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文也不理会曹公的话,他知道曹大才子这是又在犯,文人墨客那种伤春悲秋的通常毛病。
你越是理会,他就越得劲,没个一时半会都哄不回来,还不如撒手不管,他一个人自觉无趣,自然而然会回归本源,重新舍起锄头,挥舞起来锄草。
嗯,也有可能锄着锄着会不自觉的发愣出神,大概是想到了陶渊明的诗: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总而言之,这种病入膏肓的文青病,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的,还是晚期没救的那种,也许只这样状态的人,才会写出石头记那种匪夷所思的精彩来吧。
当然是看脂砚斋甲戌版本的才能看到精妙绝伦处,如果是被完本这种虚头巴脑吸引去看得高谔版本的,恭喜你又可以多看一遍脂砚斋版本的了。
只因这两个版本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说高谔版本是天花板,那么脂砚斋版本就是天际宇宙级别的。
毕竟说红楼梦被删改乱写不是没有道理的,看过两个版本后简直是触目惊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接下来的曹公和曹天佑等人清理杂草,除藤蔓砍树枝,挥汗如雨,无伤大雅的小伤痕累累,日头正中央高挂睥睨着下方的人群,是否有偷懒不敬祖先者,又过去许久,终是黄天不负苦心人,得以洒纸挂,烧香燃烛,摆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酒酿醅液等贡品。
念祭文,三叩九拜,烧纸钱。
而陈子文也得以一角色,手摇三清铃,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空灵神秘的声音,陪以往生咒肃穆庄严的语调,一时在这空旷的荒野丛林中倒也显得有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如果不是烧的纸钱等贡品之物,燃起缥缈摇摆不定的火焰,和青烟袅袅的浓烟,都以为这是在享受听觉上的盛宴呢!
之后自然是先人享受过祭品的歆香,孝子贤孙也不嫌弃祖宗们留下的躯壳糟粕,留一部分回家,剩下的自然是高高兴兴,载歌载舞的在原地消灭干净。
一时间热闹非凡,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低吟浅唱。
要论享受美食佳肴谁最开心,想来除了已经享受过的祖先,就要论叽叽喳喳,闹腾无比的小孩最是天真无邪开心不已了。
再下来就是喝着灵果酒的大人们了,毕竟灵果酒是真的好喝,美好的东西使人心情愉悦并非虚传。
说实话这个清明上坟扫墓,比起在祖宗祠堂里祭拜可有意思多了,起码这一路走来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水流潺潺之音,阵阵清新空气,就不枉费一路跋山涉水,披荆斩棘,驱虫赶虺来一趟,亲力亲为的挥锄砍草的辛苦。
为此陈子文都蒙生了是不是,可以叫曹公在石头记里也专门写一遍关于这一事的文章来。
毕竟众金钗在屁大的大观园里来回折腾玩闹,哪里有出府离城去祖坟祭拜来的有趣。
特别是肩扛手提脚丈量大地的那个过程,真是谁试过谁上头。
意义好,还能锻炼身体,又可欣赏沿途的风景,简直是一举多得。
踏春寻花问柳也要逊色许多。
曹公与祖宗先人们同吃同乐了一阵,该悼念的心思已全,眼看天色也不早,自然是利落收拾东西招呼其兄一家人往回赶,说说笑笑,东拉西扯逢到同是祭拜先人的人自然是打个招呼,点头问好,也不纠缠,一笑而过。
一路倒是比来时轻松不少,毕竟原路返回不用挥锄弄刀,费劲辨认方向,再三确定目标。
到得岔路口要与曹天佑一行人分道扬镳时,曹公才悠悠向其哥道别,各走各路。
临别时曹天佑想向曹公开口说,他自己考中了举人,想让天赋更高的曹公要不也不试试,结果话到口中,不知如何出语,倒也呐呐不语。
曹公你可以说他锄草的劲头差劲,然不可否认的是,其长着一半长头发的脑壳,还是很聪明的,一看曹天佑这欲言又止,闷闷不乐的神态,再结合刚才祭祖时其家人不经意间的絮絮叨叨,得来的信息一分析就知道个大概境况。
这是要让他也下场科举呢!
