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一惊,猛得松开油门,踩死刹车。
惯性让她狠狠往前冲了一下,磕得她生疼,疼得小脸煞白,疼的忘了呼吸,疼得满脸眼泪。
可她的车头却依旧抵着他的车头,还在往前冲。
孟云琛,你混蛋!她的小脸花了。
她看见对面车里的孟云琛眸色温柔的睨着她,薄唇勾起一抹邪痞的、放荡不羁的笑。
他说:“宝贝儿,好好活。”
直到距悬崖一小段的距离,她的车才停下。
她着急忙慌的下车。
眼睁睁的看着孟云琛的车还在倒退,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宝贝儿……
又让你目睹了这惨烈的画面。
海洋馆快竣工了,最终还是没能亲自带你去看,宝贝儿,我又失约了。
没能补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没能实现带你去周游世界。
宝贝儿,对不起啊。
余下的人生,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老子心疼……
然后,他随着车子,退至悬崖边缘,直直滚落……
漂亮的杏眸被蒙上了厚厚的水汽,努力眨啊眨,也眨不清眼前的视线。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崖边。
孟云琛,我明明都做好了你离开的准备,可为什么,此刻,我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呢?
好疼啊,孟云琛。
比我戒‘凡咔’都疼。
哥,你不是最心疼我么?怎么忍心让我这么疼的?
她失了魂般,怔怔的向崖边前行。
徐昆鹏睨着她单薄的背影,狭长的眼里,没有了伪装的温和,竟然带着些心疼。
澈丫头,爱而不得,会疯的。
只不过,我疯得方式跟你们不一样而已。
此刻的周书恒眼见着云澈就快接近悬崖边缘,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可是在琛哥面前立下过生死状的,要保护好澈姑娘!
顶着一圈枪口,他冲向云澈。
徐岚的人,想逼退他,被徐昆鹏制止了。
他的目的达成了,就,别让这个小丫头再难过了吧。
在云澈怔怔的接近悬崖边缘的时候,周书恒拉住了她:“澈姑娘,你答应过琛哥会好好活的!”
云澈闻言转头,看向周书恒,含着眼泪扯出一抹笑意:“我没想死,我就是想看看他。”
话落,“砰!”,自崖底传来一声闷钝的巨响,震的整座崖都跟着晃了晃。
那是车体爆炸的声音。
周书恒连忙上前想要拉住云澈,怕她承受不了。
虽然他现在也快被痛苦跟仇恨撕扯的碎裂。
可是琛哥交待的任务还没完成,这帮畜牲还没收拾完,咬碎牙他也得撑下去!
云澈听到那声巨响,愣怔住了。
直到周书恒碰到她纤细的胳膊,往回拽她,她才反应过来。
轻轻推开他,笑得苍白破碎:“别担心,我是孟云琛的妻子,我得替他好好活下去。我就是、就是,在这里陪陪他。”
周书恒闻言,放心一些。
徐昆鹏看着,轻轻摇了摇头,无奈苦笑一声。
澈丫头,终究还是昆鹏哥哥对不住你呀!
温言,我现在才去找你,你还会见我么?
手里的遥控落地,拔枪。
枪口对准云澈,而后,换来无数发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徐昆鹏笑了。
此时,他本就拿了一把没有子弹的枪。
他要得,就是此刻这万箭穿心的感觉。
好似能赎一点他的罪孽。
好似能让温言对他少憎恨一些。
他在一阵阵抽搐中,倒地。
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倒在所犯的罪恶之中。
此时的徐岚,在面对至亲至爱接连着离开后,心如死灰,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徐岚一众人,缴械投降。
云澈的发小们得以解救,在他们奔向云澈时,云澈只虚弱的跟周书恒说了一句:“别让他们过来。”
于是,周书恒的人,拦下了他们,后来,他们就都被带回去录口供去了。
警方的人,一队带着徐岚一票人跟解救的人质回去。
一队下山找爆炸的车辆,跟云琛。
“书恒哥,你们下去找他吧,我在这里等等他。”云澈站在崖边,杏眸放空般睨着崖涧,语调柔柔的说。
在得到她不会想不开的答案后,周书恒带人,去了崖底。
他在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枪林弹雨、刀光血影中走出来的琛哥,不会就这么死掉的。
云澈往紧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还有他的体温在,像还在他的怀抱里。
那枚洋甘菊胸针还别在他的大衣上,崖顶的残阳如血,照得它不灵不灵泛着橘色的光。
云澈还记得它的花语是:苦难中的力量,逆境中的坚强。以清新的姿态治愈,世界因为有它而总是希望不灭。它是一抹温柔,也是一抹勇敢。
孟云琛,我会坚强勇敢的走下去,只是,先让我好好的痛快难过一场吧。
她站在崖边,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暮色已至,她都不动。
远处,廖兵带了几个人,守着她。
苏离也带人来,赶去了崖底,众人四散,找到了破碎的车体,却找不到孟云琛的尸体。
他们不知道,是该惊还是喜。
或许他还活着,或许他的血肉之躯在爆炸那一瞬,就已经四分五裂,化为灰烬。
直到天色朦胧亮起,都没有云琛的消息。
周书恒回到崖边,跟云澈说着搜寻的进展。
警方也带人来,需要云澈回去协助调查。
云澈只得颤巍巍的转身,在一个女警的搀扶下,上了警车。
回警局录口供,办案人员愁眉不展。
徐昆鹏的密室进去以后,里面除了有通往外面的路,还有一间更为复杂的隔间,层层加密,他们请了最好的专家破解了一夜也没有头绪。
他这些年所得来的赃款应该就在里面,直接爆破可能会损失不少。
云澈裹着孟云琛的大衣,想了一会儿,起身,带他们回了云宅,到书房,摘下徐昆鹏送给她的那幅字画。
孟云琛观察了好久觉得那画有问题,拿回来后,果不其然,在画里的藏着一组数字。
可单凭这组数字也只能打开那个隔间的一层,还缺一把极其复杂的钥匙。
他们在徐昆鹏的书房里搜寻了半天,最后,云澈虚弱的开口道:“可能,可能藏在那具完整的人骨里,那是温言,他最爱的女人,他应该会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她吧……”
云澈说完就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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