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吃么,你吃呀!当着本宫的面儿吃呀!”月白年纪尚小,一时间是吓愣了,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最后被几个年长的太监按在了地上,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了房里,只记得嘴被地磨破了,整整三月都是狼藉一片,血水,脓水,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嘴上疼痛。
月白想着,眼中也是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安素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情愫,心里估摸着月白已是受过难为,便是走了下来,亲手扶起了月白,将铃铛塞到了月白的手里,眼睛看着月白道,“姐姐不妨待我如姊妹,安素确实是个不存坏心的人。”
月白咬唇,低声凝噎,“奴婢知道娘娘人好,只是娘娘还年幼。”
安素冷笑,她虽年幼,却是世间百态看尽,心境已经是老了十来岁。
雪青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儿,看着两人的目光是那样的好奇,安素伸手摸了一把雪青的脸,“你呀你!”
雪青不怕反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月白喏声收下了安素的铃铛,眼神笃定道,“娘娘待月白不薄,月白定是愿意为娘娘鞍前马后,只要娘娘不嫌弃月白身份低微,月白平日里就将娘娘当做自家的小妹子看待。”
安素这才点头,“姐姐现在终于是对着妹妹我卸下了防备。”语罢一笑,“姐姐早该如此。”
月白眼眶红红,“是奴婢不好。”
安素一眼坏笑撇过去,“哎~”
月白这赶紧的掩嘴,然后急急道,“是姐姐不好!”
看着月白一脸的红潮,安素这才放过了她,三女嬉笑了一阵子,安素差的雪青去御膳房端两碟子她自己喜欢吃的糕点来,还教的雪青使坏,“你看上了哪碟子便说是我要吃的,直接端来。”
雪青毕竟小,馋嘴,忙的跑了。
月白低头思衬了一阵子,见安素眼中带笑,青黛娥眉,眼中没有太后等人眼中的那种精明算计,心下稍微也软了下去,只得温声道,“娘娘?”
安素歪着头,侧眸子看着月白,眼中倩兮。
月白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娘娘担心着些芫花。”
安素点头,笑意也收了,“我早先看到她拿了我的东西,心里也就知道这个婢子不是什么好人。”
月白点了头,看着安素的眼光也带着几分的欣赏,她原本以为安素会怪她拨弄是非,没曾料到安素早有防备。
两人这又说了会儿话,问清了后宫里这太后一党及各分流暗系,直到雪青推开门响起来的脚步子声。
“娘娘!你瞧,这可是宫里有名的点心呢,叫做银丝酥!”
安素这就与月白住了口,看着雪青提着一个金边的篮子,里面是三层小盒,雪青乐不可支的进来,也就没有行礼,跳到了安素的面前将糕点放着,然后打了开来。
糕点确实很香,三层小盒中只有最正中间才有两碟子点心,想来是上下两层恒温之用,安素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月白,“姐姐也用一些?”
月白不推脱,先拿了一块与雪青,然后又拿了一块起来,还没吃进嘴,就眼神一动,突然看着安素,雪青正吃着,没有看到安素和月白的眼神交流,安素只见月白的眼神轻飘飘的向着窗外一掠,立马就心领神会,笑着也看向外面。
月白将点心细细的咬了一口,伸手擦了嘴角的粉状渣滓,安素也捏了一块,“芫花!”
门外吹着寒风的芫花听了轻轻的推门入室,屋子内的温度确实是舒服,但是她面色不改,行至三人面前,正欲跪下,安素便是一笑,“不必多礼了,这里是方才雪青丫头拿的糕点,你也来尝尝罢。”
芫花倒是对安素没那么多的可想,只当安素是个小姑娘,圆的扁的好任人捏搓,这就是自己伸手拿了一块,咬下一口,果真是好吃的糕点,但是眼神还是虚虚的,一双吊梢眼眯得很小,但是却四处乱瞟
安素不置理睬,权当没瞧见,月白也是实务,悄悄地将这记在了心里,不再看芫花,催促着雪青少吃些,省的牙疼。
屋外的风吹的一方天色变,不断地拍打着老旧的窗棂,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断过了一会儿,安素就寻思着炉子里的炭火没了,差的芫花去内务府要些碳去了。
月白也带着雪青先下去了,安素摆了摆手,还不忘打趣雪青,“馋猫儿,招着你的牙掉光!”