不过他志不在此,自然是果断打消了曹天佑的话头,不然一将说出岂不令双方不愉快。
“天佑哥,最近我写书倒也赚了两个酒钱,改日到我寒舍来请你饮酒,对,就是刚才令你惊为天酒的佳酿,过段时间我的破屋茅舍重新建好维修妥当,定当下帖宴请你来畅饮一番。
刚才顾虑还在山中,又要赶路,故也没能让你喝个痛快,是为一大憾事。
下次咱们在高吟畅谈,把酒言欢,下棋泼墨。
今日时辰不早,就此别过,弟就先向左路小径而去,后会有期。”
说着拱手一番,就带着妻儿携着陈子文一路头也不扭的酒潇洒而去。
独留曹天佑一人在此愣愣出神许久,直到家人在耳旁言语催促:
“老爷走吧,天色不早,你芹圃志不在科举,强压不喝水的牛饮水,也是枉然,再者这科举入仕,也不是说聪明有才就一定能考中,君不见多少年轻俊杰在科场铩羽而归,如前朝风流倜傥的唐伯虎,不也是科场不利险些丢了小命,而画坛翻云覆雨,留名千古,好不快活,令人羡慕。
这呀,就叫做另类证得大道,一点不必在科场厮杀来得容易。”
“另类证道,好一个另类证道啊!夫人说的对,走咱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父亲,免得他老是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对芹圃之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我看芹圃现在一字十文钱的消息,真是一个打消老父亲,惭愧之心的绝佳时机。”
说着携妻儿,上了一旁等待多时的马车,策马扬鞭,左摇右晃,车轮发出“咕噜咕噜”响声的沿着大道向城里飞奔而去。
有道是各有各的路要走,路路通西天,就是不知道真经是否可以如愿取到而已。
期间的路途是否也能如愿的一路走下去?毕竟九九八十一难,又是魑魅魍魉,又是妖魔鬼怪,又是种种美人诱惑,稍有不慎,既是万丈深渊,谈何容易。
这里的事暂且不论,且说红楼梦世界的事情,毕竟都好久没有提起了,再不回归主题,都以为偏离主线了呢?
林妹妹的药还喂不喂了?
“文哥哥,今日的汤药为何玉儿感觉比之前好似苦了些,莫不是你欺负我爹忙公务,我娘不在眼前可劲的作弄我,尽开些难以下咽的苦药,然后笑嘻嘻的对我轻声言语道些,良药苦口的箴言不成?
我可是在读《衷中参西录》,略知一二调理身子,不一定非要苦药,有时可能还不利于身子。
所谓的良药苦口只是针对某一些病情而言,非是绝对,如我这般虚弱,还苦寒之药入口,岂不是更伤胸中宗气?
今儿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可不依你。”
看着瞪大眼睛,蹙着眉头,掩住嘴拒绝喝药的林妹妹,吧啦吧啦一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输出,陈子文只觉的蛋疼。
这学医的天赋能不能不怎么好,连鲜为人知胸中宗气都说得头头是道,这让他陈子文以后还怎么以公谋私,威胁于你?
好在陈子文到底于医术方面,还是比之深耕多时。
粘手就来一番大道理:
“玉儿妹妹,你读医书日少,经历的实证还不多,且听我慢慢说这其中的道理,正所谓大道分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这补气药中加一味苦药,泻一泻甜腻,不正合乎这大道之理,你说是不是?
于阴中求阳,于阳中求阴正是此理,林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
还是要多读书好好体悟一番才是。”
“不可能,这些书上都没记载,我没看到,你就是忽悠我,看似大道理,其实你就是要我喝苦药是以不是?”
林黛玉稍微闭眼在脑海中一番思索搜寻,没回忆起相关信息,立马就是赤眉白眼的蹬腿踢被,眼含目光,闹得陈子文都只能扶额败北。
“好了,好了,我立马就掐诀念咒让你见你母亲,别念紧箍咒了,我的小姑奶奶。”
不就是为了见你母亲吗?有必要拿汤药说事吗,真是个病娇。
大众所熟知的体弱多病,娇喘微微,眼含点点泪光的林黛玉,陈子文可以很是负责任的说,从今儿起,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携泥带黄的涌向东海,一去不复返。
倒是多了点逆转乾坤,向倒拔杨柳发展的反差萌趋势多了点,这都多亏了陈某人,苦读医书,学以致用,诊断精确,用药如神给造的孽。
就是不知这样的林妹妹还会不会还讨人喜欢,毕竟谁不喜欢性子柔弱,身体娇小,声音软萌,易推倒的林妹妹呢!
这一巴掌就是一个残血宝玉,就算有木石前缘,大概宝玉也会把绝世动人的林妹妹视如虎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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