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忆的言外之意是,你不去看看吗?
秦颂也在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嗯了声道,“浅浅最近很嗜睡,我们不吵她,等吃饭的时候再叫她下来吧。”
他这样说,白牧忆当然没有意见。
两人又欢快的下楼了。
得知今天中午吃火锅,白牧忆馋的紧,猫在厨房门口看林嫂准备锅底材料,这些都是林嫂自己配的,味道独此一家。
“太太,你就出去沙发坐着吧,孙先生他们都在呢,何况这些都是生食,现在吃不了啊。”林嫂说的很小声,怕被外面客厅的人听见。
白牧忆摇头,“他们再商量正事。”
林嫂没有办法,叮嘱她不要进厨房,又问她要不要椅子坐着。
秦颂牵无声息的出现在白牧忆的身后,拎着她的后颈,把她提回了沙发上。
“喝水。”他把一杯温开水放到桌上,脸上没有什么笑容。
白牧忆看着透明的水,再看看孙国鸿和邢佑,两人面带微笑,最后她看着秦颂。
哦,秦颂是被她叔叔和邢总怼了吧。
她左手拿起马克杯慢慢的喝着,心里直乐。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林嫂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一张茶色大理石桌,铺着格子桌布,中间摆着鸳鸯火锅,正汩汩冒着热气的骨头汤,肉类和青菜围着火锅间隔着摆放,说艺术谈不上,顶多是有些格调,看着让人感觉舒服,比一堆青菜一堆肉的分类摆放好多了。
白牧忆被秦颂拉到的餐桌旁坐下,她看了看站在他身边分筷子的秦颂道:“不叫浅浅下来吃吗?”
秦颂思考了一下,看了眼菜肴,“这些她应该不能吃吧。林嫂?”
林嫂应了声,“陈医生交代有专门的食谱,我已经做好了,等会就给浅浅小姐送上去。”
孙国鸿和邢佑坐在白牧忆的对面,听见秦浅浅的名字都在看着秦颂。白牧忆以为他们不知道秦浅浅是谁,看了眼楼梯口,像在人背后说坏话一样,小小声道:“叔叔,浅浅是秦颂的干妹妹,她身体不好,要是见了面,少说话多微笑。”
秦颂:“……”不用,鸿叔已经看过浅浅,而且还出口训斥过。
她这样说,孙国鸿稍微一想,身体不好又不能受刺激的病,结合那晚秦浅浅的唇色和神态,多半是和心脏有关吧。
他点点头,“放心吧,要是见到我就多微笑少说话。”
说了两句,四个人就开始动筷烫菜了,白牧忆什么都不用干,左手拿着筷子等着秦颂把烫好的青菜夹给她,又点明要海带结和金针菇,秦颂嗯了声就去烫。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这些要多长时间才能熟,只能根据林嫂说的大概时间给掐准。所以虽然掌握不好那个火候,但烫出来食材都还可入口,至少熟了!在座的又不是美食达人,再沾点酱料就好吃的不行。
他不会,可孙国鸿会啊,而且时间把握的好,食材又全是新鲜的,味道更是胜了一筹。
他见秦颂忙着给白牧忆烫菜,自己都没有吃到一口,心里很满足,自己珍视的宝贝也被别人珍视着,很好。
他放下筷子说道:“我来吧,来时早餐吃的晚,现在还不饿,你们先吃,我来弄菜。”
吃火锅嘛,本来就是自助居多,白牧忆嚼着东西看看孙国鸿,点了点头道:“嗯,交给我叔叔吧,我叔叔手艺很好的,一级棒。”她用左手竖起了个大拇指,动作流云不生疏。
秦颂默默的放下公筷,难道他烫的菜不好吗?反正都是熟了然后沾酱料吃!酱料才是真理!