时日里正是小雪飞扬,凤宫的门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奈何安素还有小孩子心性,便恶意不要奴才们打扫庭前白雪,一起了床便是赤着足踩在软软的地毯子上跑到了窗前推窗。
冷风袭进,安素冷的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就被这一片白色的美景迷住,天还不是那么白,但是地上却是可以见得很是亮堂,举目望去,放眼所见之处都是纯白无暇,仿佛是美人一夜白发生,给安素唯一的感觉就是惊诧和欣喜;降的雪大,铺的地上只怕是踩上一脚还是软绵绵的,像是走到了棉花堆里,安素顶着一头乱发穿着白色的亵衣搓了搓手,一双明眸里充满了笑意。
安素缓了缓心神,恰巧是冷风吹进,带着几片雪花冰晶吹到了安素的鼻尖,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这才自己讪讪的笑了出来,将那朱红色的雕花窗子合上,顷刻,室内的炭火炉子温暖的温度包围了安素的全身。
大床上的被子还是乱乱的,衣裳也是规矩有序的搁在架子上,地上铺着大红色的新毯子,踩在足上果真是舒服,软毛挠在脚心,安素惬意的眯了眯眼。
随意的走到了桌前,安素提起了已经冷了好久的茶壶倒了一杯冷茶,然后一手捏着青瓷纹花的茶杯走到了炉子前,寝殿很大所以配的炉子也多,墨轩逸担心安素会冷着,于是差的人给多拿了些碳,现下火还是很灼热,安素将炉子顶打了开,把茶杯子平平稳稳的放了进去,里面是不大不小一个支架,用来隔碳,此刻正好是便宜了安素,给她来热热茶水。
安素不急,站在寝殿的炉子前好一会儿,环视了一下偌大的宫殿,细细想来,墨轩逸近来很忙,已经是从大婚之后就没有踏过凤宫。
但是安素又绯彻了脸--不过是才大婚几天来着?还没五天呢!莫不是想他了?
安素自己笑了笑,拢了拢衣襟,伸手从镀金流纹方鼎司炉中拿出了已经温热的杯子酌了一口,茶水隔夜果然是不大好喝啊,安素摇了摇头,然后放下了杯子,茶水温温,正和她的口,只是味道不大香了,杯子放在桌子上打起了不大的一声,很是清脆,大约是上好的瓷杯都如此,但是安素却被自己给惊了一下,什么时候,她也被养的如此的刁钻了?不过是隔夜茶而已,往日自己和小橘子他们可是连河水都饮过!安素皱着眉头捧住了心口,怎么一想到小橘子他们,心口就好痛!
安素不多时眼眶便是红了,只好慢慢走到了床边,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心里也是不大好过,时下还早,净是没有听得鸡鸣半分,哪怕是屋外亮亮堂堂的,却也是没有半个奴才走过,安素起的也是很早,这下子困意涌了上来,歪在床上随手拉了半边被子,便是一路小跑去找周公了。
月白进来的时候,天已是鱼肚白,但也是不见朝阳,只有一团盘子大小的毛太阳挂在天上,被云盖着,发出的光亮不大,天气显得还像是要下雪。
安素还是半躺在床上,半个身子在外,白藕一般的手臂露在空气中,月白叹了口气,跑的快了些,给安素全部给拢了上,但是安素也许是睡饱了,慢悠悠的张开了眼睛,眨巴了几下,才看出这是月白。
月白温声道,“打扰娘娘歇息了,无碍,娘娘接着睡会儿吧。”
安素却撑着头起来了,一手掀掉了被子,“月白姐姐,这是几时了?”
月白见安素已经是无了睡意,便捏起了衣裳给安素套上,一边道,“已经是辰时了。”
安素点头,伸手揉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对着月白问,“雪青丫头还是睡着?”
“还是睡着,要不要叫丫头起来?”
月白给安素套上了外面的一件大鄨,双手灵巧的给系上了一个蝴蝶结,安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着月白走到了梳妆台坐下,摆手直笑,“就让丫头多睡会儿吧,年纪小起得那么早干什么。”
月白点头,捏了一把牛角做的精致小梳给安素揽了一缕发,细心的盘起了发髻。
“娘娘今儿是想梳什么样的?”
“简单的,不要插太多的金子,我的头都重的抬不起来了。”
月白便是笑笑,巧手挽了一个端凤髻,最上面便是插了安素的那支桃花簪。
安素睡眼惺忪,缩了缩鼻子,小嘴嘟着哝哝,“月白的手倒是好巧。”
月白本不言语,但是想着芫花和雪青还都不在,便先声快语道:“娘娘还是先坐会子,月白端水来给娘娘洗漱。”
安素点头,月白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棉料宫装小跑着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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