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弯腰退到一边,大声道:“五轮游戏中,押赢次数最多的是七皇子殿下,共计三次。”
“哈哈!”七皇子毕竟年纪还小,兴奋得跳了起来,“我赢啦!赢啦!哈哈,其实我每次都是乱蒙的!”
说完,他才注意到对面南慕垣阴沉着一张脸,蓦地想起之前提到的赌注,小脸一僵,怯怯地说道:“那个……其实我都是乱蒙的,不算数,还是换别人赢吧。”
花燮笑了起来,慵懒道:“赢了就是赢了,哪有换人的说法,对吧,大—皇—兄!”
南慕垣面无表情地说道:“当然,既然小七赢了,那这块灵玉就归他了。”
说完将灵玉拿出来,直接朝七皇子抛过去。
七皇子哪里敢要南慕垣的东西,但不接的话灵玉落地就碎了,只好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偷偷去瞄太子,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南慕痕看见了他的为难,当即温和地笑着道:“既然小七赢了,那这灵玉自然归属于你,拿着吧。”
听到他也这么说,七皇子才彻底安下心,恭敬地对南慕垣说了声“谢谢大皇兄”,收下灵玉。
南慕垣漠然地“嗯”了一声,连表面的亲和都懒得维持,此刻他心情相当不好,当然不是因为灵玉被人赢去,当初既然拿出来,他就没有不舍得,只是猎试的结果和期望的不一样。
本来他以为有了犀角兽,这次肯定能赢到最后。
没想到南慕痕居然弄来一头赤地熊,事先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现在不仅没干掉太子的猎兽,连那只狐狸都活得好好的,哲也那小子真是废物!空有一身肌肉结果什么事都干不成,这次办砸他的事,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以往的流程,结果出来后他们就会先行回皇宫,会有人负责押运活下来的猎兽,等晚宴过后,在宫里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但今年,太子先是挨个恭喜赢了第一轮的人员,又说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压根没有走的意思,像是忘了回宫这件事。
其他人也很默契地配合,决口不提此事。
花燮手指无意识的捻着衣袖,目光不由往外瞟去,有些心不在焉。
斜阳已经坠在西边,将远处的林子打成一片橘红色,越往下颜色越深,渗着一丝肃穆悲壮的血色。
花燮以前就不喜欢东皇猎,现在更是带了一些反胃的厌恶。
他觉得自己和在坐的人一样虚伪,嘴上说着不喜欢,该做的事却半点没耽误。
所以这点厌恶,更多的是针对自己。
来风跟着他多年,从来不敢说了解自家公子,但一些情绪上的转变还是能察觉到了。
“公子。”他道:“银小兄弟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花燮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殿外的远处,觉得时间好慢啊,怎么那人还不出来?莫非是受了伤?不会是连走都困难吧?
脑子里出现音盏身受重伤,躺在林子某个角落奄奄一息的样子,花燮猛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有人大声道:“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大殿闪过一抹红影,快如鬼魅,瞬息飘至看台,凭栏远眺。
自从花燮开始穿起标志性的红衣后,金陵城中除了办喜事,几乎没有人再穿红衣,免得东施效颦、自取其辱。
红影一闪,不需要看清模样,众人就知道是谁。
纷纷有些震惊,花小王爷从来都是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能坐着就不会站,能躺着绝对坐,就连怼人时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样着急的姿态可真是少见得耐人寻味。
南慕痕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眸光染上一丝察觉到什么的了然,蓦地笑了起来,也朝看台走去。
他动了以后,其余人才纷纷起身跟过去。
南慕嫣加快步子,先一步到了花燮身侧,从草坪方向吹来的风将她蓝衣吹得猎猎作响,衣裙飘舞,发丝拂过美丽的脸庞,娇唇牵着柔和的笑意,道:“花哥哥怎么这么着急,是担心你那手下吗?”
花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
确实有人出了林子,但不是熟悉的那个人,让他有些失望和……心绪难宁。
南慕嫣静静看着他,俏脸在余晖的映射下一半明一半暗,她抬手将脸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垂下眼眸,遮掩住内心的失望和委屈,再次抬眸时,眼神已经如常。
“放心吧,他既然能留到最后,肯定不会出事的。”
这次,花燮终于“嗯”了一声,但还是没回头看她一眼,仿佛远处被踩踏得凌乱不堪的草地比身边的大美人更有吸引力。
“又有人出来了!是犀角兽!”
“不止呢,赤地熊也出来了!它们居然没打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两只都带伤了,犀角兽脑袋上有个黑色伤口,还有流血了,看来伤得不轻。”
……
南慕垣当即脸色阴沉下来,但没一会儿,他又听到句让自己差点吐血的话。
“不对,犀角兽头上的不是伤口,是个人!”
众人定睛看去,脸色就变得精彩纷呈起来。
什么黑色伤口,那分明是个身穿黑衣服的人,至于“血迹”,可不就是那只浑身火红的狐狸!
震惊!
这一人一狐怎么跑到人家猎兽头上了,还如此心安理得姿态惬意。
而犀角兽的搭档却在下面跟着跑,累得气喘呼呼,大汗淋漓。
隔壁的赤地熊与他们离着数十丈,有意无意落后一截,似乎不想与犀角兽走在一起,旁边也跟着两人,正是太子和八公主的亲卫。
南慕瑶对自己被淘汰的结果很是不高兴,沉着小脸磨牙道:“要是让本公主知道谁杀死了我的猎兽,定要叫他偿命!”
她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南慕痕当即板起脸训道:“瑶儿,比试本来就会有输赢,优胜劣汰,你的猎兽死了只能怪它实力太弱,若因此生出报复之心,人人效仿,还要规则做什么!作为一国公主,为兄希望你能宽容大度,有仁者之心。”
南慕瑶心里是不服气的,但面对南慕痕的说教也不敢顶嘴,闷闷回道:“皇兄说的对,瑶儿知错了。”
南慕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微笑道:“错了就要改,这才是好孩子。”
南慕瑶偏头躲过他的手,直往花燮那边挤,布满的抗议道:“皇兄你老是这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南慕痕看着她趁机揪住花燮的衣袖,一脸欣喜的讨好模样,忍不住叹气摇头,这小丫头的心思太明显了,宫里谁不知道八公主喜欢花府公子,只因她年纪尚小,加上公主清誉不容亵渎才没有人敢明着说,而且以皇上对顺承王府的心思……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提醒一下这丫头,人家只是把她当小妹妹,别再傻乎乎的贴过去了。
收回视线时,他又看到了花燮旁边的南慕嫣。
好吧,贴过去的还不止一个!
想到南慕倾也会和自己面临同样的难题,南慕痕忽然觉得心情没那么糟了。
看着渐行渐近的犀角兽,南慕垣的心情更糟了,几乎连脸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看向花燮咬牙道:“花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人会坐在本皇子的猎兽头上!”
花燮从看见音盏那一刻开始,心情就像掺了辣椒的蜂蜜似的,又气又炸……掺点“幸好她没事”的甜。
此刻听了南慕垣的质问,终于有心思怼人了,眼尾轻挑,嗤道:“你觉得本公子是有顺风耳还是千里眼,在这大殿中就能洞察林中发生的一切,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家犀角兽上怎么会有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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