白牧忆没有注意到他满腹的委屈,她总不能说,那个青菜啊,她叔叔看颜色就能知道熟了没有,而不是的定死了时间,有时候火力大了或者小了,都有影响,烫过头软绵绵的,没烫好又有些硬邦邦的。
果然,孙国鸿一个人烫菜,不疾不徐跟绘画似的,从容的很,照顾好了白牧忆,也不耽误自己用餐。
邢佑挑着孙国鸿喜欢的菜烫给他,没有人注意,大概他做这些都很自然。餐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好似一家人。
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撂筷子。
林嫂带着四个女佣,不到几分钟就把餐桌给收拾干净了。在厨房里安静的洗刷刷。
吃饱喝足他们就坐在沙发上泡茶,孙国鸿什么都有涉及,他就着玻璃桌上的茶具茶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悠然自在。
秦颂就算不泡茶,能摆出来的也物品也差不到哪里去,好茶具配好茶叶。
白牧忆喝了杯茶就陷在沙发里昏昏欲睡,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等到白牧忆睡着,秦颂把她抱回房间,再下来,才总算谈到正事。
“说说吧,小忆的手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子消肿?”孙国鸿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直,不带一丝玩笑。
事到如今,秦颂也没有掩埋的必要,因为白牧忆都已经知道了。他最想隐瞒的人都已经被发现的话,那么告诉这些人也没有什么。
他将白牧忆即将面临的的境况,平静的说出来,因为说的太平静,所以被孙国鸿揍了一犬。
“截肢!你怎么不要了她的命?你说你会好好保护她,结果这都遇到多少次危险了?”孙国鸿站起身刻意压着嗓子叱责秦颂。
邢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激动的样子,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就被反应过来,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安慰。
“冷静,秦颂也不想的。”邢佑当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说孙国鸿的不是,马上改口道:“不过,这些事确实和他脱不了关系。”
秦颂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也很无奈,“是我大意了。”
孙国鸿被邢佑安抚后,已经平静的差不多,看着秦颂道:“你的人脉呢?!世界上有那么多医生,就不能……不截肢?”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自己的心脏都抽疼。
秦颂摇头,颇为沉重。
白牧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睡了很久,做了很长的噩梦,怎么都醒不来,乍然睁开眼睛都分不清是不是还在梦里。
她伸手捏了捏脸,感觉到真实了才探出手按下床头的开关,屋子瞬时布满暖黄色灯光,时间不早了,指向了下午五点四十七分。
白牧忆下地拉开窗帘,果不其然,外面的天也黑了,暗沉沉的。
她洗了把脸,低头捏了捏右手臂。
真丑啊。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果少了一条手臂,穿着衣服会是什么样。
风一吹就飘荡荡的袖子?
人没有被蛇咬死已经算万幸了吧,捡回了一条命呢。
可是,还是希望奇迹出现啊!
比如突然找到治疗的方法?
秦颂上来看见房门底下透露着的光线就知道白牧忆醒了,他没有敲门,直接拧开了门把进去,床榻上的被子被掀开了一半,没有人。
白牧忆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和床边的秦颂对上。
秦颂见她安然无恙,神色一缓,上前拉起她的手道:“醒了?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因为她的手很凉,他皱眉搓了搓,不带商量的余地道:“你的手总是那么冷,今晚回医院的时候叫个医生来看看。”
白牧忆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里欲言又止,最后她只歪头问道:“今晚还要回医院吗?在家里住一晚吧?”不等秦颂,她就幽幽道:“我好久没有在家里住过了。”
一句家里,把秦颂妥协。
“那好吧,我们在家住一晚,明早就回医院。”秦颂无可奈何道。
“嗯!”白牧忆披了一件薄外套,“我叔叔和邢总呢?走了吗?”
“刚走的,本来想留他们吃晚饭,但是他们好像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秦颂说道,其实是讨论过后觉得没有办法挽救白牧忆的手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才回去。
白牧忆凝眉,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颂,“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比如?”秦颂丝毫不心虚反问道。
“比如你脸上的淤青?嘴角那,你敢告诉我那是摔的吗?”白牧忆一脸等就解释的样子,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啦,毕竟红肿破皮了。
秦颂迟疑了一会,说道:“鸿叔打的。”
“哎,终究是你皮太嫩了。”白牧忆倒是没有感到意外,看见他嘴角伤口的时候,稍微一想,就能猜出来了,“我叔叔知道我的手臂的事了吧,其实也不怪你来着,都是被人下套了。”
秦颂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她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白牧忆唔了声,“那这一拳就当做是惩罚吧。”
她拍了拍秦颂的肩膀,笑靥如花。
这种情况下,她是怎么笑的出来的?秦颂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笑,有什么值得笑?明明……手臂都要保不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冷寂下来,秦颂不说话,白牧忆也收回手摸了摸鼻头,低头看着脚尖。
过了会,秦颂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不是真的开心,就不要笑了,我看着,挺难受的。”
嗯?
白牧忆抬头,对视了会,她又露齿一笑道,“没有勉强啊,见你被叔叔打,感觉挺喜感的。”
秦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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