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情绪的徐真走出囚牢。
白管家正在与那叫做红眼睛阿义的牢头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看见徐真出来,白管家便向衙门外走去,还示意徐真跟上。
红眼睛阿义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转身进入了监牢。
一走出衙门,白管家就急不可耐地问道:“有没有问出什么东西?”
徐真笑道:“我猜得没错,王癞猴有藏钱的地方。”
白管家双眼一亮,但脸上又显露出一丝怀疑:“你可不要耍我!”
他本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徐真还给了他一个惊喜。
两人的身份差距过大,他分分钟就是弄死徐真,所以心中其实没有太怀疑徐真的话,只是想要再确认一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除非我不想在县城讨生活,否则怎么会做这种断绝后路的事情?”
说到这里,徐真面露难色:“可是……那藏钱的地方……”
白管家一把拉住徐真的手臂:“藏钱的地方在哪里?快说!”
徐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藏钱的地方倒是不远,但是需要准备一些工具,需要……钱。”
一听到钱,白管家的眼神顿时变得嫌恶起来:“怎的又需要钱?”
徐真有些委屈道:“县城房价那么高,把租房的几个月的房租一扣,我身上哪里还有一分钱?”
白管家还是有点不满:“要什么工具,白府没有?”
徐真连忙说道:“这次只借五百文,同样九出十三归。”
“你怎么还?”白管家冷眼瞥了一眼徐真,“你一天就那么一点工钱,再借五百文,得还到什么时候。”
徐真笑道:“挖出钱,可以直接从我的那一份扣。”
白管家有些惊愕:“你的那一份……”
“怎么?我没有份?”徐真掏了掏耳朵,“我这记性不好,说不定一转眼什么都忘了……”
“你!”白管家咬牙切齿道,“借你!我借你!”
“要是挖不出钱物,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徐真喜滋滋跟着白管家去拿钱。
走了没多远,遇上几个当兵的推着一个戴着枷锁,哭哭啼啼的女人走来。
后面跟着一个大声喊冤的男人。
男人身上与脸面上都是灰扑扑的,想要靠近女人,便被当兵的推倒在地,狼狈至极。
白管家和徐真避在一边,让这一行人先过。
“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白管家冷眼道。
徐真问道:“这是何老贵?”
“除了他还有谁?”白管家继续前行,“他竟然还不相信自己的女人偷人……简直丢男人的脸。”
“要我说,他既然那么喜欢他的女人,干脆一起抓紧去,让他们做个亡命鸳鸯算了。”
徐真又看了一眼何老贵,然后扭头跟上了白管家的步子。
到白府拿了钱,徐真便说要去购买装备,到天色变黑时,才按照约定,来和白管家汇合。
夜色漆黑,两人鬼鬼祟祟地跑到王癞猴家的后院的那颗梨树下,胡乱挖了一阵,果然挖出一些铜钱。
白管家神色大喜。
虽然挖出的钱不多,只有三百文整,且这钱还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再者,这梨树下的土太松了,好像有人挖过似的。
但这些都不成问题。
因为徐真说,这只是一个藏钱的地方,像这样的地方,王癞猴还设置了十个,只要一个一个地挖出来就行。
白管家心想,就算每个藏钱的地方都只有三百文,那全部挖出来,也是一笔不斐的收入,于是更加高兴。
一咬牙,他忍痛给了徐真三十文,但立马又翻脸,以还这月的利息为借口,将三十文收走。
一刻钟后,两人在路口分开。
白管家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褡裢,脑子晕乎乎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哦,他把挖来的三百文钱,和褡裢内准备带回家的两百文又借给了阿q。
理由是什么,他有点记不住了。
好像是补充营养,多买点工具之类的。
反正钱已经没了。
“好你个阿q,要是挖不出十个藏钱的地方……”白管家迈起步子,将地上的石子踢飞,好像是在踢阿q,“我就扒了你的皮做衣服穿!”
那么一想,心里又高兴起来。
他哼着曲子,迈着八字步,晃悠悠地走回了家。
……
回到家里的徐真也很高兴。
埋下去的钱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那么一算,今天一共借了七百多文,减去吃饭与买了一个锄头的钱,还剩下的五百多文。
借着火光一数,果然还有五百八十文钱。
徐真高兴地把钱藏好。
只要以王癞猴的藏钱地为胡萝卜,就可以一直吊着白管家,那短时间内就不用愁衣食了。
这时,大门被敲响。
徐真顿时警觉起来。
他抓起自己刚买没多久的锄头,谨慎地去开了门。
门只开了一条缝,一个灰溜溜的脑袋就挤了进来。
徐真吓了一跳,差点一锄头敲下去,直接把这脑袋开瓢,但认真一看,又发现这脑袋有点眼熟。
白天的画面闪过,徐真恍然,这不是白天见过的何老贵么?
可是何老贵来找他有什么事?
徐真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挤进门的何老贵急切问道:“我……我的女人没有偷人,是不是?”
徐真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的女人偷不偷人,我怎么知道?”
何老贵说道:“抓王癞猴的时候,你也在。”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皱子,弯着腰站在门后,整个人瘦弱且灰扑扑的,像一只在灰烬里打过滚的泥鳅,又像一只灰老鼠,但一双眼睛却反射着跳动的火焰,十分亮堂。
徐真大致明白了何老贵的意思。
何老贵充满希冀地又问道:“他们……他们都说我女人……偷……偷人,他们是骗人的,对不对?”
徐真不想刺激这个可怜人,又不想撒谎,“呃”了半天才说道:“可能,他们说的是事实……”
“不!不可能!”何老贵连连摇头,“他们都在骗我!他们就喜欢骗我,看我的热闹。”
“你也在……你也在,你肯定知道,他们是骗我的!”
他忽然抓住的手臂:“你去……去给我作证,衙门就会放人了!”
徐真不动:“你是说,他们抓了人,是告诉你,只是因为她偷人?”
何老贵连忙点头:“官差都这样说……我让他们给我作证,他们不肯。”
这话说的有点含糊,徐真猜测,后一个“他们”应该是指那天参与抓住王癞猴的白府下人。
这让人给证明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而且,就算证明那女人没有偷人,也无法救出那个女人来。
看着眼前的何老贵,徐真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有些厌恶这个男人。
白管家虽然可恶,但是之前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做男人做到这个地步,着实是一件让人看不起的事。
可是那么一个可怜兮兮的人站在徐真面前,他又难以抑制地在心中生起怜悯。
含糊地敷衍了何老贵几句,让何老贵去打听消息,把一脸兴奋,认为徐真愿意做证的何老贵打发出了大门,徐真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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