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曲应离一口咬定，接着哑着声音，丹凤眼带着乞求望着顾清婉，道：“别走，好吗？”

        --观念不一样，她也不指望能谈到一块儿去。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开心吗？”顾清婉决定跟曲应离挑明。

        曲应离耐心等候。

        “柳妃刚才来凤殿了，送了食物过来，我故意让阿冬拿下去了，不让你吃，”顾清婉自嘲的道：“看这举动，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幼稚得紧。”

        原来是吃醋啊，曲应离松了口气，随后，便心情愉悦，她肯为他吃醋，这代表什么？

        心，一阵阵的抽痛，当顾清婉看见曲应离眼底的笑意时，她的心仿佛被人划了一刀，看她为他吃醋，他就那么高兴？看她为了他跟别的女人争锋相对，他就那么高兴？看她沦为那等她自己都厌恶的妇人行列中，他就那么高兴？

        顾清婉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她是真真切切感觉那里在痛，明明没有受伤，可就是痛，痛得脸色苍白呼吸困难，鼻头发酸。

        曲应离道：“婉儿，你这是喜欢上我，不用难过。”

        --难道曲应离以为，因为她一时无法适应爱上他的事实，而变得不快？顾清婉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嘴角抽了下，看向曲应离的眸光，有些失望。

        曲应离接收到顾清婉的眼神，心，“咯噔”心跳漏掉一拍。

        “婉儿，我是皇帝，不是那等平民百姓，所以我要为了国家……”

        曲应离话没说完，便被顾清婉打断，顾清婉道：“我不想整日里跟一些女人争锋吃醋，变成那等只知道急锋吃酸的人。”

        曲应离点头，他也不想顾清婉变成那样子。

        “后宫中，那些妃嫔，哪个对你不是有情？若无情，便不会挣相接近你，”顿了下，顾清婉接着苦口婆心道：“可能大多都是为了权，可这些也只是因为不安，想为将来求个保证，所以在指望不了帝王心的情况下，都指望着能拥有一个孩子。”

        曲应离点头，眼神幽暗，难道顾清婉也跟后宫其他妃嫔一样，认为指望不了他？想跟他要一个孩子？可是他想起顾清婉难再受孕的身体，悔不当初，若他当时没有置气，也许他们早已经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顾清婉看到曲应离想歪了，却没解释，接着说：“以前，我对你没感觉，所以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甚至滚床单，我都不介意，”故做风轻云淡的说，“现在，感情已经变质，不一样了，我不想变成你后宫中其他女人那样，明白吗？”神色一正，她认真道。

        “！”曲应离伸手用力的将顾清婉扯进怀中，勒住，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想离开我？难道你不会难过吗？”

        “婉儿，我封那些人为妃嫔，只是为了让那些臣子位更好的效忠于我，”曲应离认真的解释着，他不懂，既然已经爱上他了，为什么还要说什么离开，感情变质，“在这后宫中，我只对你一人真心。”

        顾清婉扯着面皮笑笑，不挣扎，任由曲应离抱着。

        --而她也知道，太医说她的身子很难受孕只是安慰她，而是她的身子，根本无法受孕！在山崖上的那几个月，老头师父已经跟她说过了。

        只听见曲应离接着道：“如果你想要孩子，我让后宫妃子生好不好？然后再把孩子过继到你名下。”

        曲应离声音询问，可顾清婉却觉五雷轰顶，猛地推开他，一脸不可置信无法接近的看着她，脸上的笑也不见了，星辰美眸里写满了讽刺。

        “皇上，这是打算让你自己的身世，在你的孩子上重复发生？或者说……”顾清婉颤抖着双唇：“你想等哪一天，孩子找大了，让孩子找我报仇？”

        曲应离皱眉，他总不能领一个外姓的孩子继承他皇位吧？

        “呵呵，”干笑两声，顾清婉失望的移开视线：“别把自己弄得一副很伟大的样子，那样只会让我替你悲哀！”

        讽刺的话，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顾清婉站起身，远离曲应离，将两人隔天十米多。

        虽然只是十米多，两个人却觉得隔着整个世界那么远。

        --是我自己太不应该，适应不了古代的规则，顾清婉凄美一笑，神色一敛，再次恢复清清冷令、高傲疏离的样子。

        曲应离痛心的看着顾清婉，想都没想过，她竟然是那等不能容人之人。

        顾清婉弯腰，规矩的行了一礼：“臣妾恭送皇上。”

        她疏离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婉儿，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这样吗？”曲应离不甘心的问。

        顾清婉却吐出两个选择：“一、我们保持距离，我不再爱你，好好做我的‘大肚’皇后；二、那便是我离开，你重新选一个能爱你又能容你与一群女人在一起的女人，你选吧。”

        --自然，等她帮曲应离稳定江山后，她依旧会离开，顾清婉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曲应离心痛。

        在古代，女人必须要有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肚度，这样才不失妇德，可真真做到的能有几个？真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那女人早已经对自己的丈夫看开，没有感情，只有亲情了了吧。

        “我若两个都不选呢？”曲应离沉着脸，这两个选项，看似不一样，一个顾清婉还是留在他身边，一个是顾清婉离开，可是其实却同理，顾清婉都不会再爱他。

        “除非……”心，扯狠狠的扯痛了一下，顾清婉哽咽了声，道：“除非你守着的，是我的尸体。”

        曲应离双手紧握成拳，如果真的没办法，只能守着她的尸体，哪怕是这样，他也绝对不会放过顾清婉的手！

        “我不要选，”曲应离大步流星冲上前，顾清婉快速闪过。

        百年的内力加上化境的轻功，躲开曲应离，轻而易举。

        而昨天，她若不肯让他碰，他也碰不到她。

        “婉儿，既然你爱我，难道不能为了我容忍吗？”曲应离放软了声音，带着点乞求的味道。

        “这样在一起，不是幸福，而是折磨，当爱折磨完之后，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孩子吗？”提到孩子，顾清婉就觉得可笑。

        曲应离竟然要将他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在孩子身上重演！！！

        曲应离能接受，她也接受不了。

        “难道你要让玄月国这大好的江山让给别人吗？！”这个别人，自然是暗指塞北王，毕竟他是先皇唯一骨血，如果他没有继承人，那能继承这玄月国江山的，也只有塞北王一家。

        “你大可找别的女人生，”顾清婉有些激动，把持不住自己，苍白的下颔颤抖着，说道：“我是人，我有感情，我会心痛，我会难过，或许对你来说，三妻四妾真的不算什么，古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很正常，反而是一种荣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换个位，我三夫四侍，你接受得了吗？！”

        三夫四侍！听到这新新的词，曲应离当下脸就黑了，额角青筋暴跳，怒喝道：“你敢！！！”

        “为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女人就不可以？”顾清婉既然决定撕破，便不会再保留，“我三夫四侍你会怒会生气，难道你三妻四妾，我就不会怒不会生气？曲应离，你好不公平。”

        曲应离这次真的心切的感受到顾清婉的心情，他神色凝重的望着她，陷入沉思。

        泪花溢进眼眶，带出一阵阵波光，顾清婉梗着脖子不愿让它们流出来，硬生生的往嘴里子吞。

        大殿里，空气变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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