是我的了。”

        坦生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她,可她却像一条水草一般缠住了坦生的身体,坦生抓着她的手用力拉扯,可身体的力气早就耗尽了…

        坦生终于不敌窒息晕厥了。

        黎明将来,暴雨不减,高山下的小湖面上迸溅着毫无规律的尖锐的水花,突然一只白手扒住岸边,坦生从湖里慢慢爬出来,她拖去身上沉重的衣裳,只留下一身轻软的里衣,疲惫的躺在铺满鹅卵石的岸边,雨滴小石头一样砸着她的身躯,她却轻松的笑着,伸出两只胳膊,举起手掌,令雨滴落在手心,久违的感觉,活着的感觉。

        一队黑甲士兵踏雨而来,雨点落在黑色盔甲上蹦出雪白的水花,他们赶去扶起坦生,御将她扶去轿子里,坦生推开了他们,骑上一匹厉羊马就离开了。众人赶紧追随。

        她骑着马横冲直撞,大原之上,无比自由…

        那群黑甲士兵一路跟随着她,就像一条大雨中疾驰的巨蟒。

        狂风暴雨,几乎要把她打烂,可她还是很开心…仿佛风雨是她等了很久的伙伴…

        她明明那么脆弱,像一只晶莹的白色葡萄,滚在石泥里,依旧开心的想飞。

        灰蒙蒙的前方,雨雾弥漫,有个身着金褐色衣裳的男子攥着一束彩色为他拦在坦生的马前,坦生紧握缰绳勒马,他站在前方抬头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怀抱张着,他被雨淋透,湿掉的一百沉重的随风飞扬,彩色的花与他身上的红玉一样鲜艳,鲜艳的与周围不像在一个时空,如夏花盛放在秋季。

        他举着他的花呈给坦生,坦生刚刚接过那些花,一支利箭从阴暗处射过来,刚好穿过坦生的手掌,花落下,被雨水淹没,坦生愤怒的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她指了指那个方向,黑甲士兵立刻冲了过去,一支利箭又从另外的方向射来,正中无疾的后胸,无疾忍着疼将箭这折断赶紧提醒坦生:“快躲起来!”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利箭又射了过来…一声声充满怨恨的叫嚣如同山谷里回荡的猿猴叫声一样,此起彼伏,令人心烦。

        黑甲士兵扯下胸口的一片铠甲,铠甲顿时变作一个无形的盾,此时接近盾的风雨全部逆流,密密麻麻的利箭也都像被晃落的松针一样,落在地上。

        坦生看着地上的箭,隐隐有蓝色光晕…

        黑甲士兵用铁链绑着很多人走过来,他们浑身彩绘,包括眼白也有彩绘,那些彩绘晦涩难懂,他们长着蓝色的头发,肩胛骨处各有一条垂下来的松松垮垮的蓝色骨头尾巴…坦生好奇那种尾巴,她伸出手去触摸,立刻被那尾巴卷住了手,机械一样的骨头绞住坦生的手臂,黑甲士兵一剑便砍断那根骨头,随着剑归鞘,被砍断骨头的人传来一声痛嚎。

        坦生吓了一跳,她看这群人就像一群画着彩绘的布偶,没想到是活的,虽看不清五官,倒是会哭会笑呢。

        “坦生该死,青麟侯该死!”他们其中有个人愤怒的说。

        “你们伎俩如此拙劣,连黑甲士兵都打不过,还有脸说我该死?我怎么你们了?”坦生装作委屈道。

        “你帮着罪人杀害瑶城城主,还把那罪人扶持上位!你以为那瑶城他呆得住吗!”

        坦生用手遮着眼睛仔细寻找到底是谁在说话。

        “无疾你个窝囊废!他们可以随意欺辱我们,你只会装死!”

        无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对他们说道:“人妖分界是无奈之举,你们若听话些,安生些,也不至于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大地尊一法是迟早的事。”

        “若要遵一法,为何不能是妖界的法!”

        无疾抬眼冷冷的扫视他们:“妖界的法保护不了所有人。”

        “放屁!你就是个只会投降的软骨头!”

        无疾苦苦一笑道:“你们不是喜欢我这样吗?你们连我个病秧子都没能熬死,哪来的勇气去对抗青麟侯呢?瑶城上一代城主贪得无厌,她死有余辜,我已经提醒过你们很多次了…如今的结果,是你们应得的…”

        坦生凑近无疾,她问:“那个城主犯了什么事了?”

        “三千山巫族被上一代青麟侯驱逐后,就自称为妖。那位城主是三千山巫族人,通晓巫术,熟知巫术禁忌。可她为了青春永驻,不顾本族禁忌,不顾两界律法,放任血蚁在钩月之夜食人,以其食人后囊袋中血加百合沐浴,如此行为已有数十年。他们蒙蔽百姓,妖言惑众,以至于百姓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如何失踪。”

        怪不得那些瑶城百姓面对城主那么麻木冷漠,她是一点好事都不干啊。

        “妖这样跋扈,无视两界规则,百年争斗真以为在跟你们过家家吗?把三千山巫族和血蚁族都给我削首示众,人界逛一圈,妖界逛一圈,我看以后谁还敢越界伤人!”

        无疾赶忙提醒她:“不至于都杀了吧?”

        “不都杀了留下祸根来伤害我吗?”坦生不再理他骑上马就离开了。

        她回了沧容城从街头吃喝玩乐到结尾,以自己的身份作押,没人敢跟她要钱。

        黑甲士兵带着那些三千山巫族人也离开了,只剩下无疾自己,他盯着地上一滩黑色的血迹,如木头一样待了很久。

        从小便缠绵病榻的他,不见黑血倒也没什么,可见了,就对黑血突然有了向往。黑血可愈万物,自然能治愈他这个破破烂烂修修补补的身躯吧。

        瑶城大牢里,白思岸昏昏沉沉的醒来,身上像挂着一件铁衣,沉重沉闷,他爬起来,走出地牢,地上光影婆娑,他昏迷一夜,无人询问他是否安好,那些黑甲士兵被他支开后就没有再回来看他。

        他走出竹林,竹林外有黑甲士兵守着,他们看见白思岸满脸苍白,便赶紧上去搀扶:“城主,可否要请个大夫来?”

        他摇摇头,只有微红的眼眶还有些血色。

        “带我去密信局,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寄出去。”

        “是。”黑甲士兵备马备轿,带他赶往密信局。

        密信局就在中最偏僻处,周围十里了无人烟。犹如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方形黑色魔方堆砌起来的宽大高楼,魔方里伸出一阶一阶向上的台阶,白思岸踏上台阶走了上去,他每走一步,台阶就消失一个。待到上了最高处,有座透明的宫殿屹立在此,宫殿里空无一物,只有一栋黑色的伸入云端的柱子,柱子上刻满了风鸽流云纹。

        他轻轻触碰那根柱子,一只黑色的烟缕幻化的大手从柱子地步盘旋伸过来,他交出了身上带着的扇子,那只手带着扇子又沉了下去,将扇子缩在堆积如山的魔方里。与此同时一只如柳叶般轻盈的黑色风鸽落在了他肩头,他捧着那只风鸽,小声对他说:“告诉坦生,白思岸很好。不要牵挂他。”

        风鸽从他手中风一般的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疲惫的转身,身体因虚弱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台阶再次出现,他顺台阶而下,走的无比艰难,他多想告诉坦生此刻的他很难受,他无比委屈,他为什么要被钉上紫鳞钉,他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可是他不能这样,他不想让坦生为他担心,还有他更害怕他说了,坦生会为了权衡利弊而选择放弃他,不管他…他能理解坦生的处境,能理解她做出的所有选择,可还是会心痛……他不应该对她抱有期待的,可他还是渴望坦生可以偏心他……

        待他从密信局离开,刚踏入长安街,便有兵器司的人拦住了他的马。

        兵器司的人身着鸦羽飞肩,一身黑衣,铁靴,头戴银丝小冠,一支长长的如利箭一样的银簪穿过召唤,尾部垂着一串只有两个小铁珠的坠子。这人长相精明,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主儿。

        “兵器司御首特来拜见城主,邀城主入兵器司一观。”他低头诚挚道。

        白思岸推开轿门,缓缓走了出来,风吹动他的白发,加之他苍白神色,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御首见白思岸姿容怔了怔,而后眼神缓和下来,他深知如此姿容,绝不可做什么城主,他太过美好,美好的向独秀于林的神木,只会被雨摧风折,他只能去依附更强大的人或物,才能安然活下去。

        “兵器司近况你可上书于玉宫,今日,本主不便去。”

        “兵器司钻研十几年的武器今日有了些眉目,文字之力太过单薄,不可诉尽是威力,城主还是随我前去吧。”御首继续相邀。

        “我说了,我今日不便去。”白思岸不再理会他,他退回轿中,关紧了门。马车绕过御首继续前行。御首看着他的马车,心中冷漠一言:你躲,躲得掉吗?从你决定回来的那一刻,瑶城就是你的地狱。

        轿子里的白思岸觉得此刻无比的冷,寒气抚摸着他的汗毛,一层又一层…他裹紧了自己的衣裳。妖已与上一任城主勾结,兵器司易主多年,这瑶城早就已经天翻地覆了,表面越是平静风暴就越是剧烈。本来他们就知道白思岸是前兵器司御首,也知道白戎之才华,以及他被杀的原因,从昨天雨盈尊明示他就是城主时百姓的反应来看,他们对他期望不大,甚至是冷漠…如此看来,现在的瑶城只有他自己和他的黑甲士兵来与旧城主的势力对抗,旧城主死了,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坦生的青麟侯令众人不服,她又把他带回来,还送上了城主位,他们一定不会让他坐稳这个位置的。本来他还有能力与瑶城旧势力一战,可雨盈尊封住了他的力量……

        他心里开始冒出不安……

        雨盈尊只是一个商人,能让坦生听他的话,他想过他不简单,可没想到他那么不简单,连紫鳞钉这种古老的禁锢都有……他不是坏人的……他一定不是……

        此时,马车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他推开门查看,之间马儿疯跑,黑甲士兵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长街两侧的百姓吓得惊呼闪躲,他赶紧跳去马上妄图能让马停下,他抓紧缰绳,绳子都快扯断了,马不仅没停还跑的更快,它抖动身体将白思岸甩了下去,白思岸摔在地上滚了很远,好巧不巧正停在御首的脚下…

        “大人这是怎么了?”他赶紧装模作样的扶着白思岸起来,白思岸摔的重,即便他废了好大力气还是不能顺利的站起来。

        “哎呀,伤重了,来人!快带大人去医馆!”他招来自己的人,把白思岸架起来,匆匆送去轿子里。白思岸心凉了半截,他知道,他们是不会带他去医馆的。

        果然,那御首上了轿子,装都懒得装了,他直接一脚踩断了白思岸的腰,白思岸痛的浑身颤抖。

        “真以为自己是城主了?”他凌视着白思岸,看着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能从白雪戈壁活着回来,你也非同常人。只是你脑子不太好,当初赶你们走是我仁慈,你们应该接受我的好意,早知道你是这样不识好歹的,我就把你们和白戎一起杀了。”

        听到白戎,白思岸疯了一样扑向御首,却被他一脚踢开,白思岸咽下一口血,恶狠狠的看着御首,愤怒凌驾于理智之上,如果此刻他的力量没有被封住,他一定生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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